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门击不倒密特朗

谭　易

“只是错误,而不是犯罪。”面对反对党指责5年前他在泰国花钱招男童的旧事,法国文化和通信部长密特朗如此回应

弗雷德里克•密特朗的麻烦是从公开支持波兰裔法国导演波兰斯基开始的。

9月26日,62岁的法国文化和通信部长密特朗发表公开言论,说76岁的波兰斯基“是法国的荣耀”,经历过不少苦难,美国现在居然还要“让所有苦难重来一遍”。

在大部分法国人和法国极右派的眼里,1977年波兰斯基涉嫌强奸一个年龄只有13岁的女孩是事实,而密特朗以官方身份支持波兰斯基,则有包庇之嫌。极右派甚至翻出密特朗在2005年发表的自传《糟糕的生活》,说密特朗认为波兰斯基不该被定罪,是因为他也喜欢和幼童发生性关系。

是同性恋,不是恋童癖

5年前《糟糕的生活》发表时,曾一度成为畅销书,那时的密特朗还是个电视界人士。书中他写道:“我已经养成花钱买这些男孩子的习惯……这里有如此数量充足、年轻迷人、随传随到的男孩子,我没必要再隐藏或克制自己的欲望。”

10月5日,极右派“法国国家阵线”主席玛瑞茵•勒庞在晚间节目当中朗读密特朗关于花钱买性的部分,指责他习惯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应该引咎辞职。

3天后,密特朗选择了法国电视一台来回应。法国电视一台和密特朗颇有渊源。在出版自传前后,密特朗曾在法国唯一的男同性恋电视台Pink TV担任访谈节目的主播。私营商业电视台法国电视一台是Pink TV的主要股东。

在法国电视一台的访谈节目中,密特朗坦承自己确实经常花钱买性,但寻欢的对象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最多不差5岁,而且每次都是征得对方同意的。”至于在书中使用了“男孩”的称呼,那没什么大不了,在实际生活中,他习惯叫成年性伙伴“男孩”。此外,密特朗承认自己到过曼谷,但不承认是为性而去,并说他本身就非常厌恶性旅游和恋童癖。

大部分法国人并不关心密特朗到底有没有花钱买性,或者说,他们根本不信极右派能用这个理由将密特朗从位子上拉下来。2009年6月23日,在法国第一夫人布吕尼的游说下,法国总统萨科齐任命密特朗为文化和通信部长。在当时,密特朗已经公开了他的同性恋身份。入阁前,密特朗曾问萨科齐其自传是否会对以后的仕途有影响,萨科齐当时就肯定地说:“我看过书,那是本好书。”

密特朗从不避讳自己的同性恋身份,今年6月27日的法国第八届同性恋游行,密特朗也参加了。在那次同性恋游行中,有现任巴黎市长,也有前任文化部长,他们都是同性恋者。法国人对文化人的私生活和性选择从来都很宽容。

系出名门,但全靠自己

法国人不信密特朗会被性丑闻击倒的另外一个理由是,密特朗有布吕尼的坚定支持。布吕尼和密特朗在生活中是密友,2008年6月,在布吕尼的推荐下,萨科齐任命密特朗为罗马法国学院的校长。这段经历就是为一年后密特朗的入阁做铺垫。当极右派开始拿买春丑闻做文章时,10月10日,萨科齐透过发言人表达了他对密特朗的支持,表示不会因此给密特朗任何压力。

布吕尼支持密特朗,是因为他们政见基本一致。布吕尼多次称自己是天生的左翼,而密特朗也是左翼。萨科齐支持密特朗,则是因为他需要社会党的支持。

密特朗是1996年逝世的法国前总统密特朗的侄子,总统密特朗执政的14年,他一直支持叔叔,也是实际的核心人物,但他并没有加入社会党。1993年,密特朗加入一个影响力非常小的左翼政党,但在1995年中右派希拉克当选总统后,又转而支持希拉克。当有人问及他是否还站在左翼一边时,他的回答非常耐人寻味:“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不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一样。”

大部分时间,密特朗并不愿用叔叔做幌子,他的今天,基本上还是个人奋斗来的。大学毕业后,密特朗在巴黎雷恩政治学院继续学习,此后在中学任教3年。1971年开始,密特朗转入电视,从策划奥运会报道开始,到2000年,他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电视人。

独手空拳打天下的密特朗并不畏惧反对派的指责,甚至对花钱买性这种事,他也只说自己“错了,但并不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