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芳
要不是暂时和电视隔绝,说实话都想不起还有广播聊以解闷。可当躺在那里,一遍一遍滑动按钮选择频率收听时,又不得不学会按耐烦躁嫌恶的情绪,因为,很多节目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恨不得撕破脸皮爆粗口。
譬如,在深夜的某个时段,清一色的求医问药,让你无处可逃。整不明白的是我们的先人都讲求“望、闻、问、切”,可那么多现代人还就是轻浮地听症买药且趋之若鹜,电波背后的大夫一夫当关,对诸多病情好像透视般的了如指掌,而那些五花八门的药好像也都无一例外会药到病除,只是大夫的口气怎么听怎么都有卖膏药的江湖味道。
还有很多征友节目,似乎印证了我们这个时代“不差钱就差朋友”的尴尬境地,而那些针对剩男剩女的征婚节目,总让人有一种错觉,敢情这些沉淀下来的即便不是十全十美至少也“十全九美”啊。
最让人担心的是那些形形色色的貌似渡人于苦海之外的求助热线,本来是给人安慰、疏导、解惑的,可你仔细听上去一点都不和谐。一个女人哭诉丈夫暴力的恶行,那个主持人粗暴地打断她,干脆地说“他就是个混蛋,咱就跟他离了”女人又喋喋地说他有时人挺好的,主持人就斥责她骨子里犯贱。于是两个人就驴头不对马嘴地纠缠起来,听得人那叫一个急!真的,这些节目只让人发怵。有能力了咱给人解惑,没能力了咱倾听也行啊,可他们倒好,眉毛胡子一把抓然后来个彻底地摧枯拉朽,这样不负责任的行径太危险了。更可怜的是那些困境中的人了,本来就不知所措,被他们一搅和,唉,头更大了。
谢天谢地,幸好还有CRI的飞鱼秀,否则,我们的收音机早就废了。
一段时期,一个有影响力的杂志曾抛出“弱智的中国电视”“砸掉电视”等口号,真是快意恩仇,引起呼应无数。可对于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广播来说,就连沦为这种众矢之的的运气都没有。可见,广播远远还没有到那种破釜成舟的境地,即你可以欣赏我,也可以鄙视我,但不能不理我。它曾经响彻千家万户的霸气已经消失殆尽,而今早已没落在小众的圈子里,并继续没落着。
决绝地关掉收音机,洗洗耳朵,睡吧,这个世界已经很让人闹心了,我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呢。隐约地,耳边响起小时候最爱听的那个少儿节目: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嗒滴嗒,嗒滴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