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义溯源词汇教学法对提高ＥＦＬ教学效果的作用

吴克炎

摘要：我国大学阶段的EFL教学依然费时低效。其根本原因在于词汇教学未受重视，学生不得已采用违背词汇学习三准则的翻译对等法学习英语词汇，EFL学习常处于“无米之炊”或“馊米之炊”之状态。应该改革现状，以研究怎样学来研究怎样教；应该采用语义溯源法引导英语词汇学习，充分发挥其“三个有利”，从而深入到词汇的本源与实质，改善“费时低效”现状，提高英语学习效果。

关键词：翻译对等法；“费时低效”；语义溯源法；提高实效

外语教学在过去的二三十年中已经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但是，长期困扰外语界的费时低效问题一直未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已经受到社会各界的共同关注。究其原因，有的学者认为是外语教学的模式存在缺陷，也有学者认为是考试方法存在问题，还有学者认为是外语学习的环境不够理想。王世庆则认为是外语学习者缺少观察性强化，在心理上存在对母语的依赖，缺乏学习的自主性和内在动力。这些宏观角度的分析在理论上对于解决问题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是从教学的实际出发，从微观角度的研究也是不可或缺，甚至是真正能够起到立竿见影作用的。本文提出我国大学阶段EFL教学费时低效，主要是因为学生缺乏必要的指导，不得不采用囫囵吞枣的翻译对等法学习英语词汇造成的。应该改革现状，采用语义溯源法分析英语词汇，深入到问题的本源与实质，从而改善“费时低效”现状，提高英语学习效果。

众所周知，词汇是语言三大支柱之一。没有词汇，人们将无法表达自我。因此词汇量与表达能力有很大的关联。当然词汇量不是一个简单的数量概念。根据Wallance的说法，掌握一个目的语词汇，意味着识别其书面和口头形式，随时回忆起来；与适当的物体和概念联系起来，以适当的语法形式使用它：口头上清晰地发音，书写中正确地拼写，按正确搭配使用它；按其适当的正式程度使用它；意识到词的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人们提出了许多学习策略与准则，OMalley＆Charnot认为词汇策略包含三个部分：元认知策略、认知策略和社会情感策略。元认知策略又细分为计划、自我监督、自我评估策略；认知策略细分为猜测、重复、联想、分类策略；社会情感策略细分为合作与自我鼓励策略。Hatch＆Brown提出词汇习得策略应具备三个准则：(1)省时准则；(2)内容准则，即词汇学习要经过五个步骤：接触新词、得到词形、得到词义、把词形和词义巩固在记忆中、使用该词；(3)价值准则，即使用的某种词汇学习策略能迁移到其他词汇学习中。可见，词汇教学是英语学习中的关键，也是难点，应该引起极大的重视。然而现行的词汇教学又是怎样呢?

一、词汇学习现状分析

遗憾的是多数英语教育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认为词汇学习是学生自己的事情，有人还主张词汇附带习得。这个事实导致学生學习词汇没有科学的指导，常常采用死记硬背、生吞活剥的翻译对等法。陈辉在针对学生词汇学习的调查报告中发现至少有70％左右的学生采用死记硬背的方式，在学习词义时，74％的学生是通过背诵单词的中文译文来理解英语单词的(本文称之为翻译对等法)。

这种不顾学习策略、一成不变的原始词汇学习方法的弊端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如果一个学生用一成不变的方法学单词，当其词汇量达到三千个左右时就很难再学下去了，它违背了词汇学习的各项准则。首先，翻译对等法违背了省时准则。Aristotle曾经说过：“人们喜欢被不平常的东西所打动。”简单机械无规律的输入信息一定是单调乏味的，不容易引起注意，更难以引起兴奋，要想硬性地将单调乏味的信息输入大脑，将不得不付出加倍的努力。我们不妨以“absolutely”的习得为例加以分析：虽然该词只有10个字母，但死记硬背也是不容易识记的。即使应用“音形”结合的原则，也不轻松，因为语音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其次，翻译对等法违背了内容准则。学习始终是一个理解、记忆、遗忘的动态过程，遗忘常常是因为干扰、首因效应和近因效应以及其他的一些因素造成的。靠死记硬背输入大脑的信息杂乱无章，往往是单个孤立的“记忆元”，“无依无靠”，成为遗忘的潜在内因，因此很快就从大脑中消失了。有时即使记住词的外形，却难以“使用该词”。因为无法了解词汇蕴含的文化知识，一些十分努力的学生变成“流利的白痴”(fluentidiot)。再次，翻译对等法违背了价值准则。由于生吞活剥，弄不清楚词汇的本源与实质，即使记住词汇的拼写，也很难“迁移到其他词汇学习中”，比如弄不清absolutely的本源与实质，相关的absolute，absolutism，solve，solver,solution，solute，solvable， insolvable， solvent，insolvent，resolve，resolution， resolvable，resolute，dissolve，dissolution还得一个个死记硬背，费时低效。

