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新思维/你挂科了吗/潘玉良: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被遮蔽的幸福

2009-09-04 03:59胡赳赳等
走向世界 2009年18期
关键词:潘玉良国画水墨

胡赳赳等

国画新思维

撰文/胡赳赳

中国三大美学资源是:书法、绘画和诗歌。常有书画同源、诗画同源、诗书不分家之谓。可见,这三者很抱团。仅说抱团还不够准确,事实上形成了美学意义上的封闭系统,即它们是自给自足的,在精神的领域里自我繁衍。

其好处自不待言,强大、繁盛、平和、淫之在意。其弱点则是难以让东方文化之外的艺术爱好者所接受。语境、思维、眼光完全不一样。有一个故事是说老外去看昆曲《牡丹亭》,发出疑问:这两人在台上干什么?答:谈恋爱。便又问:谈恋爱怎么手都没拉一下。那个答得也巧:“是手都没拉,可什么事都做下了。”

就是这个“什么事都做下了”,西方人欣赏起来,颇有障碍。所以,怎样在东方美学的封闭系统中切个口子,能与西方艺术和观念融合,便成为一种新的艺术时尚。随着当代艺术的兴盛,“中国画”画家们不可谓不动心、起兴。实验水墨、新水墨、当代水墨一时间蔚为大观,其离经叛道使人不好妄作评论。走得远的,直奔西方艺术而去,徒留水墨作为材料。走得中道的,保留水墨意韵,亦添加POP的技巧,处理不好便有古代和尚打现代手机的滑稽。走得还近的,要么老实画,要么跟着油画画,油画家画了一个怎样的图示,他便也画一个怎样的图示。 这都不是国画的复兴之道。在这些实验的过程中,国画的气韵、神采、精粹、意蕴不是保存了,而是丢失了。虽然水墨方式犹存,不过是用筷子吃西餐而已,自以为很摩登。

反倒是我见过两件作品——一件是徐冰的《背后的故事》,用垃圾材料在玻璃背面粘贴,日光灯照射下,正面显现出一幅古代著名的山水画作品;另一件则是冰逸的《千里江山图》,是一件影像作品,是她从重庆到上海沿岸长达二十多小时的固定机位的拍摄,俨然是一幅影像版的山水长轴,表达的仍是移步换景、多透视中心的中国画技法和山水荡漾于胸的情怀——非但没有用水墨表现,看似连中国画的边都没沾上,却将水墨遗产享用个不尽。这就是国画的新思维:运用当代艺术的种种手段和媒介,为的是体悟国画的精神胜境。

2009年5月,在798展出的彭薇个展《画·皮》则体现了这样的新思维。她将古画描绘在各种媒介物上:《唐人秋色》在塑料模特的背部;《秋郊牧马》绘在模特的胸部,还有绘于腿及绘于手的。她展示了一种信马由缰的放达。山水画、花鸟画、出游图在她这里,不是手段,不是装饰物,而是直接的、显要的明示。

起初,她没这么大胆,在这个展览中,也展出了她前期的作品,比如《绣履图》,绘的是古代女人的鞋子。这便被评论家视作“私房画”来看。

这在理解力上都没有问题,但重要的一点区分是,彭薇显示出了她对水墨艺术的钟情、痴迷以及日趋成熟的技艺,在描画当中,她不仅没丢掉水墨最为传统的技法,也没丢掉水墨所要表现的精神内核。在别的水墨艺术家那里,则未能如此幸运。大多数者,从水墨出发,最终回不到水墨那里。

你挂科了吗

撰文/大卫

从挂职、挂名到挂历,甚至于挂面,“挂”字大家族也因今日大学生对分数的揶揄(甚至玩世不恭)而再添一丁:挂科——别以为这是他们在医院挂某某科室的号的简称,而是类同于“挂彩”、“挂花”之类的又一个词中新贵,只不过,前者是在战场上,而后者是在考场上。如果再说区别的话,前者是英雄,后者是狗熊——倘若这些莘莘学子们老老实实地承认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不但面无愧色,见面时甚至喜形于色:“你挂科了吗”——就像国人一见面就问候:你吃了吗一样,自然得近乎脱口而出。对成绩的要求越来越式微,似乎从社会到个人不再惟分数至上而是惟素质是瞻了——可是,当“你挂科了吗”成为某些学子的口头禅时,对于这种素质,我还真的不敢乐观。

