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海量数据掘金招聘市场

李忠存

当整个招聘行业处于低迷状态的时候,当大批的猎头公司和招聘网站倒闭或者裁员的时候,一家叫做职脉网的招聘企业却生意多得做不完,这家企业到底有何特殊之处?是什么让他们在金融海啸中逆势发展?他们未来又将如何?

8月25日,在和乔大厦职脉网宽敞明亮的新办公室内,记者再次见到了职脉网CEO吴海宁。他踌躇满志地告诉记者:“国际金融危机让我们的很多同行都夭折了,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危机去除了行业的浮躁和噪音,展示真正强者的实力。”

在长达3个小时的采访中,吴海宁不断地接到客户打来的“求情电话”,央求职脉网能够接他们的生意。吴海宁不厌其烦的给每一个人解释:“我们目前的资源实在是安排不开,您也知道,我们的运作方式像生产线一样,现在生产线已经饱和了。”

“没办法,”吴海宁解释道,“因为危机,我们在扩张上保守很多,借机练内功,打造流程。结果就造成了很多项目抢资源,很多客户的需求得不到满足。”

“现在有上万家猎头公司倒闭,而我们却这么火,我问了很多猎头公司的老总没有一个像我们这么火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抓住了行业的本质。”吴海宁称,猎头以前是一对一的沟通,但职脉网却将它规模化、工厂化了,依赖于呼叫平台和数据平台将成本降低。信息一旦被数字化了,成本就几乎是零了。职脉网现在做的就是把搜集来的信息进行数字化的处理。

创业之初摸索前进

早在UT斯达康担任人力资源副总裁的时候,吴海宁就发现了巨大的商机,“2002年和2003年是UT斯达康最辉煌的时候,每年要招聘两三千名技术人员。但当时动用了很多猎头公司和招聘网站,最后的效果都不理想。”吴海宁回忆道,当时有几家世界知名的猎头公司拿了UT斯达康的订金但是到最后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都招不到。

细心的吴海宁发现之所以出现以上现象有两点原因:第一是人才供应商没有真正地用心去做,因为做一个招聘技术工程师的项目远不及做高层的猎头赚钱多。第二是因为大部分人才供应商没有有效的资源储备,没有人想通行业的本质,停留在赚快钱、赚小钱的层次。于是在他决定创办一家提供真正的符合中国人才状况的优质人力资源服务的公司。

当时Web 2.0风靡全球,吴海宁就拉来昔日的同事、好友,想一起做一个既有模式创新又能发挥技术优势的线上互动招聘网站,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理论和实际往往是脱节的。“在刚开始的一年半时间里,我们试过好几个方向,公司转型了好几次,以至于最后团队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刚开始半年大家还有热情,后来慢慢都疲了。”回想起那段日子,吴海宁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公司账上没钱了,他就把自己的钱打到公司的账上给员工发工资,但还是相继有人离开,最惨的时候办公室空了一大片,仅剩下了十几个人。

当时有很多人劝吴海宁先做点培训和猎头的生意,边赚钱边摸索,但是固执的他始终没有松口。

像开工厂一样做猎头

2007年9月的一天,在朋友的介绍下吴海宁参观了携程网,此次考察对他的启发很大。看起来琐碎分散的订机票和酒店等业务被携程规模化、流程化处理之后,竟然能做成如此大的生意。

敏感的吴海宁迅速联想到其实招聘和订票是相似的,只要规模化就有可能成功。回到公司之后,兴奋的他召集所有的高层开会,他把在携程看到的现状和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令他意外的是这次的想法竟然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这还是公司成立以来大家第一次意见统一。

经过分析他们发现,在低端人才市场和高端人才市场都无法实现最终做大做强的梦想,于是职脉网将目光锁定在了企业需求量大的中端人才招聘上。而从事中端招聘就要求能够在短时间内进行批量化的人才筛选,而要完成这些,必须通过技术手段积累大量的数据资源。

目标确定后,吴海宁迅速组建了一流的技术团队,并展开了工作流程的梳理和平台的开发。他们制订了一套类似于工厂的作业流程,首先由项目经理深入了解客户的需求并将职位描述及分析录入系统。然后信息被送到呼叫中心,呼叫中心的客服人员会根据预先设定好的条件利用职脉网自身的搜索引擎进行数据挖掘。接着信息又被转到了下一个环节,呼叫中心的招聘助理收到第一次筛选出来的简历后主动出击联系候选人,将符合条件的候选人推荐给项目经理进行面试。最后项目经理将筛选出的符合招聘要求的候选人推荐给客户,这样就完成了整个一个流程。吴海宁说:“这就好比是一个工厂的流水线,项目经理去拿订单,然后转到生产流程呼叫中心根据需求进行批量生产,最后将产品提交给客户。”

用搜索引擎获得庞大数据

吴海宁总是习惯性地和人家打赌:“很可能你的信息就在我们的库里。”随后他便打开职脉网的后台搜索页面用记者的手机号进行搜索。

接着一份比记者本人制作的还要详细的简历,按照职脉网预先设定好的格式和顺序展示在了电脑屏幕上。“这说明你符合我们的职场牛气指数,你算是职场牛人啊!”吴海宁半开玩笑地说,职脉网有一套自己的职场牛气指数换算的方法,只要符合这一指数的人才信息都会被收录在他们的数据库中。

