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秘的艺术收藏家族

2009-07-16 09:09王桂花
南方人物周刊 2009年26期
关键词:亚历克尔顿斯坦

王桂花

珍藏百亿绘画珍品,被疑曾与纳粹合作,四代保持神秘的奢华家族终于被两个女人一步一步推到了台前

这场遗产争夺战已经打了4年。75岁的西尔维亚•威尔顿斯坦没有收手的意思。

结果还没有出来,但真正的受益人可不止她一个。整个艺术收藏界正在兴致勃勃地等着。大量印象派大师以及老一代艺术大师的珍贵绘画藏品封存在银行金库以及世界各地的储藏室里已历经四代人,长达一个多世纪,如果不是这场旷日持久的遗产纷争,它们没有机会在公众面前亮相,而是躺在威尔顿斯坦——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艺术品收藏家庭的暗室里继续睡大觉。

就这样被踢了出去

英国《泰晤士报》2009年6月22日披露了最新战况,西尔维亚的律师向法国法庭提交最新证据,其已故丈夫丹尼尔在开曼群岛拥有珍贵收藏品,包括两幅毕加索作品(价值223万美元和42万美元),一幅18世纪法国画家戴维作品(价值698万美元),两幅后印象派画家皮埃尔•博纳尔作品(每幅价值321万美元),而这仅仅是冰山的小小一角。

4年来西尔维亚一直要求法院调查威尔顿斯坦家族藏品清单,以便拍卖分割,得到自己的一半。这一次她希望法院能够根据新证据,调整4年前的判决结果。2005年6月,法国上诉法院的判决虽对她有利,但两个继子在最高法院的上诉使得对藏品的具体调查和分割搁置下来。

丹尼尔的两个儿子亚历克和盖伊,是第一任妻子所生,都比西尔维亚小不了多少。长子亚历克生于1940年,2008年2月已经去世,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待在法国,被两场官司缠身。除了继母的遗产争夺案,还有一名作家起诉他的祖父和纳粹有染。弟弟盖伊,现年64岁,父亲死后接手家族生意。这可不是什么小本生意,在艺术品世界,威尔顿斯坦的名字如雷贯耳,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夕,佩斯-威尔顿斯坦画廊入驻北京798艺术区,其总部投资2000万美元,占据798中心地带的3000平方米。

丹尼尔和前妻离婚后,1978年和西尔维亚结婚,共同生活了23年,没有孩子。按照西尔维亚的说法,她1964年情人节那天和丹尼尔相识,“他邀请我共进晚餐,我们从此再也没有分开过。” 西尔维亚出生于现乌克兰境内的一个贫穷家庭,早年曾在百老汇担任舞蹈演员,后在巴黎当过模特。也有报道称她曾是一名以色列军官。

2001年,84岁的丹尼尔因手术并发症死于巴黎。丈夫去世后数天,西尔维亚在两名继子的劝说下,签下了一份放弃其财产继承权的协议。西尔维亚说,当时亚历克和盖伊对她说,她可能面临巨额税收账单和犯罪调查,签署放弃继承权协议,可以换取每月固定数额的生活补贴(后来知道这个数字是每年约53.2万美元),当时没有律师在场。西尔维亚从未参与家族生意,同两个继子的关系也不坏,她说,“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的意图。”

协议签署后几个月,西尔维亚发现情况变得不对。兄弟两个开始削减丈夫在世时每月给她的现金补贴。一年内,又出售了西尔维亚夫妇在巴黎蒙田大道的公寓,这里是奢侈世界的象征,集中了众多世界顶级的奢侈品品牌。西尔维亚被告知要搬到另一所位于杜布洛涅森林附近的公寓。这里原本是丈夫在世时,西尔维亚为她的小狗多莉买下的。

此后不久,西尔维亚发现支付家庭开支和仆人薪水的要求也遭到拒绝,于是她意识到她正在被慢慢地推离这个家庭和家庭的财富。当兄弟两个把她名下的4匹赛马转到自己名下的公司时,西尔维亚聘请了一位律师。一个星期内,赛马被退回。

西尔维亚决心要回她的继承权,她觉得自己受骗了。西尔维亚在签署放弃协议的时候并不知道,丈夫丹尼尔在他去世之前早有准备,曾把两幅藏画交给一家投资银行,一幅弗拉戈纳尔,一幅布歇,以便支付其遗产的税务负担。

“我从没有想到会走这么远,但我能怎么办呢?”西尔维亚说。亚历克和盖伊对继母在父亲去世4年后提出的这场诉讼,一贯地保持沉默。只是通过他们的律师表达了不满,认为这是家庭事务。律师说西尔维亚这样的做法是想通过公众舆论,给他们制造压力。

