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息传播模式论翻译

2009-11-07 02:59明,雷,
关键词:译者过程信息

赵 明, 封 雷, 陈 攀

(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116)

2009 - 02 - 05

江苏省教育厅2008年度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08SJD7400032)

赵 明(1957-),女,中国矿业大学管理学院经济系教授;

封 雷(1974-),中国矿业大学文法学院新闻传播系讲师。

从信息传播模式论翻译

赵 明, 封 雷, 陈 攀

(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116)

本文采用香农-韦弗的线性传播模式与德弗勒的双向互动传播模式直观形象地阐释微观静态的语言翻译观与宏观动态的文化翻译观,重点分析了作为人内传播的“主我”与“客我”的信息交流和人际传播中的读者反馈,旨在说明翻译是一种传播活动。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的唯一出路和突破口应落在一个“传”字上,传原作之精要,传读者之需要;传原文作者之气息和所述之信息,传译者之会心与创新。在翻译的坐标系中,译者应该重新定位,从静态的“译”转向动态的“传”,从微观的语言观转向宏观的文化观,从单向的线性传播转向双向的循环互动,以确保翻译传播渠道的真正畅通、信息的有效流通和传、受双方的互动,达到翻译的目的。

信息传播;模式;人内传播;人际传播;翻译

翻译是一种语言信息和文化信息的传播活动。静态偏狭的语言翻译观仅从“译”的角度论述翻译,这种思想指导下的翻译实践往往偏重语际翻译技巧的运用,不重视动态的语际转化过程;仅注重个别语言形式的忠实对等,忽略对文本语篇的神韵、语气、意境的把握;只注重微观语义的再现,无视宏观文化信息的对等;只顾局部词义的处理,不顾总体信息的传输。宏观对等的文化翻译观则以“传”为核心,从理论深层次探讨翻译的本质、过程、目的和效果等问题,从信息传播的角度处理翻译实践中的种种问题,具有纲举目张、整体突破的价值意义。因此,从“译”到“传”的观念上的改变,是翻译研究的实质性转变,它使翻译理论与实践走向更加广阔的研究领域,使之更具活力,更贴近科学的发展和社会需求。

本文将采用信息传播模式解读翻译的本质、过程、译者作用、读者反馈、翻译的人内传播与人际传播等问题。

一、 香农-韦弗的线性传播模式与德弗勒的双向互动传播模式

在传播问题上被广泛应用的传播模式之一是香农(Claude Elwood Shannon,1916-2001)和韦弗(Warren Weaver,1989-1970)合作研究出的香农-韦弗线性传播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香农-韦弗传播模式

以上模式客观清晰地表现了传播过程的各个重要阶段和传播要素。以打电话为例,打电话者(即信息源)“经过大脑的瞬间运作,利用自己熟悉的语言系统,组织成表达意思的具体言语,言语经过话筒变成脉冲信号,该过程是‘编码’”[1]36。话筒在此便是发射器。经过编码的信息通过信息载体(即信道)开始传播,在此信道是电话线或无线的大气空间这一物理传播渠道。在接电话的另一端,接电话者(或信宿)通过话筒或听筒(接收器)“又将被编码的信息还原为发出方的声音和内容”[1]36,即对传过来的信息加以译码(或解码),达到接受和理解。如果接电话者与打电话者使用同一种语言系统,那么理解只是瞬间的事情。如果对接电话者来说,传来的声音是外语,那么就要经过接受者有意识的头脑里的翻译过程[1]36,也就是说,译码要费一定的“周折”。从图1可以看出,在整个信息传播的过程中,噪音(比如其他信号或传播技术缺陷等)会对通过信道的信源发出的声音进行干扰。因此,理论上信息传输不可能达到100%的完全传输的理想状态,原信息必然有所丧失或失真,信息传输两端的信息不能达到绝对的等值。另外,信息接受者不可能很轻松自然地接受信息,他必须通过自身的努力尽量减少噪音(例如,全力集中注意力地倾听),在译码的过程中使信息传输最大化。由此可见,由于噪音的原因,信源与信宿分别在编码与译码时所付出的努力也是不等的。

香农-韦弗线性传播模式毕竟不是完整无缺的。1966年,美国传播学家梅尔文·德弗勒(Melvin Defleur,1923-)所提出的传播模式要完备得多,它是在香农-韦弗传播模式上的进一步发展[2]20。如图2所示:

