从1961年到1986年的25年间,我有缘三次聆听彭真同志面诲,有幸两次与彭真同志合影,三次通信。交往虽然不多,但情意真挚,感人至深,使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追忆我和彭老的友谊,还得从我在彭真同志家乡工作时兴建了一座浍河水库谈起。我是1957年春天由中共晋南地委书记处书记调派兼任中共曲沃县委书记的。1958年,曲沃、汾城、新绛三县合并组成侯马市,我改任中共侯马市委第一书记。在此任职期间,为了彻底改变当地的干旱面貌,加速农业发展的步伐,我们依靠干部群众的智慧和力量,以冲天的革命干劲,兴建了浍河水库。这座水库工程浩大,仅土石就动用了3220万立方米,可蓄水7500多万立方米,开拓了北垣20多万亩水浇地,使曲沃、侯马的粮棉产量跃上了一个新台阶,棉花产量在黄河流域位居第一家,小麦产量跃上全省第一位。浍河水库工程1959年12月竣工。1961年冬,彭真同志第一次回乡视察期间,由当时的省、地、市领导陪同视察了浍河水库,亲眼看到了昔日的害河变成了眼前的幸福河,结束了“浍河平日枉自流,河水一涨万户愁”的历史。他伫立在浍河水库岸边高兴地说:“这座水库修得太漂亮了,真是给曲沃、侯马人民办了一件大好事。要把水库管理好,周围搞好绿化,中间美化一下,造个湖心亭,盖个医院、疗养院,可以建成侯马市的风景区。”彭真同志回到临汾后,在交际处(现在的临汾宾馆)接见了我。稍作寒暄,彭真同志即详细询问了兴建水库的始末,最后鼓励说,要很好地利用水库优势,发展农业生产,使群众真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时隔两年的1964年,彭真同志第二次回乡视察。当时我因劳累过度而咯血,在侯马交际处养病。他刚一落脚,我便去看他。他回到侯马,没有先回家去看老母亲,而是先到闻喜县全国著名劳模吴吉昌所在的生产队去看棉花芽移栽。吴吉昌给彭真同志讲了移栽的方法,彭真同志即照着去做,亲手移栽了好几株,结果都成活了。他听说王德合也是全国著名劳模,便要去杨谈大队视察。王德合向他汇报了他们大队的小麦每年必须保证有三个100万斤,就是向国家交售100万斤,仓库储备100万斤,社员分配100万斤。他听了以后,非常高兴。因为杨谈地处丘陵地带,完全属干旱地区,旱地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不容易的。彭真同志说:“你们的经验是什么,要很好地总结推广,这对全国干旱地区的生产大有帮助。”
彭真同志对我的病情非常关心,临别时再三嘱咐要我注意疗养,争取早日康复。彭真同志的话好像一股暖流注入我的心房,使我深受感动。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中,彭真同志遭到“四人帮”的迫害,并被遣送到外地,1978年底才回到北京。当他见到老家的侄儿傅汝达时,首先关心的是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安危问题。10月10日我得知彭真同志返京,感慨不已,便写去一信,表示慰问。不久,便接到彭真同志偕夫人张洁清同志寄来的复函:
耀廷同志:
本月10日来信收到,上月见到五安同志曾问及你的近况,知道甚好,很高兴。
77年的夏天,我们还在秦岭的商洛地区,不在北京,78年底始回。
离休后搞些社会活动充实精神生活很有必要。我们全家都好,谢谢你的关怀。
祝你
全家健康!
张洁清彭真
10月25日
信虽不长,但词意恳切,字里行间,关怀备至,使我至今难以忘怀。
斗转星移,1986年彭真同志第三次回乡视察,并决定在专列停靠临汾车站时接见我。我得知这一消息后,心情非常激动。
这次陪同彭真同志的有省委书记李立功、省人大主任阮泊生、临汾地委书记杜五安等同志。参加接见的有我(时任临汾地区行署副专员——编者),有董启民同志和临汾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领导同志。彭真同志和大家见面之后,亲切握手问好。彭真同志问:“临汾怎么样啊?”我说:“临汾工业农业都有很大发展,变成花果城了。”彭真同志很关心家乡的经济建设,问到改革开放,问到小康建设情况,问到浍河水库,大家积极热情地作了回答。彭真同志神采奕奕,谈笑风生,全车厢如沐春风。人生幸福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在谈兴正浓时,火车便要开动了。我们便依依不舍地起身与彭真同志告辞。
彭真同志这次回乡,在侯马乡镇群众大会上讲:张耀廷同志带领大家修了个浍河水库,群众就永远记着他这个功劳。所以干部都要为人民办好事,人民就会给他们做好结论,永远记着他。1986年11月间,侯马市委书记李木达、市长程满仓在北京向彭老汇报家乡改革开放的情况时,彭老再三嘱咐说:回去代我问五安同志好,问耀廷同志好。
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彭真同志却给了我如此厚遇,使我镌刻心头,终生难忘。彭真同志那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豁达大度的革命胸怀,密切联系群众的工作作风,令人敬爱的高尚风范,将永远活在家乡人民的心中,活在全党和全国人民的心中。
(2009年10月12日,是彭真同志107岁诞辰,作者亲属转来此文,特发,以为纪念。——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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