原清华校长梅贻琦说,所谓大学者,非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我相信,每一所有追求的大学,都希望大师一个接一个地像萝卜一样在黑板这块沃土上挺身而出,然而,让我们失望的是,多少大学,大楼一幢一幢地盖起来了,大师却还像梦呓一般地从来都不现身在日常生活里。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今天你挂科了吗”绝不是未来的大师可以说出的语句。面对今日之大学,很多时候我是无语的。当越来越多学子喜欢“挂科”甚至以“挂科”为荣,我只能不无悲哀地认为,今日之学风,已是“浮躁”的另一个笔名。其实,今日学子们的生活,又何止浮躁二字所能概括。

但我们也要反思一下,大学里“挂科”之风劲吹,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个社会也太急功近利了?学生之浮躁,实在是社会浮躁的延伸。反过来说,今日的大学生身上的浮躁之风,责任也全不在学生身上。当社会把成功定义为有钱有车有房而不是有才有德,大学生们所谓的“挂科”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学校里的经商热还未完全退去,论文剽窃、学术造假又悄然涨潮,有其校,必有其生。社会大气候的使然,使学生们以“挂科”为荣。倘若某一日,“挂科”在各大高校蔚然成风,我们也应该想一想,是不是大学里的专业设置有问题。吾国自有高考以来,上某某专业,全凭分数说了算,结果想学的学不了,不想学的倒蜂拥而至。这一点美国的大学可资借鉴,他们在新生入学头一年不分专业,第二年才根据自己的兴趣选自已想学的专业。这样的好处是,全凭自己的兴趣,如果考试了,怕也不会“挂科”的。

大学不是简单的“大楼”与“大师”的多寡问题,它更像一个社会的有机体,理想的大学应该是这样的:每个学子都能在这里实现梦想,学想学的,做想做的,绝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贴上某某大学制造,而是让人更像人。关于这一点,我严重同意哈佛大学毕业生、著名思想家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的说法:“一所大学就像一个变长的人影”。

潘玉良: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撰文/陈家萍

“青楼妓”出身令大家对潘玉良期望值过高,观其照片时反差太大,使人在感官上一脚踩空。

看玉良自画像,俨然斗鸡模样:眉毛高挑如随时弹拽之弓,细眼眯缝好似CT;厚唇紧闭,如心扉不开;瘦脸如削刀,颧骨高凸如匕首⋯⋯凛然不可侵犯,铮铮然有兵气。玉良在高处,眉眼森森打量世人。一切,都是她下意识使然。《霸王别姬》里有句话颇令人寻味: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玉良既为地方官向潘赞化隆重推出的女色贿赂闪亮登场,可想而知,定属当地粉黛群中凤毛麟角人物。不说倾国倾城,最底限度,亦属“清丽佳人”级别。潘玉良毕业礼照片,童花蘑菇的学生短发,俊眉俏眼,清纯若莲,依稀可见当初清丽出人的影子。此后的诸多照片,大多一个版本:高颧骨、厚唇、矮身材、严肃、 与娇美绝缘。

窃以为两大原因使玉良走向“美女”反高潮。其一,她不希望自己的容貌给恩人潘赞化任何诟病。她希望人们忽略她的容貌,凸现潘赞化的大恩大义。其二,她“自为”地完成“美女”向“才女”的过度。玉良才学“童子功”薄浅,后期速成式的恶补毕竟有限,高艰深的专业学习对她来说,无疑是魔鬼式的。玉良需要倾其全部心智、精力方能应付学业。她不修边幅,心无旁鹜,跌跌撞撞奔向艺术圣殿。

但,玉良不甘。她的内心涌动着春潮,不甘折射在自画像中:一律比本人高,苗条,白皙,优雅。与其说是粉饰,不如说是一种复活与还原:她本乃佳人。

玉良的第一张画作便是裸体自画像,她以超凡的勇气和才气将自己裸现在画纸上,砸开肉体枷锁,心灵如鸟一飞冲天。没有这份决绝,便没有她日后的成就。

引动、劝服潘赞化“仗义”地将她纳妾——慧眼慧心的潘玉良必然是主动出击的,这是她最好的结局。她抓住了潘赞化,将自己拔出泥淖。玉良,没有将感恩落实到低级的“相夫教子”中,而是借助夫君东风,往知性路上狂奔。最终,由小我走向大我。