图2 梅尔文·德弗勒传播模式[2]21

很显然,此模式强调突出了传播的双向循环(two-way and circular)特征。以文本书面信息传输为例,作者为信源(source),他通过某种语言将大脑运作的某种思想诉诸于笔端或电脑键盘(即发射器)(transmitter),通过文本这一形式或渠道(channel)加以传输,读者的眼睛在此作为接收器(receiver)接收书面语言信号,并经过其大脑的运作或解码将其转变为信息,最后由读者(即信宿或接受者)(destination)所接受利用。接收者在收到信息后,必然会产生某种反应,并通过各种形式或渠道传递给传播者“反馈”信息。从图2可以看出,信宿又作为信源发出信息,即读者将自己对原讯息(message)的反应或感受发送给原信源,这一阶段的传播要素、步骤或顺序和前一阶段的一样,也是信源通过发射器发出信号,编码后的信息穿过信息渠道,信息然后还原为信号被接收器所接收,最终作为被解码的信息被信宿所理解或接受。此时的信息接受者或信宿又可作为信息发出者或信源开始下一轮的信息传播过程,在这种循环往复的过程中,信息发出者和信息接受者不断地交换角色,努力克服噪音,为共同解读和分享语义信息而不断地进行“协商”。[2]21

德弗勒传播模式的亮点是其反馈机制,图2清楚地表明,其循环系统前半段中的信道表现为大众传媒设施(手段/方法/载体)(mass medium device),循环系统后半段中的信道表现为反馈设施(手段/方法/载体)(feedback device)。“反馈即把控制系统中输出的信息的全部或一部分送回到该系统的输入端,并对信息的再输出发生影响的过程。”[3]50反馈可以是直接、瞬间即时的,例如,在两个人的交谈中,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询问更多的信息。反馈也可以是间接滞后的,例如两人以书信形式保持书面交流的情况,或者将我们对一个电视节目的感受和反应以书面形式向电视网络作出反馈[2]21。大众传播渠道传输的信息通过电视受众过滤后,又通过反馈的方法将受众的肯定或否定的意见传递给电视制作者或电视播出者,以求发扬或改进。

以上两种模式的共同点是它们都包括了信源、发射器、信道、接收器、信宿等传播要素,都考虑到了传播的环境因素,现实状况中的传播不是在一种无干扰的理想状态下进行,噪音不可避免。两种模式的不同点在于:香农-韦弗传播模式是一种一次性的单向传播模式,其中噪音只对信息渠道有直接干扰;而德弗勒的传播模式却是双向循环式,具有双向互动和循环往复的特征,而且噪音对传播过程中的各要素产生直接作用,同时,反馈是其模式的主要亮点,因而此模式比较完善、客观、周全,能够真实全面地反映现实中的传播活动。总之,传播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活动,正如Billie J. Wahlstrom在《人类传播面面观》中所评价的那样:His inclusion of feedback and his depiction of communication as circular suggest that the process of obtaining meaning from messages is complex.[2]21(德弗勒引入反馈并将传播描述为循环式,这说明从讯息中获取意义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二、 翻译的传播学阐释

从传播学的角度透视翻译问题是从事翻译理论研究和进行翻译实践的行之有效的方法。翻译从其本质而言是一种信息传播活动,传播所必备的四个基本要素(传播者,传播内容,传播媒介,受传者)在翻译过程中必不可少。传播过程的三个重要环节(信息的传达、信息的接受、信息的反馈)同样也适用于翻译过程。因此,翻译行为符合传播过程的规律,以上所述的两种传播模式就翻译而言颇具解释力和代表性。

(一)翻译的香农-韦弗线性传播模式透视

用香农-韦弗线性传播模式解释翻译时,我们会发现它代表了传统静止的文本对文本的语言翻译观,在这种翻译观的指导下,翻译被视作一种从译者出发到读者终止的单向语际转换活动,译者作为信息发出者将自己对原作的理解通过译本传递给读者这一信息接受者,仅此而已。译者的任务就是要对原作“忠实”,做到“信、达、雅”,读者只是被动的接受者,没有发言权。译者不会考虑或接受读者的反应或反馈意见,他只对原作者负责。当然,译者还会处理一些干扰信道的噪音问题,诸如文本中所涉两种语言文化的差异问题、文体问题、围绕原作或原作者的相关背景问题、语用问题以及物理噪音等各种可能影响原作“准确无误”传输的因素,总之,其目的都是为了忠实传递原作的意旨。译本一出,读者阅读,翻译即告完成,至于译本的语后行为效果如何,译者则不予关心。实际情况应是:只有当读者的反应符合译者的预期目标,传播才算完成,翻译才算成功[4]136。在这种单向模式下的翻译,读者的反应是不太可能完全符合译者的预期目标的,一是因为缺少读者的反馈环节,二是因为译者在翻译实践中不以读者感受和期待为焦点,他只是以“忠实”原作为目标,将读者作为完全被动无条件的接受者。然而,事实情况并非如此,读者作为社会人,必然会受到其社会、文化、价值观、个人阅历、知识水平、审美取向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他是译本的积极阅读者,不会受译者的“摆布”。情况往往是译本得不到读者的共鸣同感,达不到预期目标,译者的传播使命未能完成,因而,翻译不能被视为成功。在这种传播模式下,翻译成功的前提只能是:以原作、译者为中心,读者“委曲求全”,隐去“自我”地绝对接受译本的意旨,满足译者的期待,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二)翻译的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透视

