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君飞
有一只小猪,他和妈妈生活在香港九龙大角咀一栋旧楼里一处狭小的民居内。妈妈是单亲妈妈,却能干得可以背起整個家世界;小猪在“春田花花”幼稚园读书,是的,就是这只小猪,他是目前华语世界里最有名的一只小猪,名字叫做“麦兜”。
2009年7月24日,《麦兜响当当》正式在全国公映,首日全国票房突破千万元,首周末票房高达3300万元。
麦兜的故事诞生于1988年的《明报周刊》,最初叫做“麦唛漫画”,格子漫画的主角就叫“麦唛”,从2001年开始,麦兜系列电影至今已拍有4部:《麦兜故事》《菠萝油王子》《春田花花同学会》及《麦兜响当当》,部部取得骄人的票房成绩。
这四部电影排列下来看,并没有一个完整延续的故事,而是靠许多散漫零碎的细节和细节中静水流深般的某种情绪连接起来,在不同的年代跟港人的情绪吻合,真实反映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的奋力挣扎、迷茫怀旧以及通透开阔的视野和胸怀。
麦兜的创作者叫麦家碧,也可以称之为“麦兜之母”。她简直为漫画而生,为麦兜而生。
麦家碧读书时的香港父母大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读法律或者医科这些热门专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社会的精英分子。但她对所有这些热门专业均不感兴趣,她痴迷的是绘画设计,麦家碧实在太喜欢漫画了,没有漫画她简直活不下去。经过一番思想上的挣扎,勇敢的麦家碧最终决定去跟父母谈一谈。妈妈在听了她的话后,竟轻轻地抱了抱女儿,非常高兴地说:“我的女儿长大了,懂得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妈妈都会全力支持你!”
此后的麦家碧怀着一腔痴狂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漫画之路,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道窄门里创造出日渐开阔的风景。她天天所想、日日所念的唯有漫画。她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也唯有漫画,只有响当当的努力,才能赢来响当当的未来。
麦家碧在18岁那年考上了香港理工大学,又从同学那里得知有一家新开的出版公司在寻找插画作者。她到公司毛遂自荐,老板谢立文接受了这个才华初绽的女生,不过遗憾的是她只待到开学前便离开公司,那个邋遢的年轻男子谢立文怎么看也不像老板。
四年后,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使麦家碧又回到18岁那年夏天的起点。麦家碧就业失败,谢立文再次接收了她,她也从此成为他漫长岁月里的员工、搭档,后又成为他的妻子,这种混合的角色保持至今。
接触得越深,谢立文越清楚麦家碧需要的虽然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天地。除了漫画,她似乎再也不需要什么奢华的东西。但要想与之合作好,自己必须变得不简单,再多的事情也要自己独自挡过来,这个独一无二的员工在心理年龄上一直处于极为天真的状态,还习惯发呆,生活能力近乎需要时刻照顾的孩子。因此,谢立文制定的工作计划通常是两人一人一份,不然麦家碧常会沉迷在漫画创作中,不是忘记了交稿时间,就是忘记了某个重要的约会。有时候,插画里出现了老虎和狮子,或者虾饺和烧卖,他也必须提前为她准备好相关照片,因为麦家碧竟然分不清这些“复杂”的事物。
终于有一天。谢立文十分紧张又异常期待地对麦家碧说:为了我们的麦兜,我们要不谈恋爱吧?
麦家碧慢慢地从画稿中抬起头,又发了半天呆,似乎才听明白对方的话中含义,却仅仅说出一个字:好。
结婚给麦家碧的感觉无非是:从此以后,两个人住在一起,而其他都一样;她最感谢的也无非是,结婚后,家和工作室也近了许多!她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创作漫画,就是一如既往地发呆做梦,计划着麦兜的下一趟行程应该进行到哪里。谢立文也根本没有打算如何改变她,一如既往地纵容她的天真和发呆的习惯,结婚对于他们来说,改变为零。当离开家的时候,谢立文不忘在冰箱门上贴上留言:昨天告诉过你的那个采访,别忘记了。而麦家碧则要像小女生那样生出委屈和抱怨:他又抛下我去喝早茶了!强烈的幸福感却溢于言表,令人艳羡。
应该说,麦家碧是个幸运的女性,如果没有这种简单到天真的爱,不但没有麦兜漫画的细水长流,而且也没有她日常生活的顺利圆满。有记者发现,谢立文对妻子的呵护近乎护犊。他会夸奖妻子是神童,画麦兜的时候才6岁;每当记者要拍照,他则习惯躲在幕后,只请麦家碧或者麦兜出来,他的理由是:你拍麦家碧吧,她比我好看:如果记者提问麦家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着谢立文,期待他的嘴巴代替她的嘴巴发言……
麦兜系列故事里难免会有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可是跟“麦妈”和“麦爸”的爱情故事比较起来,远没有他们那般温暖和浪漫。持久的努力、忘我的投入以及天真发呆的内在状态无不成就了麦家碧和她的麦兜系列漫画,但拥有这些还不够,同时需要浪漫爱情和温暖亲情的包容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