词汇是语言的血液，不良血液难以维持语言的健康习得；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不良建材难以保证语言大厦的顺利建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词汇学习不能省时有效，EFL教学费时低效就在所难免，因为词汇学习不仅耗去学生太多的精力，而且效果不佳，难以为语言的其他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如学习composition，学生往往记住对应词“作文”，当问及什么是“作文”，就用“composition”加以应答，这样实际上对“composition”一无所知。又如利用翻译对等法学习insist和persist，两词都对应汉语“坚持”，于是“坚持观点”、“坚持做某事”就随意选用其中一个，还常常没有后接介词的意识。遇到“固执”、“毅力”许多人无法联想到“insistence”、“persistence”并加以应用，或者眉毛胡子一把抓。这样的词汇基础必然导致产出性词汇非常有限，词汇应用能力十分低下，“高原现象”频繁出现，最终导致EFL教学费时低效。

针对该问题，我们提出要重视词汇教学，要用语义溯源法深入探索词汇的本源与实质，逐步解决问题。

二、语义溯源法学习英语词汇实例分析

我们之所以提出在大学阶段用语义溯源法分析词汇，是因为大学生有了一定的词汇基础，有了较强的逻辑思辨能力，使用该方法有三个“有利”。首先有利于充分发挥认知策略，将学习过程变成趣味十足的过程，从而将影响学习的因素都调到积极的方面，减少学习者焦虑等不良因素，让学习者乐学、会学、善学。比如学习absolutely，我们可以将它拆成“ab-”、“-solut”、“e”、“ly”四个部分，其中“ab-”从“abnormal”(不正常)、“absent”(未派来的)、“abuse”(不好好用、滥用)等词中能够很轻松地推出“不”的意思。“-solut-”从“solution”

(将固体溶解的液体、溶液，也是溶解像固体一样的难题的方法)、“resolution”(re指“一而再、再而三”，resolution就指一再放溶液去溶解，直到真正溶解为止，喻指“决心”)可以推出“溶解”的意思(当然经过学习积累，这一步骤就没必要了)。e用来帮助构成开音节，-ly是副词词尾，因而整个单词就指“到了不能溶解的地步，饱和了，到了一个极端”。于是，一个抽象单调的单词识记过程就变成了一个具体生动的过程，一个很容易感知的过程，痛苦的过程也變成了快乐的过程。这样词汇就“与适当的物体和概念联系起来”，不再抽象，不再单调，不再乏味，学习的乐趣与动力自然就产生了。如此学习还有助于“意识到词的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并将单词和它的“亲属”联系起来，将“记忆元”转变成“记忆串”，织成一个严密的记忆网，一个能够长期抗干扰的记忆网，学习效率自然就提高了。又如学习“July”一词，通过语义溯源，让学生了解到它是用恺撤的名字——拉丁文Julius来命名的，学习词汇的同时增长文化知识，满足学生的好奇心，也能让学生乐学。限于篇幅，不再举例说明。

其次有利于充分发挥元认知策略和社会情感策略，从而深入学习词汇，为词汇发挥作用奠定基础。我们可将composition分成三个部分“com-”(together)、“-posit-”(put)和“-ion”(result)，从而了解composition就指“theresultofputting things together”，通过这样的语义溯源，学习者就很容易理解作文就是将词组成句(putting words together into sentences)、句组成段(sentences into paragraphs)以及段组成篇(paragraphs into the whole essay)的过程和结果，从而了解作文的实质以及努力的方向。“-sist-”表示“stand”(站)，而“in-”、“per-”分别表示“on”(在……点上)、“from the beginning to the end”(自始至终)，于是“insist”、“persist”分别表示“stand on one's opinion”(坚持观点)、“stand from the beginningtothe end”(坚持做某事)，条理十分清晰。由于“stand”是不及物动词，必须后接介词。与此相对应，“固执”是“insistence”，“毅力”是“persistence”。这样的学习成就感无疑给学生带来更大的自信、更大的乐趣、更大的动力。可以说，英语教学费时低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学习过程中学习成就感太少，常有的只是错误、批评，以及努力后失败带来的失望，学生的自我评价过低，缺乏学习的动力。

语义溯源法还能够帮助学生了解术语的内涵，交给学生一把通往知识大殿的钥匙，从而为理解英语的框架打好基础，为EFL教学做好必备的铺垫，我们不妨举两个实例：

1Absolute construction

该术语是相当多学习者的盲点。的确，对应词“独立主格结构”令人茫然。其实英语语法学家选用该术语，暗含着深义。从上述分析得知absolute指“到了不能溶解的地步，饱和了，到了一个极端”。这样的一个到了极端、不能更简洁的结构，其实指代用来提高语言表达效果的最简结构。请看实例：

(1)Jack answered under his breath.his face red.