如今,人们对翻译的认识已有了大大的改观,已跳出“忠实”、“信、达、雅”、“直译”、“意译”等传统译论的束缚,摆脱了翻译文本对文本的桎梏和线性描述的樊篱,更注重信息的循环互动传播和读者的反应与感受,注重利用反馈的作用,注重翻译传播系统中译者与读者的统一和他们对系统中信息的充分共享,从信息的传播与流动处理翻译的本质问题,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就能充分描述和体现这种翻译观念和趋势,利用这一模式探讨翻译能够更有利于处理翻译过程中的各种矛盾,使我们更清晰地认识翻译过程的本质。

如果用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解释翻译,“翻译过程是一个以信息源编码,形成讯息为始,以接受者解码,接受信息,产生反应”[3]49,反馈给信息源的过程。此循环系统的信息源可以是原作者(或原作),译者则为读者,阅读后产生反应,然后再回到原作以求释疑或进一步发掘的过程,原作的潜在意义可能是无穷尽的,每一次循环都会有新的意义或新的阐释产生,都是一次深化提升的过程,这也说明不断重译产生新译本的一种原因。此循环系统的信息源可以是译者,他通过文本或口头传递形式将自己对原作的理解作为信息发出,读者作为信息接受者或信宿,获取信息,并将其反应反馈给译者,完成信息传播的第一次循环,这种反馈会影响译者下一轮的信息输出。由于“传播的核心问题是传播者与接受者之间互相领会对方的含义。”[5]即最大限度地共享所传播的信息或含义,要达到此种效果有时信息传播循环轮次一般不能够一次完成,所以循环轮次需要不断地反复直到译者与读者共享信息为止,翻译也就至此告终。因此,信息传播质量越高,共享信息量也就越大,轮次反复的次数也就越少。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有助于客观全面地解释翻译还在于:它强调了噪音对翻译活动的影响,翻译不可能在一种纯净理想的外部环境中进行,各种噪音(心理噪音、社会噪音、文化噪音、语言噪音、物理噪音)[3]49会干扰循环系统中的各要素(如图2所示)。从此模式的简图可以清楚地看出:传播系统中的各要素之间具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他们相互影响制约或牵制,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因此,翻译欲达到预期目标,必须进行各元素间的平衡、协调、妥协、协商等,这些都说明翻译是一项动态性强、可变因素多的非常复杂的传播活动。总之,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的原理与翻译过程之原理是相通的,用此解释翻译不仅生动、直观、有效,而且更具张力,精辟,富有针对性、灵活性和充分的活力。翻译过程是信源与信宿通力合作,为实现某种翻译目的,借助有效的传播媒介,克服噪音干扰,充分发挥反馈的作用,尽量实现全额信息传输的过程。

A. 翻译的人内传播

人内传播(内向传播、自我传播、内反馈)是人类一切传播活动的前提和基础。人内传播是蕴藏在人的意识深层的信息交流活动,即“主我(I)”同“客我(Me)”之间的信息交流活动。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德(George Mead,1863-1931)在研究人的自我意识与内省活动之际,对人内传播的社会性和互动机制进行了考察。他指出,社会中的“自我”是由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的“主我”和“客我”两个方面互动而形成。主我和客我内在化于一个人的自我之中,“共同构成一个出现在社会经验中的人”[6]65。“主我”是一个人原来头脑中已存的信息,“客我”是新进入大脑的外来信息;[1]8“主我”是有机体对其他人的态度做出的反应;“客我”则是一个人自己采取的一组有组织的其他人的态度。其他人的态度构成了有组织的“客我”,然后,一个人就作为“主我”对这种“客我”做出反应。[7]“主我”是意志和行为的主体,它通过个人对事物的行为和反应具体表现出来,“客我”是他人的社会评价和社会期待之代表,它是自我意识的社会关系的体现。[8]“主我”代表了人的冲动的倾向和自发的行为,它是不可计算的、创造的和不可预测的,[7]“客我”则是指自我的关于他人对自我的形象的心理表象,是指自我对他人对自我的期望的内在化。“客我作为他人在自我内部的积淀,作为自我的一种参照标准,是一种对自发冲动结构的评价因素,也是正在出现的自我形象因素之一。”[6]65“客我”也称“宾我”,顾名思义,它是指外界的刺激对“我”的作用和在自我中的内化,“我”是接受者,是被动的。因此,主我代表自我的主动性、生物性一面,客我代表自我的被动性、社会性的一面。[4]136-137“主我”与“客我”不断互动的过程类似于有机体与环境的不断互动。[7]

