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晟
摘要:在金融危机背景下,美国新一任政府上台,中美关系也迎来一系列既熟悉又陌生的课题。中美关系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其对华政策的走向如何?等等这些问题成为关注的焦点。本文就金融危机、奥巴马“外交新政”和其对华政策进行探讨,说明中美关系将不会出现大的波动。
关键词:金融危机;外交新政;对华政策;焦点
中图分类号:D801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09)13—0050—02
一、金融危机的蔓延
这次金融危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2006年美国房市泡沫破裂。美联储当时连续大幅度加息,大大加重了购房者的还贷负担,购房者难以偿还债务,次贷违约率突然上升,点燃了“导火索” 。
2007年8月1日,美国贝尔斯登旗下两只投资次级抵押贷款证券化产品的基金倒闭,最终引发了次贷危机。随着次贷危机的升级,美国经济龙头——金融业,遭遇的压力越来越大[1]。2008年9月15日,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公司宣告破产,次贷危机正式演变为一场金融“海啸”[2]。随后,引领全球金融市场体系的华尔街大型金融机构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轰然倒塌。
二、奥巴马政府“外交新政”
1.核心是经济安全。奥巴马新政府将重回20世纪90年代克林顿政府时期民主党在对外政策上的基本路线,突出“经济安全”为中心,继续巩固美国霸权地位和国际领袖地位。为了实现美国“经济安全”,美国副总统拜登在德国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的演讲得到很好的阐述:一是解决金融危机,“将进行战略性投资,创造和挽救300万~400万个工作机会,并在此基础上增强我们的竞争力”;二是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在未来三年把替代能源产量提高1倍”;三是大力发展科技、教育和网络化设施,“这些都是创新的动力”;四是要在稳定金融体系和战胜金融危机方面“最大限度地”与世界合作[3]。
2.战争观和国际恐怖主义威胁认识的基调性改变。奥巴马新政府将结束两场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将广义的反恐放在如何加强应对全球性问题和非传统安全的大框架之内,彻底放弃了布什政府的“美国正处在反恐战争之中”的论调。这种基调性的改变,可以使奥巴马在中东、南亚、非洲等地实行新的灵活政策,通过删除布什政府外交话语中的“反恐”关键词,为新政府全面缓解同伊斯兰世界以及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打开大门。奥巴马总统在2月9日的讲话中说,在阿富汗实现稳定“不是美国的问题,而是国际社会的公共问题” ,表明美国在寻求与世界各国分担阿富汗和伊拉克反恐的负担和责任。
3.同时重视“发展”与“民主”。奥巴马新政府认为,“发展”和“民主”是美国应对新世纪挑战的最重要手段。拜登将“发展”与“人权”并列为美国外交的重要手段,这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诠释。二战后美国历届政府都将保障人权和自由放在高于经济发展的地位。布什第二任期开始时提出的“外交转型”更是将输出人权与自由价值、推广“颜色革命”视为美国可以普世的“良方”。拜登在慕尼黑演说中将“发展”与“民主”并列,甚至将“发展”放在“民主”之前 ,是否意味着美国开始修正传统的人权外交,还有待进一步观察,但这一说法至少可以被看做是奥巴马政府会更加务实地来看待今后国际社会中的“发展”与“民主”问题。
4.强调多边合作与对话,运用“巧实力”开展灵活务实外交,抛弃“干预性国际主义”,向“自由国际主义”回归。在“巧实力”外交理念指导下,奥巴马政府外交政策将趋向务实、灵活。其具体的体现是:(1)在伊朗核问题上,愿意与伊朗“无条件”谈判,通过直接对话,说服伊朗和约旦和沙特阿拉伯等国的关系。(2)在朝核问题上,基本遵循布什政府时期建立的六方会谈框架,通过六方会谈迫使朝鲜弃核,同时也不排除美朝直接对话。(3)摒弃布什政府反恐战略“非友即敌”的理念。奥巴马的对外政策纲领指出,将寻求与所有国家,不论是敌是友,进行直接的外交谈判。(4)主张增强多边合作,并强调联合国等多边机构的作用[4]。
5.把防务、外交和发展援助作为对外政策的三大支柱。在防务和安全上,奥巴马政府将在保持美国军事实力相对优势的基础上,强化美国的联盟体系,保护本土和盟国的安全,进一步削减美国的核武器数量,并就削减核武器条约与俄罗斯展开谈判,重新评估美国在东欧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计划。在外交上,奥巴马政府将本着“谨慎改善紧张的外交关系,继续建设现有外交关系”的原则,首先着力处理好大国关系。
三、奥巴马政府对华政策总体走向
1.探索中美关系新定位、新机制,继续重视中国的地位和作用,如何定位两国关系,历来是中国政府同美国政府磨合的重要内容甚至关键环节。回顾冷战后中美关系的发展演变,克林顿政府上台之初,对华态度消极,虽较快确立对华接触政策,但真正解决两国关系的定位问题是在其第二任期。
2009年4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与美国新一任总统奥巴马在出席G20伦敦峰会期间,实现首次会晤。双方在一系列国际和地区重大问题,以及双边关系未来发展等方面达成广泛共识:一是明确了两国关系的新定位,即“共同建设21世纪积极合作全面关系”,二是确立了深化两国关系的新机制,即“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5]。新定位与新机制的迅速确立,既是因为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中美之间的相互需求更具现实性和紧迫性,也体现了中美关系的特殊复杂性和新时期的新特点。