2005年4月14日,法国上诉法院判决西尔维亚所签的放弃继承权协议无效,按照法国继承法,所有婚姻期间所得财产出售,西尔维亚应得一半。如果不能达成和解,当年7月,威尔顿斯坦家族的部分藏画将被拍卖,西尔维亚说这大概占家族收藏的1/4。当时家族名下的170匹良种赛马已被法院冻结,仅仅这些赛马的价值估计已达1.5亿美元。

结果却是,威尔顿斯坦兄弟赢了。他们上诉到法国最高法院,最高法院最终同意了他们的律师的说法。那就是,虽然威尔顿斯坦家族拥有数十亿财产,但几乎所有收藏品都受托管或存放在公司和美术馆,丹尼尔名下几乎没有私产,而盖伊的个人资产也仅有几百万美元。西尔维亚的希望落空了。

历经四代的神秘财富

收藏品不能拍卖,整个艺术界颇感失望。但暴露家族的收藏品实在是威尔顿斯坦家族后代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洛杉矶约翰-保罗-盖蒂博物馆的退休馆长约翰•沃尔什说,威尔顿斯坦家族因其藏品在艺术品世界取得了神话般的地位。“这个家族出奇的神秘,他们积蓄了大量早期绘画大师们的作品,这是一个阿拉丁的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没有人知道。”《泰晤士报》则评论说,威尔顿斯坦家族时常拿出一幅50年前不知下落的画作出售或展出,就像魔术师从帽子中变出兔子一样。

威尔顿斯坦家族一直是卢浮宫最大的买家、卖家和经纪人。他们的储藏室,特别是纽约的,据称是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大师作品的私人收藏库。对这笔财富的最近一次估价是在1999年,当时价值100亿美金。如果整理出一份完全财产清单,这一数字则会高出许多。收藏清单里包括数以千计的油画和素描,个个名字如雷贯耳,雷诺阿、梵高、塞尚、高更、伦勃朗,鲁本斯、埃尔格莱戈、卡拉瓦乔、达芬奇、毕加索、马奈、伯纳尔德、弗拉戈纳尔、莫奈等等。很多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面。

除了大量藏品,威尔顿斯坦家族在肯尼亚还拥有一个牧场,200栋建筑物散落在相当于5个曼哈顿岛大小的牧场上,那里的土地和动物有大约400名雇工在照顾。巴黎附近拥有一所庄园,那里是“距离巴黎15分钟车程范围内最大的私人住宅”,有5名园丁、3名门房和3名女佣。此外,在瑞士和纽约上东区也拥有房地产。

西尔维亚曾给她的律师讲过一个故事,从中可以衡量这个家族的财富。一次,在西印度群岛航行,家族游艇卷入一场风暴。船员们试图让游艇进入海地和多米尼加的港口,结果因为港口太小,游艇无法靠岸。最后,他们挣扎到美属维京群岛的一个海湾里,侥幸活命。作为纪念,丹尼尔后来买下了这个岛。

而所有这些财富都起源于19世纪的一名服装商人内森•威尔顿斯坦。内森是法国东北部阿尔萨斯一位拉比(犹太学者)之子,出生于1851年,早年辍学。1870年普鲁士人到来的时候,内森从法国东北部的阿尔萨斯移居巴黎,在那里开了一家服装店。一次偶然,他开始参与绘画作品交易——他的一名客户留下一幅画委托出售。两年后,他通过购买和出售一幅弗朗索瓦•布歇的作品获得了10倍利润。

这件事后,内森意识到可以把艺术品作为奢侈品销售给新富们。他开始集中精力研究卢浮宫里陈列的大师作品。20年之内,他收集法国、荷兰、意大利、西班牙等老一代艺术大师的作品,他已经可以与全球最神秘的金融世家罗斯柴尔德家族相匹敌。而他的座右铭是“不要买你不能长期持有的画作”。

1903年,内森意识到真正赚钱的地方并不在欧洲,而是在美国,他和合伙人在第五大街开了一家美术馆,在那里他们慢慢变成了包括洛克菲勒、梅隆、摩根、弗里克、雷曼和爱德华•罗宾逊等等这些银行家、实业家不可或缺的顾问。此后,内森1925年在伦敦、1929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分别开办了画廊。1934年去世之前,他积累了价值相当可观的藏品,并把它们传给了儿子乔治。

乔治出生于1892年,他的兴趣从老一代大师转向印象派和后印象派,在原有基础上他开始大量持有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画家的绘画作品。到1950年,据估计,仅在纽约画廊就有2000多幅藏品,其中包括波提切利两幅、伦勃朗8幅、普桑12幅。画廊当时的目标是拥有20幅雷诺阿,高更、塞尚和梵高各10幅。

