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需要“大政府”

2009-11-04 10:22
环球时报 2009-11-04
关键词:老百姓百姓政府

《环球时报》10月30日的社评《中国社会要摆脱“政府依赖症”》的确体现了一些要求改革的有志之士的呼声。其实早在改革开放之初,“小政府、大社会”的呼声就在中国大地上流传。不过,不少传播这种观念的人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原以为美国是“小政府、大社会”,后来才知道美国事实上是一个“强社会,强政府”。然而,中国没有“强社会”,自然不能没有“强政府”。

美国是一个由民间力量主导建国和实现现代化的国家。从最初的13个州到后来的西部大开发,几乎每一个城市都与一个人的名字有关,他带领追随者开拓新边疆,在适宜居住的地方安营扎寨,先建教堂、学校、医院等公共设施,需要的话再成立一个地方政府。为此,以个人自由为立国原则的美国很不喜欢拥有强制力的政府。但是,国家在个人生活中的作用还是不期而至。以1930年“罗斯福新政”为标志,国家已经关注到个人的就业、医疗、住房等各方面。当国家缺位时,比如几年前的奥尔良风灾、近期的金融海啸和防控甲流疫情,美国老百姓也会指责国家作用不力。

相比于美国,国家与中国老百姓更是如影随形。曾几何时,皇权不下县的百姓似乎只受族长的管束,族规的限制。但是,如蜂窝状的社会结构难以被组织起来,面对列强,国家瘫痪了,帝国解体了。北洋政府时期老百姓过着流浪人不如太平犬的日子。中国迫切需要组织者!

新中国把每个人放在政治、经济、文化的“单位”之中,构成了风景独特的“单位社会主义”,又属过犹不及。改革开放就是给老百姓更多自由和权利的过程,我们获得了迁徙、出国的自由,过自己的生活方式的自由,批评地方政府的自由,还有网络上的言论自由。应该说,百姓的自由还不够,比如需要更多的有序的政治参与,教授群体在大学管理中应享有更多的话语权,民间资本应更自由地进入被国家垄断的行业,等等。中国离“强社会”的目标还很遥远。

但是,当我们艳羡美国的“强社会”与美国人的自由时,当我们觉得国家是“必要的恶”时,我们就必须追问,中国历史上的国家-社会关系是否和美国一样?回到中国历史上的国家与社会,其实不少农民起义都是因为不堪忍受土豪劣绅的为富不仁,包括农民支持中国共产党的武装斗争也是如此。劣绅是谁?当然是社会力量。再来看一看现实,许多新兴社会组织,其中不少像“全国牙防组”这样的败类。一个好端端的非盈利的公益组织变成了一个牟利的并带有强制性权力的认证组织。在利益诱惑面前,喊公正的忘记了正义。于是乎,“全国牙防组”消失了,消费者协会也被政府收编,政府似乎更强大了,管的更多了。谁之过?

改革开放就是百姓获得更多自由和权利的过程,但是这并没有改变中国这样的后发国家需要政府主导现代化的事实和必需。中国各级政府是做的很多,有的是不该做的,有的是不该管的,因而讨百姓嫌。但是,比较一下非洲、南美和周边国家,中国政府的发展取向和福利取向又使他们的老百姓望洋兴叹。很多福利性公共政策的形成都是自上而下的,并培训基层和地方官员去推动。很多基层政府根本没有动力去做这样的事,更不要说地方的社会力量了。

理想地说,政府做政府该做的,百姓做自己该做的,达成国家与社会的分界和二者力量的均衡。但是,模式是未来的和理想化的,过程是当下的和现实的。我们需要直面现实,借鉴他人,在学习中实现国家和社会的和谐关系,达成政府和百姓的良性互动。▲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教授。)

杨光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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