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草原寻宝”中的儿戏

张长菊

2008年5月1日，是美国的儿童节。为了让孩子们更好的亲近自然、感受快乐，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幼儿园决定举办一次“草原寻宝”活动。节日前一天，所有的美国家长和华人家长都收到了热情洋溢的邀请函。

“草原寻宝”活动即将开始。主持人手持麦克，大声地向近百名孩子和家长介绍活动规则：在我们身后这片美丽的草地上，藏着几十件宝贝，有汽车、手机、哈里·波特的魔法石……不言而喻，尽管这些宝贝都是玩具或者玩偶，但却是孩子们的最爱——谁在规定的20分钟时间内找到的多，不仅宝贝归其所有，幼儿园还将颁发“寻宝小英雄”奖章。

活动进入了倒计时读秒。“5、4、3、2、1，小朋友们，向快乐进发，向宝藏进发！”主持人像模像样地扣响了发令枪，小朋友们欢叫着冲进了草地。草地有足球场大小，要想让五六岁的孩子翻找个遍，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这不，有个金发小男孩一跑进草地便摔倒了。

“丹尼，站起来，加油！好样的，妈妈为你骄傲！”小男孩的母亲站在草地外，挥动着手臂大声鼓励。孩子终于爬了起来，摇摆着小身子继续往前跑。

宝贝藏得很隐秘。10分钟过去了，只有一位小朋友在草丛里找到了一辆小汽车，其他人一无所获。华人家长们着急起来。很快，有位家长按捺不住，迈开大步率先冲进了草地。他的妻子仅仅犹豫了几秒钟，也紧随其后，加入了寻宝的行列。

“还愣着干吗，快去帮儿子！”一时间，十几位华人家长争先恐后地踏上了草地。硕大而又凌乱的脚印瞬间踩倒了一片片柔软的细草……

这个场景，是我近日在一档海外新闻节目中看到的。当杂乱的一幕闯入眼帘时，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然而，画面清晰而真切：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和珠光宝气的女子夹在孩子们中间，快速地寻找着。这群大人，动作迅捷，目标明确，几乎一找一个准。摄影师的镜头，也适时地定格在他们洋溢着胜利的脸上——那是一张张华人的脸。

这家幼儿园，环境和条件非常优越，收费颇高，让一般的美国家庭都难以承受。看看园外停车场上的豪华名车就能明白，能在这儿接受学前教育的，多是成功人士，其中大约有一半是海外发迹的华人的子女。中国人对子女的教育，向来是不惜本钱的。

“草原寻宝”活动在美国家长难以置信的惊诧注视下，以草皮被践踏得面目全非、七零八落而收场。毋庸置疑，有了爸爸妈妈甚至是爷爷奶奶的鼎力相助，“寻宝小英雄”的奖章悉数挂在了华人或者美籍华人小朋友的胸前。几位美国家长回过味，纷纷围上来质问：“这不公平，这是孩子们的游戏——”

“可并没有人要求不准家长帮忙。”被质问者振振有辞。

是的，没有人明确要求。既然没有，大人参与就无可厚非。美国家长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一个个“对手”携妻带子，堂而皇之地钻进轿车，扬长而去。

这不过是一场“儿戏”，何必认真。可是，当社会公德、环境意识还有规则无形中被刻意扭曲、抛弃之后，这还是一场儿戏吗？

■编辑 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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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戴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