乔治还是毕加索、达利和马克斯•恩斯特的资助人,他培育了如莫奈、马奈、德加、雷诺阿、希斯里等人的声誉,并与毕加索以及类似的画家建立了长期关系。

乔治还是个艺术历史学家。他写了很多书, 1939年成为《美术公报》(《Gazette des Beaux Art》)的主管,这本杂志是法国历史最长的艺术类杂志。儿子丹尼尔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美术公报》的总编辑,遗憾的是在他去世的第二年,这本杂志消失了。

丹尼尔1917年在巴黎附近出生,1938年毕业于索邦大学。1937年的世界博览会上他担任法国馆的集团秘书。丹尼尔把画廊开到了比佛利山庄和东京,同时,他又把大量时间花在巴黎,而其大部分资金则存放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

和父亲一样,丹尼尔和很多当红的艺术家都有交易,此外还编撰了莫奈、马奈、古斯塔夫•库尔贝以及保罗•高更的作品名录,是个艺术史学者。他还曾试图购买佳士得拍卖行。

整洁,衣冠楚楚,尽管丹尼尔不乏学者风度,但他却脾气很臭,对员工也很苛刻。作家迈克尔•刘易斯曾回忆他上世纪80年代在纽约威尔顿斯坦画廊短暂工作的情景。丹尼尔走进房间要求看让-安东尼-乌东的雕塑。销售人员面面相觑,没有人记得曾经看到过乌东的作品,至少在卢浮宫以外从来没有过。丹尼尔非常恼火,“把我的乌东拿来”,他大叫道。

刘易斯说,“当时每个人都吓得要死。丹尼尔跳进电梯冲进地下室。在那里,他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个他父亲的巨大半身石膏像,用木槌和凿子敲碎了石膏,哈!在里面有一个米拉波的半身像,法国大革命时期臭名昭著的三重间谍。”

威尔顿斯坦家族也以赛马闻名。丹尼尔是一个成功的赛马种畜的拥有者,曾经得过4次法国凯旋门大赛冠军。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他已经拥有3个马群,两个在诺曼底,一个在爱尔兰,有600匹赛马, 200人在训练它们。

多年来,威尔顿斯坦家族的神秘藏品和巨额财富的来源一直受到猜疑。1997年,一位犹太艺术收藏家的后代阿方斯•卡恩在纽约控告威尔顿斯坦家族,称8部可追溯到15世纪、16世纪和17世纪的手稿原本属于他的家族。起诉书称,1940年纳粹从卡恩家里抢走了这些收藏的祈祷书卷。威尔顿斯坦家人辩护说,丹尼尔的父亲乔治,在前往巴黎之前就拥有这些书卷,是纳粹错误记录了这些书籍的所有者。这成了一笔糊涂账,但关于威尔顿斯坦涉嫌同纳粹做交易的猜测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2000年5月,威尔顿斯坦在巴黎法院败诉,这一次是艺术史学家埃克托尔•费利西亚诺在一本书中暗示,乔治•威尔顿斯坦可能同纳粹合作过。

超级富有也超级吝啬

虽然威尔顿斯坦家族几代人近乎偏执地保持沉默,拉着厚厚的窗帘,把那些窥探的眼睛挡在门外,但最早让这个犹太家族情况曝光的并不是西尔维亚,而是另一个女人,亚历克的妻子乔斯林。如果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能说有点孤陋寡闻了。她某种程度上是这个家族里最出名的人,那完全是因为她的外貌——“狮子女王”。

丹尼尔的长子亚历克在爱上比自己小4岁的乔斯林时,她还是个出生于瑞士洛桑、活泼漂亮的北欧姑娘。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并结婚。不过20多年过去了,乔斯林越来越担心自己人老珠黄,丈夫会因此离开。当然,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1997年9月3日夜,乔斯林从占地6.6万英亩的肯尼亚家族牧场返回曼哈顿的家,走进位于东64街威尔顿斯坦画廊隔壁的6层联排别墅。此时午夜刚过,几分钟后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正和一个19岁金发碧眼长腿的俄罗斯女模特躺在床上。

亚历克迅速用毛巾把自己包了起来,抓起一把9毫米手枪,指着他的妻子和她的两名保镖。“我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尖叫着:“你是非法侵入,你不属于这里。”保镖叫了警察,亚历克被逮捕并被指控二级威胁。

