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民营医院的国际化试验

杨红岩

央视名主播罗京因患淋巴癌,48岁英年早逝,一时间,癌魔这个夺命杀手再一次被置于聚光灯下。

癌症,这个可怕的杀手足以令人胆颤心寒!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平均不到6秒钟就会有一个人被它夺去生命,一年内有近800万人命丧癌魔之手,而在中国,这个不幸的数字被刷新到了每年200多万。

“到北京、上海等一些大城市寻求治疗癌症的名医院”,这几乎是许多重症癌患者及其家属心目中的理想选择,但却未必是最合理的选择。

一位在北京辗转接受过几家著名的肿瘤医院治疗的肺癌患者这样说:“北京的大医院不一定适合每一位患者。”这位曾经为中国的新闻事业奋斗了大半生的老新闻工作者,在朋友的建议下,到万杰医院接受质子治疗。“这是目前世界上针对一些肿瘤比较先进的放射治疗手段,在放射治疗手段中对身体的正常脏器组织伤害较小。”对于这种相对陌生的高科技治疗手段,老先生以一贯理性的态度做出了审慎的评价。

争议漩涡中发展的民营医院

万杰医院是一所处在争议漩涡中的民营医院。它曾经因为首次从国外引进伽马刀,并将其应用于治疗肿瘤的临床实践,而名噪一时;也有一些人将它的高知名度归结于“在媒体上进行狂轰滥炸式的广告宣传”;还有人觉得它是在高科技医疗设备的包装下进行的大肆敛财活动,因为接受伽玛刀治疗的患者需要为此付出“高达几万元的费用”。

在如潮的争议声中,国家卫生部曾经先后3次专门派人对万杰医院进行彻底的调查。“如果我们有一点做的不符合卫生部的相关规定,肯定就关门大吉了。”万杰集团董事长、曾任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的孙启玉说。

这家从10几个床位、一台床头照相机起家的村办民营医院,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经囊括了国际一流的诊断设备及治疗辅助设备:CT、MRI、DSA、我国首台PET(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我国首批PCD(正电子符合探测成像)、DET、SPECT、数字胃肠X光机、模拟定位机、神经导航系统、激光心肌血管再造机等,并且拥有了国际一流的立体定向放疗设备及治疗设备:国内首台伽马刀及具有GPS定位的新一代高智能伽马刀、X刀与光子刀、诺力刀、MM50治癌机以及先进的质子治疗系统(PTS)。其间的一些设备已经实现了升级换代。

其中,2002年,万杰医院斥巨资,通过引进先进的质子治疗设备博拉格质子治疗系统(Proton Therapy System,PTS),建设成了国内第一家质子治疗中心。2004年12月20日投入临床使用后,这又成为世界上第四台、国内第一台,继美国、日本后的第三个国家用于商业运作的质子治疗系统。在引进这套系统的过程中,孙启玉带领着自己的专业团队,从1995年开始,先后经过长达6年零9个月时间,对美国罗马利达质子中心、MGH质子中心,以及日本东京质子中心进行全面调研论证。最终,在争取到世界银行国际金融公司IFC的支持后,才成功上马。

质子粒子极其微小,一万亿个质子排成直线只有一毫米长。这种携带正电的物质,经电场高速运动后,可以达到极高的能量,再通过质子加速器产生高能质子束,在数控定位下,以极高的速度精确射入人体,当到达癌细胞的特定部位时,速度突然降低并停止,释放最大能量,产生Bragg峰(博拉格峰),将癌细胞杀死。由于其速度快,在体内与正常组织或细胞发生作用的机会极低,从而有效避免对正常组织的伤害。

孙启玉说:“像诺力刀、伽马刀这样的进口设备,连名称都是我们翻译成中文后,在国内首先使用的,我国的一些医院也引进了这些设备,都沿用了我们最早使用的中文名称。现在我们引进质子治疗设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对它的中文名称进行了专利申请。”

看得见的人性化医疗服务

令人眼花缭乱的专业设备名称,恐怕就连很多专门的医务人员也未必全部见识过,对于一些患者及其家属来说,就更加云里雾里了。

2009年6月3日,在万杰医院病房里,记者遇到两位在此接受肿瘤治疗的两位巴基斯坦患者。他们原本都在天津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因为病情恶化,后被介绍到了万杰医院。

