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下厨

苗君普

每个周末，我都会携妻带子回老家看父母，每次回去，母亲总是很忙碌，在厨房里煎炸烹炒，准备丰盛的午餐，而我和父亲则在客厅喝酒，碰杯。

那个周末，正逢母亲生日，本来说好了要去大饭店吃饭，母亲嫌浪费，执拗着不肯去。

幸亏妻子早有准备，提前在电脑上查了食谱，把母亲推出厨房，我和妻子想要给母亲一个惊喜。在家从来不下厨房的我厨艺本来有点生疏，但有妻子在旁边助阵，就显得从容许多。

择菜、洗菜、切菜、炒菜，我和妻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回头看看母亲在客厅和儿子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就觉得有暖暖的幸福在身上流淌。

虽然糖醋排骨有点甜过了头，虽然麻婆豆腐有点碎，虽然醋熘土豆丝有点生，虽然红烧肉烧得有点黑，但我和妻把这几样菜端到客厅时，还是引起了父母夸赞的声音，尤其是母亲，连连称赞说好看，肯定也好吃。

我和妻都有些不好意思，母亲的生日宴搞成这样，太惭愧了。但父亲和母亲很快就打消了我们的疑虑，父亲吃饭还是很大声，一口一声：“好吃，好吃。”而母亲还是用她一贯的温柔动作，先夹起一块排骨给父亲，再夹给儿子，然后夹给我和妻，最后才是自己的。

我很紧张，担心做了一辈子饭的母亲会批评我的厨艺，尤其是在这个生日的特殊时刻，但母亲只是微微笑着，说：“娃儿成大人了，都知道心疼我了。都知道给我过生日了。”

我说不出话，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奔波忙碌，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家之后，生活的琐碎小事太多，我常常忽视了回家探望二老，周末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几乎没机会和母亲好好说话，更别提为母亲下厨了。

那个中午，我和妻做的不太成功的饭菜却让母亲生出很多的感慨，想起这些年来，我忽略母亲和父亲的次数太多，尤其是母亲。我和父亲还会在喝酒时说些话，而母亲，我只是享用了她做的饭菜之后，带上妻儿匆匆离去。

那么，从现在开始，每个周末，我都要为母亲下厨房，因为我知道，我做的饭菜里有一味被称为“爱”的调味料，这个调味料足以让我将生活调理得津津有味，足以让母亲绽开菊花样的笑脸，足以让我看到最贴心的温暖和最美好的幸福。

（摘自《女子世界》200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