潘赞化主动摒弃、割除男性狭隘的“红袖添香”的情结,给爱妻一个广阔的飞翔时空,他甚至动用与陈独秀的私交,使玉良得以拜洪野、刘海粟为师,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专攻西洋画系。最后,干脆的,他将她放飞到法国。

他身边少了一个可心的妾,中国,乃至世界却多了一位富于才情的女画家。

潘玉良一直在“自为”地自我定位。她完成了美女向才女的过度,她将“潘”作前缀,非拖一条旧式女人的劣根性尾巴,实则高擎感恩牌,以女性特有方式,表达女性特有的柔情,表达对潘赞化的最高礼赞。这个前缀,没有降低她的人格和尊严,反使她更女人,更中国化。

玉良,最希望人们给予她的是,才华的肯定,以及感恩的心。我想,这方是她苦心糅合在画作中的魂吧。

被遮蔽的幸福

撰文/张双

降临在这个世间,谁不渴望幸福?即使是病痛、困厄之际,也希冀命运之神带给自己一丝温暖和光明。然而,世间最奇妙与无常的也是这两个字,它像孩子的脸,总是变幻着表情,让苦苦追寻它的人手足无措,诚惶诚恐。

许多人说,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虽然健康、财富、权势等硬性指标会增加人的幸福感,但只有这些还远远构不成幸福。要想感觉到幸福,最根本的是要感觉到爱,感觉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中有关怀,有温暖。人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幸福,因为那时的她是男人眼中的最爱,爱到时时刻刻把她牵挂在心头。所以,品尝过热恋甜蜜的女人都心怀春梦,希望这种状态能持续到永远。

不同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会塑造不同的个性和思维方式,这是人们认可的差异;同样,我觉得,不同的情感模式、爱情际遇,也会让人形成特定的心理感受能力。一个人,如果习惯于张扬的爱,热衷于非凡、浪漫的情感表达形式,那么,面对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体贴与关怀,就会感到无聊和乏味。然而,从热恋到成婚,大都要经历从如胶似漆到平常日子的蜕变。如果时间久了,感觉淡了,但恋人的心不能跟着生活的流转沉静下来,那么,许多本该体会到的幸福,就会因内心的贪恋而悄悄溜走。

很多女人抱怨,男人一结婚就变脸,原来自己是他手中的宝,等娶到家里,就成了老妈子不招人待见了。追求的时候,经常买礼物、过节日,不断制造小浪漫,成了一家人反倒什么都省了,自己期待的心跳和温存经常落空。

可是,话又说回来,老是那样追那样爱,谁会不累呢?把老婆当女神一样供起来,当娇小姐一样宠起来,恐怕很少男人有坚持一辈子的耐力。其实,当女人这样要求男人的时候,是否问一下自己,可有将对男人的那份崇敬与依恋保存了许久?很多人不也是一成家就变成管家婆,多了世故和庸俗,少了恋爱中的女人那份温柔和恬静?很多时候,生活变了,环境变了,乃至自己已经变了,但对他人的要求却从未转变和减少。热恋时的缠绵悱恻,与平淡夫妻的相濡以沫同样是爱,没有轻重多寡,不同的只是我们所处的境况。如果总是以当年的热情要求伴侣,那么,对方浸透在柴米油盐里的爱就会因为那份执着的期待而被遮蔽。许多人本来幸福却感觉不到,大都是被自己曾经的贪恋遮蔽了。

“心中装满着自己的看法与想法的人,永远听不见别人的心声。”心中对爱的方式有着各种要求和期许的人,也感觉不到他人不同的爱的表达。这样的人,虽然对爱十分挑剔,仿佛生活得很“精致”,但是,生活中许多平常、清淡的爱,却因他们的“精致”而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当自己真诚、细腻地去聆听每一个爱的音符时,才能与世间的每一种爱达成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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