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静
[摘要]生态意识是自然-社会-经济复合生态系统文化演变的测度指标,它将诱发产生一种全新的生态文化。生态文化的发展最终必将形成全新的生态文明。生态文明是人类的自我反思与价值追求,生态文明观的实质是一种文化与价值的转向。
[关键词]生态意识生态文明 生态文化
人类当前正面临着深刻的、全球性的文化变革,蓬勃发展的生态革命和日益深入的生态意识是这场不可逆转的文化转变的标志。必将导致生态文化的飞跃发展。由此产生的生态文明,将是对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扬弃。
一、生态意识觉醒呼唤生态文明时代的到来
生态意识是自然-社会-经济复合生态系统文化演变的测度指标,是生态文明的理论形态,即在人、社会和自然之间存在着一种反映与被反映、认识与被认识的理论关系。社会意识的调整过程也就是对环境不断适应的过程。根据现代人类学研究,距今400多万年前,人类作为迄今所知自然界组织程度最高的物质、能量、信息系统诞生在地球上。从此自然界打上了人的实践活动的印记。出现了自然界的人化过程。在人类进化和自然界人化所构成的统一过程的不同阶段,产生了不同的人类文明。即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和后工业文明也称生态文明。
原始文明时期人类匍匐在自然脚下,主要的物质生产活动是直接利用自然物作为人生活资料的采集和渔猎,无法抵御各种盲目自然力的肆虐。经常忍受饥饿、疾病、寒冷和酷热的折磨,受到野兽的侵扰和危害。因此,在原始文明下,人类把自然视为威力无穷的主宰,视为某种神秘的超自然力量的化身。他们匍匐在自然之神的脚下,通过各种原始宗教仪式对其表示顺从、敬畏。祈求他们的恩赐和庇佑。农业文明时期人类不再依赖自然界提供的现成食物。主要的物质生产活动是农耕和畜牧。农民同土地、同大自然保持着直接的接触,人类与自然处于初级平衡状态,但此时的物质生产活动基本上是利用和强化自然过程。缺乏对自然实行根本性的变革和改造,对自然的轻度开发没有像后来的工业社会那样造成巨大的生态破坏。在欧洲,也出现了如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萨哥拉提出的种子说。16世纪瑞士巴拉塞尔士的种子论等。但这只是一种在落后的经济水平上的生态平衡,是和人类能动性发挥不足与对自然开发能力薄弱相联系的生态平衡,因而不是人们应当赞美和追求的和谐境界。工业文明时期人类以自然的“征服者”自居,运用科学技术的武器控制和改造自然取得空前的胜利。人类和自然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自然界不再具有以往的神秘和威力。如果说在原始文明时代人是自然神的奴隶。在农业文明时代人是在神支配下的自然的主人,那么在工业文明时代人类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征服和驾御自然的“神”。
早在19世纪中叶,恩格斯就提醒人们:“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20世纪中叶以来,人类对自然界资源进行近乎是“竭泽而渔”的掠夺性、粗放性的开发和超负荷的索取。环境污染、气候异常、资源短缺、生物多样性锐减、森林破坏、草场退化、水土流失、荒漠化、臭氧层破坏等全球性问题日益严重,直接威胁着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美国未来学家托夫勒在他的名著《第三次浪潮》中为此惊呼:“从来没有一个文明,能够创造出这种手段……从来没有整个海洋面临中毒的问题。……从未有开采矿山如此凶猛。挖得大地满目疮痍。从未有过让头发喷雾剂使臭氧层消耗殆尽。还有热污染造成对全球气候的威胁。”面对严峻的形势。人们不能不对既有的发展模式进行新的思考。重新思考人类未来的命运,走出全球性生态危机的困境,消除人类与自然紧张关系的困惑,寻找新型的人与自然、社会关系成为人类的共同呼声。生态文明正是在全球问题日益严重、人类对生态危机日益觉醒的背景下产生的。
二、生态文明是人类的自我反思与价值追求
一方面,对生态文明的选择。可以说是人类对灰色文明泛滥和恶果的积极反思及在推崇绿色感召下的积极实践。生态。在英文中用“ECO”表示,源于希腊文“Oikos”,意为“人和住所”。19世纪的生物学家用它表示生物与环境的关系。后来日本学者将其译为“生态”,即生存状态。20世纪初,国外社会学家和地理学家将其译为“人与环境的关系”。20世纪60年代以来。随着全球环境污染的进一步恶化,人们开始了有意识地寻求新的发展模式的过程。1962年美国海洋生物学家R.卡密森所著的《寂静的春天》拉开了“生态学时代”的序幕。1968年意大利著名经济学家贝切伊等一批科学家和政治家在罗马成立国际性学术团体“罗马俱乐部”,旨在通过研究威胁人类生存的环境问题,唤醒人类的生态意识。1972年该组织发表名为《增长的极限》的著名报告,第一次以系统的科学论证向世人敲响了环境警钟。同年,联合国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第一届人类环境会议,通过《环境宣言》,呼吁为维护和改善生态环境而共同努力。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一系列大的生态灾难事件的发生。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如1976年意大利的塞维索发生化学污染事故,1984年印度博帕尔邦杀虫剂工厂毒气泄漏造成数万人伤亡的事件,1986年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造成重大伤亡,等等。这些都是人类生存面临威胁的具体体现。生态灾难事件的频繁发生,进一步强化了人们的生态意识,并由此催生了蓬勃的西方生态主义运动。