人内传播也就是人的思维活动。“思是一种由于外在信息刺激造成的‘客我’与‘主我’之间的交流”[1]214。也就是说,人的思维、内省活动就是一个“主我”和“客我”之间双向互动的传播过程,互动的介质是信息,用米德的话来说即“有意义的象征符”(significant symbol)[8]。人内传播的思考活动,就是通过“有意义的象征符”来进行的。自我中的主我虽然为主体,具有创造性和主动性或自发性,但也不可无度地张扬,要受到客我的影响、制约、映衬和调节。因此,人内传播具有自我控制的特征。孔子在当时社会生活传播的核心圈层中,就极为强调对信息的取舍,使人始终处于自我压抑的状态。他关于思的名言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愤思难,见得思义。”和“吾日三省吾身”等,孔子在思的方面作出了榜样,告诉人们思什么,如何思,孔子主张主动用当时社会的“礼”衡量外界信息,人的外部行为和所有语言和非语言的传播都必须按标准先“思”(修身)。[1]214由以上分析可见,作为自我传播的人内传播具有社会性、双向性、互动性和自我控制性。

译者从事翻译活动,首先要进行认真的思考,即进行有效的人内传播。在译本完稿之前,译者对原作的理解过程(解码)和将信息诉诸于译本(编码)的两个过程都是译者的人内传播过程。译本是译者自我中的“主我”与“客我”互动交流的结果。我们可以用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解释这种翻译的人内传播。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已有的内在经验和知识是“主我”,原作作为外界的刺激是“客我”。客我作为信息源通过译者阅读原作文本而进入译者的大脑(接收器),与其中的“主我”相互碰撞、交流、互动,这实际上是一种解码和接受的过程,是译者进行思考、判断和思想斗争的过程,不管是“客我”占上风,还是“主我”占上风,经过这一过程而在译者(接收者)头脑中形成的新的概念和思想或接受的新信息将和译者的原有经验和知识一起贮存或积累下来,从而成为更丰富充实的“主我”,它是译者今后进一步接受新信息的基础。译者对原作的理解是否正确?接受的信息是否有误?因此,译者往往还要回到原作,即将反馈信息发回到原作进行检验,在这一过程中,刚刚形成的“主我”又作为信源通过反馈渠道抵达信宿(即原作),至此完成了德弗勒循环传播模式的第一个轮次。翻译中,这种轮次的循环次数越多,说明译者掂量斟酌得越仔细,对原作的理解也就越深透。当译者对原作理解透彻了,他要将其理解传递给译语读者,这时他同样还要进行自我传播,也就是译者自身对译本的语言、文体风格、传输效果、接受程度等因素的规划、设计、想象、估测等心理内动过程。这时,译者(或译者对原作的理解)代表原作者作为“主我”或信源,译者拟想中的译语读者信息和其所能获得或构想的外域社会文化信息将作为“客我”进入译者大脑,作为与“主我”相对的重要元素纳入译者的思考或译本构思之中。译者思考如何产出译本的过程中,译者假想中的读者既是“客我”,因为他是译者设想的新进入大脑的外来信息,又是德弗勒传播模式中的信宿和信源,因为他接受译者所发出的信息,同时他又作为反馈信息发出的主体。这一过程大致是:在拟构译本的过程中,译者首先设想着将原作的信息传递给拟想的处于译语文化中的读者(信宿/信息接受者),译者会进一步设想后者会作出何种反馈,拟想中的“客我”信息果真像译者所预设的那样吗?这时的“客我”(读者)既是信宿又要作为信源将反馈信息传递给“主我”,“主”、“客”二者这样互动、反复交流多次,这种译者心理内动的循环过程调整、控制着译者的译笔,译者会在自己的立场上以自己的方式对原作信息和读者期待的意义进行能动的理解、选择、修改、加工,并在此基础上予以重组,最终产生起码令译者自认为关注了各方因素的令人满意的译本。