所谓职场指数有点类似于谷歌的PR(PageRank)值算法,这个算法是由职脉网的招聘专家和技术专家共同制定的。该指数由四个变量决定:第一个是求职者目前所在的公司和职务级别;第二个是求职者过去工作过的公司和职位;第三个是学习的专业和学历;第四个是利用行业知识等所制定的数学算法。

“这个简历中的一部分来自你的名片信息、一部分来自你在SNS网站的注册信息,而另外的部分是我们分析了互联网上大量的散落数据后得出来的。”吴海宁指着屏幕告诉记者,拿到一大堆数据之后,职脉网会先进行分析,然后再进行结构化的处理,如果发现这些数据有缺失,系统就会自动到网上去搜集,最后按照事先设定好的格式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套完整的信息。

“其实互联网上各处散落的职业人士的信息有很多,我们只是把这些数据收集过来进行分类整理。我们还会不断在互联网上捕获新的信息进行自动的更新。”职脉网CTO赵阿民称,这些数据处理的复杂之处在于要处理各种格式、各种来源的文档,而且要让机器智能化的识别相同信息的不同表达方式。

数据是职脉招聘的根

目前职脉的数据库里有2000万份职业人士的数据信息,涉及到各个行业和领域。

“数据是我们业务的核心,也是我们业务的根。只有把根留住了才能让我们更好地开展其他的业务。”吴海宁告诉记者,职脉网所有的业务都是以数据为中心的,目前他们在挖掘和整理整个中国的人才数据。

与其他猎头最大的不同是,一般猎头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就不会再继续寻找适合这个职位的人才了,而职脉却会继续开拓。比如一个医药公司在某个城市只需要五个医药代表,而这个城市却有十个从业者,猎头往往只找到五个之后就不会继续寻找了,职脉网却要把这十个人都找到,每一个人都给专门建立一个资料库。吴海宁告诉记者,“哪怕最后只成了一个,但是如果下次再做这个行业的话,这个城市我们就不用从零开始做了。 我们把这个叫人才Mapping。”

2008年5月份,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吴海宁依然放弃了单个项目佣金从十几万到几十万的猎头,抽出了几十人组建专门的团队为默沙东在全国招聘500个医药代表,而后者的项目收入要远远低于前者。当时,公司上至投资人下至项目经理无不反对,但是吴海宁还是坚持要做默沙东的项目,进行全国医药行业人才的数据积累。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最后我还是把任务硬给压下去了。”吴海宁称,事实表明他的决策是对的。通过默沙东的项目,职脉积累了30万医药代表的数据,约占整个医药代表从业者的30%左右,这个数据在整个领域是绝对的第一名了。

因为有了这些原始数据的积累,主动找职脉的客户也就越来越多了。“前两天刚签了一个做医药的外企的单子,为他们招聘医药代表,我们几天的时间就把符合条件的人全部送到了他们面前。当时客户都傻眼了,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吴海宁骄傲地告诉记者,此次他们每招聘一个人仅用了几块钱的成本,却从客户那里得到了每人一万元的回报。从这个账上算的话,职脉要比猎头的成本低得多而利润却高得更多。

据职脉数据方面相关负责人曹伟介绍,除了上述医药行业外,目前职脉数据库中已经拥有全国互联网营销行业60%的人才、手机研发行业50%的人才。他们还在试图将这一成就拓展到金融行业。目前,职脉已经与世界知名的金融机构渣打银行、中融信托等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缔造职业人士帝国

如何让现有的庞大的数据库资源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如何才能让更多的数据变活呢?

目前,职脉网正在和美国一家知名的互联网公司共同开发一种全新的沟通交流平台,并预计在明年投入使用。据悉,该平台可以实现邮件、SNS以及IM等在线通信手段的整合,是一款颠覆互联网通信的全新产品,此技术一旦被使用将更大地降低沟通的成本。

“沟通才是招聘行业的本质,而这个新的技术将大大降低沟通的成本,能很好地将我们的业务流程与之融合。”吴海宁称,目前招聘网站的商业模式基本上就是靠广告,但是广告沟通效果较差,很多人看完广告之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符合招聘的条件。

之前职脉网的做法是利用呼叫中心通过电话与求职者直接交流,这极大地提高了沟通的效率。吴海宁告诉记者:“我们现在感触特深的是很多人,尤其是大学生找不到工作,而医药代表这么好的工作却找不到人。很多应届生看到这样的招聘广告也不会去尝试应聘,因为他们觉得这些离自己太远了。其实现在很多医药公司也都在招聘应届生,而且待遇非常好,第一年的总收入甚至可以达到10万元以上。而这些都要经过精准的沟通才能知道。”

另一个行业本质就是中国的人才严重匮乏,目前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需大于求。缺有技能有经验的人才,所以职脉才有了“培训+就业”模式。吴海宁说:“未来我们不仅是一个招聘公司,还是一个沟通和交流的职业发展平台,是一个完全以人为本的企业。”吴海宁兴奋地告诉记者,从走出校门开始工作一直到退休都可以在职脉网缔造的商业帝国中进行学习、职业交流和商务应用等。

职脉网的最终理想是为企业和个人,以及人与人之间,搭建一个庞大的可以自由交流的平台。围绕着这个平台的招聘、培训教育,调研等等业务和服务将支撑这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