以生态主义者为代表。人类对自身所造成的严重威胁自身生存的生态环境危机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反思。如果说20世纪60—70年代的生态运动较多地关注对各种环境问题的描述,渲染他们的影响,那么90年代以来的生态运动则侧重探讨环境问题产生的经济社会原因,对其从技术到体制和文化作全方位的透视与整合思考。强调“人与自然的协调与和谐”,实行以资源利用最大化和污染排放最小化为主线,将清洁生产、资源综合利用、生态设计和可持续消费等融为一体的经济发展战略。1992年里约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的召开,标志着生态运动进入全球化时代。人类文明也揭开了一个新的时代,即生态文明时代。
另一方面,生态文明的产生是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转型过程中人们的价值取向发生变化的必然结果。在工业社会。占人口大多数的下层民众要为解决温饱问题而辛勤劳作。他们最关注的是物质生产能力的增长与公平的分配,追求的是丰富的物质享受,呈现的是一种物质主义的价值观,由此带来的是生产的迅速扩张和消费的高速增长。在后工业社会中。占人口多数的中产阶级有稳定的工作和较高的收入,有一定的经济保障,这时他们最关注的已经不是物质生活保障问题,而是追求高质量的生活条件、生存环境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人们开始更多的关注物质质量以外的生存质量、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等。这就大大拓展了人类文明的含义和内容。生态文明的出现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产物,是对工业文明的积极扬弃,是迄今为止人类文明的
最高形态。
三、生态文明观的实质是一种文化与价值的转向
所谓生态文明观,即在谋求人类发展的同时,保持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的协调发展,保持人与自然、社会的平衡、协调和统一的观念,包括生态文明的哲学观、价值观、伦理观、社会生态发展观及绿色科技观等。具体内涵包括:(1)重新确立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文明观认为,人是自然界的有机组成部分,人类不是自然的统治者和征服者。人与自然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的开放系统。人与自然之间应该建立一种动态平衡的和谐关系。生态文明从文明重建的高度,重新确立人在大自然中的地位,重新树立人的“物种”形象,把关心其他物种的命运视为人的一项道德使命,把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视为人的一种内在的精神需要和文明的一种新的存在方式。(2)建立社会、经济、自然相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生态文明观认为,人类要彻底改变自然资源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和环境可以无限容纳污染的旧观念。摒弃长期以来国民经济增长不计资源消耗和环境成本的做法,用社会、经济、文化、环境、生活等各个方面的指标来衡量社会的发展,从而把资源节约、环境治理、生态保护、人口数量的控制与素质的提高都包括在发展概念之中,以实现社会、经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3)选择健康、适度消费的生活观。生态文明观摈弃了“增加和消费更多的财富就是幸福”的观念,不再把高消费作为人生的目的,不再把物质消费水平看作是社会地位高低的象征。而把追求拥有更多知识和智慧。提高环境质量和生活质量看成是人类真正的幸福。把创造知识、技术使生态环境和谐优化看作是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4)促进整个人类的平等合作关系。生态文明的日益发展将使人类突破民族、国家、阶级、集团的藩篱,超越狭隘的个人利益和集团利益。而强调全人类对地球环境的共同责任和义务,促使全人类在更广泛的领域实现一种平等合作关系,以共同保护和建设地球家园。生态文明观的诞生,是人类文化战略的转变。是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的转变,是人类的生活方式、消费观念的转变。需要全社会、全人类的共同努力。
深刻反思工业文明以来的文化观念。从工业文明所提倡的物质性文化中疏离出来,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转向、观念转向与价值转向。一种深刻的文化战略转变。生态文明是人们在改造客观物质世界的同时,不断克服改造过程中的负面效应,积极改善和优化人类自身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建设和谐有序的社会运行机制和良好的生态环境所取得的物质、精神、制度等各个方面成果的总和。生态文明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诸多方面、诸多关系。人与自然的和谐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问题,它表明人类将从传统文化走向生态文化,将从工业文明走向生态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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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金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