这种在翻译中起重要作用的内向传播也就是译者的内反馈。“翻译传播过程中的内反馈是译者在输出信息过程中产生的一种自身的心理反应,译者利用内反馈、内预测信息达到目标读者那里可能产生的效果,自己加以适当调整,防患于未然,力争在信息到达受传者之前就得到及时的修正,这对翻译活动的顺利进行极为有益。”[3]50因为这决定了译品能否被译语读者成功接受的问题。例如,在《红楼梦》第六回中,刘姥姥对她的女婿说:“这倒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靠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杨宪益的译文为“Don’t be so sure,”said Granny Liu.“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 Work out a plan, trust to Buddha, and something may come of it for all I know.”[9]英语中没有“菩萨”和绝对权威的“天”(Heaven)这两个汉语特有文化的寓意词,只有主宰人们命运的至高无上的神“上帝”(God)。在此例翻译中,首先原作中的“主我”作为“客我”信息被译者所接收,由于杨宪益受中国文化的影响较深,其翻译思想更偏重于中国语言文化的凸显,因此,其翻译都采用异化法,在此例中,原语文化信息“有意义的象征符”(客我)与杨头脑中的内储信息(即主我)相吻合,所以,杨自然就更依赖于原作,而英语国家的文化元素在此却没有作为“客我”被其所接受,原因是杨头脑中的“主我”(杨原有的汉文化背景、汉文化知识和经验)在起支配作用,这是杨译文产生的原因,但这种不考虑译入语社会背景的译文的可接受性也许就要差些。霍克斯的翻译则不同了,他将“靠菩萨的保佑”译为“We must leave it to the good lord to decide.”, 霍克斯把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融合了起来,[10]其可接受性对西方读者而言较之杨译要好得多,而将“成事在天”直接就译为颇具西方文化色彩的“God disposes”,作为一个具有西方文化背景的译者,受西方文化熏陶深,因此,其汉译英采用归化法较多,更偏重于其本土文化读者。在此,原作的“主我”未起作用,未作为“客我”信息进入译者的大脑,译者的“主我”(霍克斯原有的西方文化的内储信息和固有经验)和译入语的社会背景信息——“客我”占了上风,译文更符合西方读者的心理需求,按照霍克斯本人的话说,也就是要使译文读者“稍稍感觉到我读原著所感受到的快乐”[11]110因此,译文的可接受性就更强一些。

以上的译例说明:不仅所涉两种文化会作为“客我”进入译者的大脑,读者期待也是译者心理内动过程中的主要“客我”要素,译者首先要作出读者对自己译品期待或接受的先期判断,不能随心所欲地翻译,译者自我中的主我具有主动性、创造性的一面,但不能过度张扬,要受客我的约束,译者的创造性“必须与读者主体和谐共处,与原作者对话的同时也与潜在读者对话”。[11]110尽管杨译采用了异化法,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向外国读者介绍中国语言文化,至少在其内反馈的过程中,他认为其译作在外域读者作出一定努力的前提下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因为人类(不管何种民族)在许多方面是相通相似的;而霍译主要采用“可接受性”翻译策略,以译入语文学规范为旨归,[11]110重视了“达”,而忽略了“信”,使原文信息在译文中有所丧失,其翻译可谓“欠额翻译”。尽管两译者的文化倾向度或偏重点不同,但都没有忽略读者,都有“主我”和“客我”的双向对话,否则,如果译者不理睬读者期待,总是让狭隘的“主我”占上风,读者同样会回敬译者一个闭门羹,没有读者(或信宿)的译作,翻译也就失去了意义。

总之,译者的内向翻译过程是译者“自我”对译本的规划、权衡的过程,是其对译作内容、译作方式和译作文体进行选择的过程,是“主我”同“客我”进行对话、互动的过程,是译者作为“把关人”对取舍问题的思考,是译者对译作效果或读者接受的先期判断,是译者的主动性和“被动性”的巧妙结合,是译者狭义的“自身”与“外部环境内化”的有效互动。

B. 翻译的人际传播

“人际传播是人类最广泛、最重要和最复杂的社会行为之一。它在维系和形成人类社会、孕育和延续文化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4]137翻译作为人际传播(但也具有大众传播的特征),是译者与读者的心灵交往,是不同文化、语言的民族沟通的桥梁,是促进社会发展和文化进步的有效手段。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可以很好地概括这种传播活动,它强调译者与读者的双向互动与交流、读者的反馈和信息在整个传播体系中的流动。没有信息在传者和受者之间的流动,翻译也就失去了意义。

