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马达加斯加

Ｍｉｃｈａｅｌ　Ｓｔüｈｒｅｎｂｅｒｇ

印度洋沿岸没有第二个人烟众多却如此荒凉的地方，图阿以西纳（Toamasina），马达加斯加共和国最大的港口。越过没有围栏的港口边缘，人头攒动，破旧的小船停在10米深的水道中。小孩在大小便，妇女们就在旁边洗刷餐具。岸边的污泥中，男人们争抢着成堆的建筑木材和成包的桉树木炭。后面稀稀落落地分布着木材商们用麻绳和木板围起来的小屋。

潘加兰（Pangalanes）运河注入这里。从100年前法国人建造以来，运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见证着这里的进步。运河里不知散落了多少细木良材、香草、咖啡、胡椒、肉桂、丁香。

今天，这条运河依然连接着村庄和城市，仍然是运输之路，但运输的只是日常生活用品。

Theodore和Limena兄弟俩在河港碰面，他们自豪地称自己为“远航者”。因为他们的村庄坐落在灌木林中，没有任何一条路与海岸相连，因此他们就划着自己扎的竹筏，走遥远的水路。“如果没有运河，我们只能是单纯的农民。”

这条运河使他们成了生意人。他们需要3天时间砍伐竹子，并用藤条将竹子扎成竹筏，再需要一天时间装载一些灌木林能够为城市提供的东西：建筑木材和用来烧的木材、木炭、棕榈叶、香蕉、木薯等。然后他们就起程前往图阿以西纳，每星期一次。

第一天的黎明，这些划手们看起来像剪纸剧里的形象。傍晚，当西沉的夕阳将他们褐色的皮肤染成金色时，他们熠熠生辉，犹如一条条童话之河里的船夫。

兄弟俩的行程历时48小时，而每一次都可能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航行。行程的第一段是沿着宽阔的伊翁德鲁（Ivondro）河一直到它和潘加兰运河的交汇处，共计22千米。这段路程的危险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水面的灵（编者注：一种犬类）。一旦被它抓住，竹筏便会不断地打转，直到藤条断裂，竹筏散架。

最近一些邻居就遭到了袭击，“其中有一名妇女和两个小孩，全都淹死了。”和他们之前的许多人一样。

行程的第二天，兄弟俩还要行驶17千米，才能到达图阿以西纳。这段路程也是令人心惊胆颤的——总会有一些行驶着小船、拿着棍棒的抢劫者。划竹筏的人们会用削尖了的竹竿进行自卫。Limena的竹筏有一次被长木棒狠狠地砸了一下，几乎是拖着货物捱到了目的地。海岸边的污泥里，木材商为他们的货物喊价：“30万法郎！”这个价钱足够他再买下能搭40座小屋的木板。“两个竹筏再加1万吧。”

挣了25欧元，就马达加斯加的行情来说还不坏。担惊受怕的报酬？Limena笑了，没人能够为他的勇敢和骄傲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