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儿童本真语言发生的温润土壤

秦丽平

新的语文课程标准指出:在写作教学中,要求学生说真话、实话、心里话,不说假话、空话、套话。因此,在小学作文教学中,教师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创造各种条件和机遇,激发学生的潜质,擦亮他们尘封未启的“天使之眼”。教会他们面对五彩缤纷的大千世界,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去憎恨、去感动,产生倾诉的愿望,从而写出一篇篇真言感人的作文,最大限度地展现他们的自身个性,最大限度地培养他们的创造能力。

一、结合阅读,擦亮学生尘封未启的“天使之眼”

文章是生活的产物,现行语文教材选择的课文,或来自古今中外名篇佳作的修改重组,或来自实际生活凡文佳作的提升优化。不管来自何方,它们都遵循着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努力让每一个课例贴近生活——古今中外人们的生活。在习作教学中,我们应该以儿童的生活为基点,以相关的课例为催化剂,有效地联结儿童的精神和经验,引发儿童本真语言生成的强烈欲望。

如在引导学生以《童年趣事》为题进行作文时,一位教师引导学生复习白居易的《池上》一诗,紧扣诗中“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中的“偷”字,去点亮儿童明亮的眼睛,激发学生丰富的言语,唤醒学生心中的故事。

师:小娃因为“偷采白莲”,难怪要“藏踪迹”!请大家看看文中的一幅插图,小娃像小偷吗?

生:我看不像,他非常快乐地撑着小艇,好像嘴里还唱着什么歌曲,一点都没有做“贼”的慌张!

师:想得合情合理!可以判断:小娃不是小偷!那么这“偷”在诗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生:我认为“偷”在诗中是“瞒着人”的意思。

师:原来这里的“偷”不是“偷东西”,而是瞒着大人“偷偷地”干自己喜欢的事呀!大家有这样的经历吗?

生:我曾经也像诗中的小娃一样“偷”摘过外婆家的梨子!当时梨子很小,还没有成熟,我就想吃,外婆不让,只好趁她到邻居家串门时偷偷地摘了一个梨,一咬,真是又苦又涩!

……

师:说得很好!“小娃偷采白莲”的情景被诗人记录在诗里,千古流传,打动了许多人的心!同学们,想不想也学学诗人,将自己美好的童年瞬间记录下来呢?……

上述案例,教者紧扣古诗《池上》中的一个“偷”字,引领儿童再次走进文本,感知“偷”字之意:“瞒着人”,然后,又带领儿童展开想象,走出文本,进入自己的生活,说真话,吐真言,努力构建一个儿童本真语言发生的丰盈而温润的土壤。这种有张力和有人性的作文教学,怎能不有效地引导儿童自我构建和自我提升,最终获得生命的成长呢?

二、运用真诚,擦亮学生尘封未启的“天使之眼”

写作是为了自我表达和与人交流,是个体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如果学生心里怎么想,嘴中就怎么说,笔下就怎么写,这是一种真正的真诚的写作状态。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发挥写作的价值。“假若有所表白,这当是有关人间事情的,则必须合于事理的真际,切乎生活的实况;假若有所感兴,这当是不倾吐不舒快的,则必须本于内心的郁积,发乎情性的自然。这种要求可以称为‘求诚。”(叶圣陶语)

诚,意味着教师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出自内心的,都是从心灵深处流溢出来的。教师运用真诚往往能创造出课堂教学的美好境界,形成一个儿童本真语言发生的场域。

在指导学生写作《我爱我家》时,一位老师与学生共同置身其中,进行这样的双向和多向的交流与对话:

师:猜一猜,这是谁的家?(老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投影仪上。学生纷纷猜测。)这是老师的家。(学生瞪大了眼睛,有的“啊”了一声,没想到老师会把自己家的照片带来。)

师:(指着照片说)这孩子是我的女儿。那时一下班回家,刚按响门铃,屋里的女儿就立即把身体往前倾。你们猜她想做什么?

生:她想把门打开,想早点见到你。她都快哭了!