通过译者的人内传播完成的译本究竟如何,这还要经过真正的读者接受来检验。译者要把文本译成能被读者接受,并且愿意接受的译本,经得起社会和时代检验、满足社会和时代需求的翻译才是成功的翻译。因此,仅仅倾向于原作者的“译”还不解决问题,翻译还必须注重“传”,真正使译本成为读者乐于接受的好作品。这方面的典型佳例当数中国近代文学家、翻译家林纾(1852-1924)之翻译,林译以其“不忠”为特色,译品中增、删、改处之多,不是不经意的疏漏或一时的误译,却为明知故犯。原因首先是为了符合当时读者的阅读水平,其不忠的译文文笔好,可读性强,因而受到读者的欢迎,读者对其翻译小说的接受使其译作充分发挥了教诲的功能,达到了启发民智之目的[12]89。林纾在译介外国作品时,还特别注重顺应当时中国的伦理道德,例如,中国看重孝道,当时满清标榜以孝治天下,孝道在人们的头脑中可谓根深蒂固,因此,他便将狄更斯的小说The Old Curiosity Shop (《老古玩店》)的题目改写为《孝女耐儿传》[13]。小说写的是高利贷暴发户对老古玩店店主吐伦特和他美丽、善良的外孙女小耐儿残酷迫害的悲惨故事。祖孙两人相依为命,期盼着幸福的生活,不料却落入高利贷暴发户丹尼尔·奎尔普的魔爪。为了躲避这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祖孙二人被迫逃离伦敦,过着四处乞讨、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流落到了偏僻的乡村,先后在苦难中死去。小说并没有着墨于宣传和强调孝道,是林纾借题发挥加上的,考虑到当时中国的社会伦理道德背景,林译之目的不言而喻,首先,其“离题”的小说题目先入为主、“投人所好”地抓住了中国读者。在他的其它译作中,对于原作中露骨的性行为描写或有悖中国传统道德的行为描写,林纾也是毫不犹豫地加以删除不译,目的同样也是为了遵循当时中国的社会伦理道德规范。另外,当时华夏文化中心论的观念在普通民众中根深蒂固,这深深地影响着林纾,因此,其翻译的风格和手法则以中国古典文学为圭臬,以适应中国文化语境,迎合汉语读者的汉文化优等的心理期待。对原作描写不够“透彻”之处,林纾会按照汉语的情景语境,畅快淋漓、添枝加叶地予以渲染或改写,将其文言文写作方面的优势发挥极至,使译文生动出彩,以赢得读者[12]90。由此看来,林译确为“不忠”之典范,但传播效果甚佳。

如果说林纾时代的知识界译介外国作品并非出于纯文学的目的,而是为了将民主和自由的思想注入我们在上千年封建时代里变得僵化的民族肌体,用归化法翻译比较适应时代与读者的口味和需求,那么,在当今开放程度高、人们更乐意接受一些异域事物的时代,异化法则更拥有读者,比如,林译当初隐匿的原作中有关性的描写当今如果照直译来,读者为了全面了解原作信息,阅读时也会心态怡然,不是那么大惊小怪和反感了。有些归化翻译的译品汉化倾向严重,不伦不类,荒唐可笑,满足不了读者的求异心理和新鲜感,因此,为读者所排斥。即便是大家,也有失手之处,例如,汝龙在契诃夫一个短篇里把散步译成“遛弯儿”,使人立刻想起了北京公园里提鸟笼的老头;傅雷在巴尔扎克的《高老头》里拿上海话的叫卖声翻译公寓吃饭时的嘈杂,读者也觉得挺别扭[14];颇为人所诟病的林纾的翻译“拂袖而去”,的确让读者难以接受,人们觉得给福尔摩斯穿上了中国的垂袖长袍,未免有些不伦不类;更妙的则是语言大师林语堂了,其汉译萧伯纳的《卖花女》(Pygmalion)居然用“阿弥陀佛”来译“Lord forbid!”,用“观音菩萨”译“God of Heaven!”,中国人信佛教,而西方人崇尚基督教,读者总觉得这种变通与归化有些牵强[15]。

翻译方法的取舍和译品的读者接受不仅受社会、文化、时代等因素的制约,而且还受读者层次的影响。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的辜正坤教授将读者分为七种:外语盲层次、外语通层次、语言专家及一般语言工作者、纯学术工作者、一般业务性需要读者层、一般娱乐性读者层、获取新知的读者层[16]。由于读者的社会文化背景、审美趣味、价值取向、对译作的价值认识、阅读标准和目的不同,对同一译本的评价和反馈因而也就千差万别,那么,译者究竟根据读者反馈坐标系中的哪一点来作出正确的判断从而定夺有效的翻译标准和方法呢?恐怕这是一个难以一概而论的复杂问题。解决的方法可以是一本多译,根据不同的读者群,翻译标准和方法也可以多元化,例如,采用归化、异化、归化异化兼用、或改译、编译、选译、节译、创译、直译、意译、综合译等。鲁迅早就说过,译本不怕多。当然质量要好。但如今的问题是:重译较多,但质量参差不齐,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出于经济效益的考虑或为完成某种科研指标的需求,七拼八凑组班子,译者的功底不一,文体不一,但要求的速度第一,编辑审稿也是一天20万字,质量可想而知,加上恶俗的电影海报插图和花哨的封面,哗众取宠,读者对此甚为反感,销售市场因而也未像预期的那样理想,因此,出版社应该从社会效应而不是经济效益出发把好译作的出版关,要多听听读者的意见,改进出版工作,叫停一些不必要的重译。