其中,一位女患者到万杰医院后起了个中文名字叫赵幔。她的丈夫在巴基斯坦是一位知名律师,经一位医生朋友介绍来到万杰医院。

另一位男患者是一位商人,他和儿子在中国已经定居一年多,做机械配件生意。

和赵幔不同的是,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患者并没有接受15.8万一个疗程的质子治疗。万杰的医生认为他的肝癌病灶太小,并不适合这种对定位要求很高的治疗方法,因此,为他制定的治疗方案是,采用只需要花费几万元的伽马刀治疗。

在万杰医院,就连院长、副院长每天都要主动到病房里同患者沟通交流,除了向患者了解病情和治疗过程中的身体反应等情况外,对于患者家属的居住、吃饭等生活问题也尽可能提供帮助。这正体现了万杰医院的服务理念——“视年长者为父母、视同龄者为兄妹、视年幼者为子女”。孙启玉说:“我们的服务能够兑现70%,就可以做到国内第一;能够兑现80%,就可以世界第一了。当然,毕竟是医患关系,做到100%是不可能的。”

万杰医院的背后是一个隶属于万杰集团的四星级酒店;靠东有人工湖、喷泉和绿荫场地;西面正对的一条街道上,宾馆、旅店、饭馆、菜市场等配套设施与5家银行营业网点连成一线;南边成片现代化的住宅小区与北边的万杰高中、万杰医学院等教育片区相对呼应。良好的居住和人文环境,使得这所医院的疗养环境清新、自然。

万杰医院里不乏腰缠万贯的重症患者,但更多的还是普通患者。有条件的可以住每天几百上千的贵宾病房,经济条件差的可以选择30元一天的普通3人间病房,“我们还特设了每天只收10元钱的特殊病房,专门为了照顾贫困家庭的患者。”万杰医院副院长、万杰质子治疗中心主任李家敏说,“在治疗手段的应用上,我们也会根据患者的实际经济承受能力,尽可能为他们制定合理的综合治疗方案,并不一定非要采用最昂贵的治疗手段。”

万态的国际化理想

2009年6月4日上午,记者在万杰质子治疗中心遇到一位名叫滕东升的31岁男性患者,他是江苏省常熟市人。他说,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平时不抽烟,也不喝酒,突然有一天感觉腮帮子疼,很快眼睛和脖子也开始肿胀,到上海一家医院一检查,胸部长了一个盘子一样大小的肿瘤。诊断结果出来的当天下午,他就乘飞机直奔北京某医院。再次诊断的结果很不乐观,医院的医生经过会诊,一致认为他的肿瘤很难治疗。如果开刀,肿瘤太大,会直接伤害到胸部的组织器官,如果采用传统的放射疗法,很可能会导致他的肺部纤维化。最后,有人建议他到万杰医院试一试。

当天夜里,他在家人的陪同下到了万杰,“到达万杰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医院专门为我开设了绿色通道,那天晚上办理完住院手续,医院连夜为我做了会诊,第二天就紧急制定了治疗方案。”在接受几次质子治疗后,他的并发症状一并消失了,复查结果也较乐观。

记者采访的几天时间里,他开着车带着家人四处活动,如果不知内情,怎么也难将他与重症病人联系在一起。

在万杰医院的患者档案中,已经接受质子治疗的肿瘤患者已经有800多例,李家敏说:“毕竟来这里接受治疗的病人大多都是晚期重症患者,有的虽然不能彻底治愈,但是,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减少患者的病痛,延长患者的生命,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

在这里接受治疗的患者,地域分布也比较广泛,除了中国内地的患者,港、澳、台地区,以及巴基斯坦、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还有丹麦、荷兰等欧洲国家的患者也慕名而来。

这可能得益于万杰医院于2007年5月18日至23日,组织承办的第46届国际粒子(质子)肿瘤放射治疗大会。这次国际会议中,共有26个国家和地区的800多位放疗、肿瘤、神经外科医学专家出席,其中国外医学专家达到400多人。会议结束后,一些国外肿瘤专家被聘为万杰医院的专家教授,万杰也因此与世界上最著名的肿瘤医院建立了良好的资源共享网络。一些在万杰接受治疗的患者,如果病例特殊,可以直接将病例通过互联网实现国际专家会诊。

“万杰医院是在冒险,10多亿元的资金投入,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对于已经面临经济困境的万杰集团来讲,这种担忧不无道理。但是,科学“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力量也绝不可小视。引进国际尖端的医疗设备,利用科学手段挽救或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相信,在这种顺应时代潮流的趋势下,万杰的冒险行为不会没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