师:那时她两岁多一点,还不会开门呢。家是什么?对于老师来说,家是孩子的哭泣,家是亲人的等待。(老师用手指着板书“我爱我家”,深情地说)我爱我家。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一个瞬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足以表达老师对家人的牵挂。关于家,什么让你们最难忘、最留恋、最喜欢?静下心来想一想吧!(学生思考约2分钟。)

生:我最喜欢家中爸爸妈妈那张宽大的床。一天晚上,趁爸爸上卫生间的时间,我抱着枕头,来到爸妈的床上躺下。爸爸来了,我假装睡着。爸爸见我忽视他的到来,就狠狠地挤我。我便在爸爸腰上用劲抓一把,弄得他哈哈大笑起来。爸爸又使劲挤我。我就使出“绝招”……我爱我家!我家有张快乐的大床。

……

这里,老师让自己成为学生中的一员,介绍珍藏的一张照片,不伪饰,不故作姿态,真心面对,把生命的真情融入课堂。学生得到老师真诚的感染,个个深情地讲述了自己对家的情感;其喜、怒、哀、乐的表达,是真挚的、动人的。笔下流淌的是真实、真切、真挚和真诚的语言。

新的语文课程标准指出:培养学生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健康的审美情趣,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和积极的人生态度,是语文教学的重要内容。因此,当我们擦亮了学生尘封未启的“天使之眼”后,一个不容回避的话题又摆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就是在激发学生用个性化语言表达的同时,应该怎样对待他们习作中的本真语言呢?

请先看来自学生习作中的一个真实的片段:“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姥姥家玩,那里有一个小院子,虽然很破旧,但邻里关系很好,那些爷爷奶奶都喜欢我,说我又调皮又聪明,长大能当一个将军。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每到秋天,我就上去够枣吃。可是,前年那里拆迁,房子全推倒了,姥爷姥姥还有其他的爷爷奶奶,很多买不起郊区的大房子,只好租一间小房子住。那里盖起了高楼,成了繁华的商场,挣了很多钱。我不明白,为什么姥姥要住小房子,他们却能挣大钱。我不喜欢那个高楼,我在心里对姥姥说,我长大了,要学本·拉登,开个飞机把它撞翻,重新给你们盖个四合院,栽上枣树、石榴树。

上述作文片段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与情绪是基本真实的,不说全部,至少有一部分小学生遇到类似情景时,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说,从真实性的角度来说,是没有必要怀疑的。问题在于,我们该如何看待这种作文的真实?当真实的思想和情感毫无顾忌地暴露出来时,我们是不是都得拍手叫好?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先分析学生作文中所表现的两种真实:一种是正面的,一种是负面的。正面的真实是指:它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和情感既是符合客观现实的,也是正确的、健康的,符合社会主流的或者是无害的,不会对读者产生不良后果;负面的真实是指:它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和情感只符合部分人某一时段的客观实际,文中部分或全部思想情感是错误的、消极的、出格的,对读者会产生不良影响。只有先分清这两种不 同的真实,然后再作出恰如其分的评价,才是科学的方法。对正面的真实,我们当然要充分肯定,应该鼓励和倡导;而对于负面的真实,就需要我们用辩证的观点和一分为二的态度来分析。

上述片段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与情绪,毫无疑问是出格的,是很不理智的。最明显的错误是强烈的暴力倾向,甚至容易让人联想到法西斯和恐怖主义。

学生在作文中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主要是思想幼稚,看事物简单,缺少独立思考能力,不善于辨别是非,这与他们的本质无关。但是,我们不能把它当做儿戏,更不能简单地认定是“童言无忌”,因为如果不正确引导,后果就不堪设想。

总而言之,作为教师既要想方设法唤醒和激活学生的自我发现,表达儿童自我的内在欲望,又要教育学生把作文和做人结合起来,要写好作文,首先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一个思想不端正、心理不健康的人,是不可能写出好作文的,要让学生明白:作文是应该“我手写我心”,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但作文不是无节制的宣泄情感,作文需要激情,但也需要理智,作文是激情与理智相结合的产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建构儿童本真语言发生的温润土壤,让儿童生命的可持续发展成为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