大多数读者评价译本优劣的标准是:语言、审美、音韵效果、可读性、流畅性、趣味性和创造性等。美国小说家霍桑的《红字》目前在我国市场上至少已有16个不同的版本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较早的版本读者反映较好,后来有的重译却不尽人意,比如将原译人名“珠儿”(Pearl)改译作“珀儿”,大概是根据音译,读者认为失去了原有的美感而不接受。有的译本译语生硬晦涩、乏味无比,读者仅读几页便放手作罢。有的读者对国内隔靴搔痒的翻译如此大失所望、深恶痛绝,不得不强逼自己去学英语,一睹原文为快。而文字精湛、神采飞扬、形神俱在,笔精墨妙的上佳译品配以有品位的封面设计与装祯却颇受读者的青睐,比如,译林出版社出版的黄源深翻译的《简爱》让人读之如品佳酿,读者竟然卷不释手地有冲动地一口气读完。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林智玲译的《蝴蝶梦》不但字字珠玑,意境也非常地美。

就文学翻译而言,读者之所以对“大翻译家”的反映如此强烈,主要是因为其翻译不仅传递了原文之精魂与古典,更表现了译文之神似。翻译不从属于原作,相反倒是原作生命的再创者。翻译是不折不扣的再创作,而决不是一种技术性的文字转换[14]。这种创造来自于译者自由驾驭的工夫,来自于对原作者特有感觉的神会。著名诗人闻一多就认为译诗只要“意旨未失”,是可以让译者“多使用一点自由权”的。闻氏不仅以写诗、译诗见长,而且其译诗理论也颇有见地,他对翻译的程序问题是这样论述的:“翻译底程序中有两个确划的步骤。第一是了解原文底意义,第二便是将这意义形之于第二种(即将要译到的)文字。在译诗时,这译成的还要是‘诗’的文字,不是仅仅用平平淡淡的字句一五一十地将原意数清了就算够了。”[17]287在此,闻氏强调的是第二个步骤,第一步骤是件机械式的工作,第二步骤才是真正的艺术,译者必须有诗人的气质,才能捕捉到原诗的精神,体会到原诗的妙处,才能出神入化、惟妙惟肖地再现原诗,否则,只强调“忠实”而变成了“笨拙”,那么就成了“只有翻译而没有诗”了,这种思想恰与18世纪末著名爱尔兰翻译理论家泰特勒(A.F.Tytler)提出的“诗人译诗”的主张相吻合[17],都在强调翻译的传神化境,以取得理想的读者反馈与接受,达到“传”的目的。

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译作还是那些老前辈的作品,那些脍炙人口的译作名句至今令人回味无穷,而如今一些急功近利、滥竽充数的所谓译本是无法与之媲美的。因此,超不过前人的重译的确毫无意义,五花八门,扰人视觉,令读者生厌。让人不读不快的大师作品就不一样了,其吸引读者的神力来自于对原作的深入解读,来自于对读者的负责精神,来自于驾驭所涉两种语言的厚实的功底,来自于甚高的文学素养和皓首穷经的执着与投入劲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专事研究原作者的专家,可谓“专职译者”,其译作的水准高度,后人难以逾越,例如,只有汝龙才有契诃夫的味儿;也只有傅雷才能真正捕捉住巴尔扎克之精魂;说到沙翁,那恐怕非朱生豪而莫属了;至于善用结构复杂、因果来回转换长句的列夫·托尔斯泰,也只有草婴而不可了。是这些译界大家倾注了他们一生一世的心血与情怀,用他们光彩四溢之译笔尽显译作之高贵与精美,是他们将外国文学大师引进中国,使之为广大中国读者所钦慕与景仰。还有江枫那耳熟能详、脍炙人口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美妙佳译和当之无愧的“书销中外六十本,诗译英法惟一人”的1999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的北大教授许渊冲先生。他们的作品都给读者提供了回味无穷的精神食粮,将颇具个性和特色的原著颇具个性和创造地传递给了读者。当然,如今还有许多其他译林高手值得称道,比如,上海译文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外国文学出版社就有许多深受读者欢迎的译作推出。