2.探讨进一步拓宽双边合作的新领域。目前,中国是美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出口市场,是美国主要贸易伙伴中增长最快的市场;同样美国是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第一大出口市场和最主要的进口来源地之一。中美两国不仅在传统领域内经贸往来快速增长, 在投资和服务等领域的合作也日益深化。为了应对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奥巴马政府除了加强中美两国传统领域合作外,还会加强新领域如应对金融危机、能源、环保、涉及第三方等问题的合作,并力图在合作中“融合、塑造”中国。
2008年10月,中国美国商会的《中国简报》上发表了奥巴马本人撰写的一篇文章《贝拉克·奥巴马主导的对华政策》中提出,气候变化的挑战要求中美两国;立刻行动起来,将双方合作提升到更高的水平,“我们是当今世界两个最大的石油消费国,也是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双方的合作能够树立典范……。”《今日美国》报列出了奥巴马政府所面临的主要安全问题,它们涉及伊拉克、阿富汗、伊朗、“基地”组织、巴基斯坦、俄罗斯和金融危机[6]。这些问题都难以在短期内解决,而解决这些问题,单凭美国及西方盟友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奥巴马首席中国问题顾问、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资深研究员杰弗里·贝德认为,在奥巴马担任总统期间的美中关系,合作大于分歧。他还认为,美国与中国在中东地区存在利益分化;在能源问题上,华盛顿不应在当前把中国从中东孤立出去,中美两国可以在中东能源问题上有所合作[7]。
3.维持台海基本稳定,牵制两岸关系过快发展。美国64任国务卿玛德琳·奥尔布赖特在回忆录中说:“美国在亚洲的最重要关系,乃是和日本的关系;但美国在亚洲的最复杂关系,则是和中国的关系,这个关系需要常年不断地进行照料,而美中之间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台湾问题。”
在台湾问题上,奥巴马的立场目前体现在他两个不同场合的表态中:一是在马英九就任台湾当局领导人时发的祝贺信。在信中,奥巴马陈述了他在台湾问题上的基本立场:支持“一个中国”政策,遵守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及《与台湾关系法》。其二就是对布什政府去年10月向台湾出售武器,奥巴马表示支持,但就是否在销售名单中加入F16战斗机与潜水艇问题,奥巴马并未作出表态。
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员修春平分析认为,奥巴马政府台海政策的基本目标仍是维持台海基本稳定,牵制两岸关系过快发展;岛内政治生态变化以及两岸新局将是美国台湾政策的新课题;台湾问题重要性不减,但各方关注度有所下降。修春平同时指出,未来应重点关注三个动向:一是美国对台军售和军事合作仍将继续。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对台军售仍是双方关系的核心内容和重要指标,但可能会保持低调。二是美国有可能采取进一步行动,帮助台湾扩大所谓的“国际空间” 。三是台湾当局对美诉求趋于务实。比如期待签署双边自贸协定、美对台免签待遇以及双边引渡协议[8]。
四、结语
历史反复证明,中美关系的进程并非一帆风顺的,今后也绝非坦途[9]。正式建交三十年来,中美关系经历了跌宕起伏[10]。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所长袁鹏认为,中美之间尚未解决的问题主要包括:严重缺乏互信,这是首要的问题;两国关系建立在利益基础上而不是共同的价值观基础上的;军事冲突的风险仍在,尤其在台湾问题上[11]。就在奥巴马政府积极推进中美关系、政界热议“两国集团”论的同时,美国国会连续在西藏问题、台湾问题上出手,五角大楼借所谓的舰艇摩擦事件炒作,一些反华利益集团也开始在经贸、汇率等问题上重新集结,而围绕国际金融秩序、海洋权益等领域的博弈也将更加鲜明。双方虽已明确定位机制化,但如何将其转化为具体的政策成果,则有赖彼此继续把握当前的良好态势,更加解放思想和积极作为。
参考文献:
[1]李云林.关于美国次贷危机严重性的实证判断[J].美国研究,2009,(1):21.
[2]皇甫平丽,等.金融海啸中的大国经济[J].瞭望,2009,(9):33.
[3]2009年2月7日美国副总统拜登在德国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的演讲词[R].
[4]张业亮.美国2008年大选与奥巴马政府的政策趋向[J].美国研究,2009,(1):58.
[5]袁鹏.“胡奥会”定调新时期中美关系[J].瞭望,2009,(14):65.
[6]刘建飞.“新总统磨合期”的蹉跎往事[J].环球,2009,(2):18.
[7]王晋燕.“摩擦点”中的变数[J].环球,2009,(2).
[8]鲍杰,石永春.中美关系机遇和挑战远瞻[J].瞭望,2009,(9):101.
[9]马振岗.中美关系处于历史新起点[J].美国研究,2009,(1):12.
[10]约瑟夫·奈.中美关系的未来[J].美国研究,2009,(1):13.
[11]刘卫东,等.“中美关系三十年:过去、现在、未来”国际研讨会综述[J].美国研究,2009,(1):153.
(责任编辑/吴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