于是,法国出生的贵族亚历克,把他的毛巾换成一套阿玛尼西装和一件格子衬衫,在陵墓监狱和一些纽约下层人士过了一夜。这一夜给了他充分思考报复计划的时间。第二天离开后,他首先取消了妻子的信用卡,切断电话线,除了她的卧室和起居室,其他所有房间都上了锁,注销她的银行账户,命令司机停止替她开车,解雇了她的会计师。最后的报复行动,就是指示家庭厨师停止为她烹饪——乔斯林从没学习如何使用炉灶。

亚历克和乔斯林的离婚大战,从1997年秋天持续到1999年春天。这期间最高兴的就是纽约小报。一是因为绝望的乔斯林开始频繁在脸上动刀。1998年的一天,亚历克对乔斯林说,如果你像一只丛林猫肯定很可爱。仍想取悦丈夫回心转意的乔斯林第二天就按照猫的模样,把自己的眼角做拉皮吊了起来,结果亚历克“完全认不出她”。

这时候的乔斯林已经整容上瘾,她乐此不疲地往自己身体里塞进各种材料,尤其钟爱丰唇术,于是嘴唇最终形成的效果就是——两条腊肠。她被称为“威尔顿斯坦的新娘”,这里的威尔顿斯坦暗指弗兰肯斯坦,也就是科学怪人。

2000年,亚历克迎娶了19岁的俄罗斯模特斯图帕科娃。而即使离婚之后,乔斯林仍欲罢不能,在过去的10年里,她花在整形上的钱已达400万美元。成了整容界非常著名的反例。

离婚大战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让保守隐私一个多世纪的威尔顿斯坦家族进入了公开展示阶段。乔斯林要求每月20万美元的生活津贴,用以支付她个人随身侍从的工资和开支。通过她那张状如腊肠的大嘴,人们得知,即使按照明星和富人的标准,威尔顿斯坦家族的生活方式也堪称奢侈。

这个家族的第四代似乎有着无限财富而且花起来毫不节制。乔斯林说她和亚力克 “常规性地签支票和提款”,他们在大通曼哈顿银行的经常账户上每个月提取“20万美元到25万美元”。在过去20年里,他们花了“数百万美元翻修巴黎城堡和肯尼亚的牧场”,她负责管理、雇用这些物业里的工作人员,仅肯尼亚农场的日常经营成本就达到15万美元一个月。

不过乔斯林高调公布出来的家庭开支和奢侈的花费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光是每年在狗身上就能花掉6万美元,超过美国纳税人年收入3/4的家庭,居然没有在美国交一分钱的税,而他们从1978年在拉斯维加斯结婚到1997年开始离婚诉讼,已经在曼哈顿居住了19年。

离婚诉讼过程中的一些细节透露了这个家族高度的“财商”。丹尼尔•威尔顿斯坦似乎有着全世界最强大的商业运作能力,他通过秘密的信托网络以及相互关联的企业,控制着家族数十亿资产。比如,儿子亚历克和盖伊两家共同居住的曼哈顿联排别墅的所有者是东64街19号的家族公司,而公司又是由“信托公司持有的中介实体”所控制的。再比如威尔顿斯坦家族的财产的大部分是以信托、地产和艺术品的形式存在,从而使他们的名义私人资产和收入最小化。此外,亚历克承认一些家庭生活支出账单走的是“威尔顿斯坦公司”和“威尔顿斯坦公司特别账户和家族企业”的账。

离婚过程中,亚历克称他不是美国居民,他持有瑞士护照,在美国拿的是旅游签证。此外,他的“银行账户里不到7.5万美元”,“每年只有约17.5万美元的收入”,他说自己是“父亲丹尼尔的无偿助理”。这些说法用来解释他的未纳税行为。这激怒了州最高法院法官戴蒙德:“他是在侮辱法官的智商。”

此外,亚历克从来不出席离婚听证会。在乔斯林公开夫妇私人生活的各种细节后不久,他逃离了美国。亚历克的律师,纽约著名离婚律师拉乌尔•费尔德在一次听证会上给出了一个解释,他的当事人“可能并非不愿出庭,而是因为原告的指控,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税收问题”。

应该说乔斯林的运气比西尔维亚好很多,因为离婚过程中家庭隐私被揭露得越来越多,当时尚在人世的丹尼尔把儿媳妇叫到巴黎,乔斯林得到了数目不菲的补偿金,从而得以继续支付她高昂的整容费。而丹尼尔去世后,全面接手家族艺术品事务的盖伊更加苛刻,且完全继承了他老爹的坏脾气,西尔维亚至今还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沉闷低调、刻意退隐幕后的威尔顿斯坦家族,终究是被两个女人给推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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