以上分析皆说明:翻译作为人际传播具有不可忽视的社会性,社会需求和读者反馈是译者翻译过程中必须处理的重中之重的问题。用德弗勒传播模式来阐释,读者(接受者)可以说是循环系统中最重要的节点(knot),也是译者最难处理的动态因素,因为读者的社会文化背景和层次的不同必然引出许多翻译中的不定数的问题。读者阅读译文也要像译者阅读原文一样地进行人内传播,然后将自己的感受反馈给译者,译者因此还要根据读者反馈所得的启发对译本再做调整,直至译本被读者接受,翻译才告完成。满足社会和读者需求的人际翻译旨在传神,旨在借他人之光照亮我们自己,旨在“借题发挥”为我所用,翻译不必与原文字比句次,文从句顺,应以达旨、传神为要,以译作期待为要。因此,原文字、句的表层语义并非十分重要,关键是其传递的各种信息(比如,语义信息、语用信息、社会文化信息、审美信息等)。但翻译也不可任由译者无边际地随意发挥或扩展,它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规范、时代价值取向、读者审美标准下进行的。译品中之上品则为那些既传递了原作的气息与气质,又不落窠臼、大胆创新、出神入化、满足读者需求的作品。总之,翻译在于信息传递,“传”原作之意旨与精神,“递”与愿意接受的读者,因此,“传”、“递”两字则为译者之旨归也。

三、 结 语

翻译是“由译者完成内向传播后,通过人际传播传达到读者,再由读者完成内向传播后,通过人际传播到达译者的双向活动。”[4]136香农-韦弗线性传播模式下的翻译阐释虽然描述了翻译传播的基本要素(译者、所译的信息内容、文本媒介、读者),但它仅对翻译过程的信息传达这一环节感兴趣,却没有涉及读者对信息的接受效果和信息的反馈这两个重要环节,因而,其解释力较弱,不能够全面地反映翻译的实际和满足社会对翻译的需求,它实际上代表的是传统静态的语言翻译观。而用德弗勒双向循环互动传播模式阐释翻译则不然,它体现了动态的文化翻译观,跳出了传统翻译定义的藩篱,摆脱了仅限于文本对照或翻译技巧研究的羁绊,通过强调社会文化和读者反馈这两个动态因素,将翻译过程视为社会性颇强的循环互动过程,强调翻译重在“传”,而不在“译”;重在“传”之效果,不在译之“忠实”;译只是对原作负责,而传则是既对原作者负责又对读者负责,只有出神的“传”,才有“忠实”的译,只有拥有读者的翻译才堪称为真正的翻译。

[1] 陈力丹,闫伊默.传播学纲要[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2] Wahlstrom, Billie J. Perspectives on Human Communication[M]. Wm. C. Brown Publishers,1992.

[3] 唐卫华.论翻译过程的传播本质[J].外语研究,2004(2).

[4] 姚亮生.内向传播和人际传播的双向对话——论建立传播学的翻译观[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2004(3).

[5] 梅尔文·德弗勒,埃弗雷特·丹尼斯.大众传播通论[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3.

[6] 戴元光,金冠军.传播学通论[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0.

[7] http://www.qsng.cn/html/bkjzx/dzcbView/2006112185247.html

[8]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1502952/

[9] Yang Xianyi, Gladys Yang. A Dream of Red Mansions[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2003: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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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张永中.林纾译文不忠的因由探究及启示[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4).

[13] 孙致礼.翻译与叛逆[J].中国翻译,2001(4):20.

[14] http://www.tianya.cn/new/publicforum/Content.asp?strItem=books&idArticle=72418&flag=1

[15] http://baike.baidu.com/view/1801849.htm

[16] 辜正坤.译学津源[M].郑州:文心出版社,2005:85-86.

[17] 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287.

TranslationViewedfromInformationCommunicationModels

ZHAO Ming, FENG Lei, CHEN Pan

(CUMT, Xuzhou 221116, China)

The present paper uses Shannon-Weaver linear communication model and Defleur two-way interactive and circular communication model to illustrate in a vivid and direct way the microscopic and static linguistic translation concept and the macroscopic and dynamic cultural translation concept, with emphasis on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between “I” and “Me” within “oneself” and on the readers’ feedback in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and with the aim to show that translation is a communicative activity without fail. The only way out and breakthrough for the study of translation theory and practice is to focus on “communication”, namely, communicating the pith and marrow of the original and the readers’ requirements and needs, communicating the authors’ flavor and the information to be conveyed, and communicating the translator’s understanding of the original and his creation in the translated version. The translator should relocate his position in translation by shifting from static “translating” to dynamic “communicating”, from microscopic linguistic perspective to macroscopic cultural perspective, from one-way linear communication to two-way circular interaction in order to ensure the unblocked channel for translation as communication and to make possible the effective transmission of information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source and the destination, thus achieving the ultimate goal of translation.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 model; intrapersonal communication ;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 translation

H315.9

A

1009-105X(2009)02-01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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