(2)Mary went home hurriedly，her left hand in a bandage.

(3)His girlfriendleft，herheartbroken，

这些句子本来是两个分句，分别是“Jack answered under his breath.His face was red.”“Mary went home hurriedly.Her left hand was in a bandage.”“His girl friend left.Her heart was broken.”为了避免出现过多单调的简单句，也为了使句子紧凑，将两个分句合二为一，同时省略助动词be，这样的结构自然不能更简洁了。

2Active/passive voice

“语态”，对于许多学生来说无从理解，只好囫囵吞枣，学习效果欠佳。其实“voice”就是自然的“声音”，因为它既有“输出”的特征，又有“输入”的特征，正好用来表示动作的执行(就像声音的“输出”)以及动作的接受(就像声音的“输入”)，完全是用大家熟悉的认知域说明陌生的认知域，是典型的类比手法，Active voice中的act(do)表明动作由句中主语完成，而passive voice中的pass表示接受别人传递来的动作，需要用“be +past participle”加以标记甄别。

如此语义溯源。迷雾拨开，不见“费时低效”，只有“事半功倍”，令人心清气爽。此类实例不胜枚举，由于篇幅所限，不再一一说明。

用语义溯源法分析词汇的第三个“有利”是将词汇灵活应用。由于深入到词汇的本源与实质，词汇应用、英语学习会变得得心应手，我们还以absolute一词为例：如果将absolute与“绝对的、极端的”简单对等起来，一旦遇到以下的汉语句子就束手无策了。

(1)午夜时分我们村万籁俱寂。

(2)约翰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绝不做此事!”

(3)院里的决定已成定局。

(4)我们需要的是确凿证据。

(5)我被他气死了。

相反，了解了absolute的语义根源，“万籁俱寂”就是“in absolute sUence”(“安静到极点”)，句1就是Our vifiage is in absolute silence in the small hours，“斩钉截铁”就是with absolute certainty(十分肯定)，句2就是Johnanswered with absolute certainty：“Catch me doing that!”同样地，句3、4、5分别对应“The decision ofthe eofiege is absolute(饱和、不可更改)”，“What we want is absolute proof(不可推翻的证据)”，“I was absolutely(到极点)angry with him"。如果日常学习有这样深入根源的词汇学习并利用发散性思维进行大量的造句、写作练习，学生就能轻松地将词组成句，逐步提高词汇产出能力，为英语学习打下扎实的基础，费时低效的现状必定有所改善。

由于语言输入与二语习得之间有一个吸收转换的过程，学习者只有在有效吸收输入的语言知识并将它们转换成能力，再通过语言输出的强化才可能真正习得该语言。笔者因此认为单纯重视外语学习哪个阶段都是片面的，应该优化二语习得的全过程。外语教师应该尽最大努力优化“二语输入”，充分引起学习者注意，为吸收做好准备。利用语义溯源法学习英语词汇，就可为学习者提供优化了的“二语输入”，为他们的吸收做好准备，也为他们的有效输出从而提高学习效果提供了可能。由此可见，利用语义溯源法学习英语词汇具有重要的意义。有必要说明的是：我们提倡语义溯源法，并不排斥其他方法；语义溯源法表面上看起来吃力不讨好，因为有必要花费一定时间去学习词根、词缀，但词根、词缀数量十分有限，作用却十分强大，助学效果十分明显，正可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三、小结

大量研究表明中国学生受特定的学习环境的制约，难以自然习得单词。Kachroo研究发现，要成功记住一个单词，学生至少要连续遇到它7次，而Saragi et al则指出不断地碰到一个单词16次后，学生才能记住它(转引自王文宇)。孙蓝也通过分析汉英词汇误译得出启示：高年级词汇教学应注重学生已知词汇知识的深化；深化L2词汇知识需要专门的训练。因此我们呼吁EFL教学必须高度重视词汇教学。

我国改革开放前的外语教学一直侧重研究外语学习的外显行为(如学习效果、学习习惯、言语水平、应考策略等)，较少从学生的认知和情感及差异中寻找造成或影响这些外显行为的内在原因。现在改革开放已经30周年，实在应该坚持“以研究怎样学来研究怎样教”(ibid)，真正将语义溯源法很好地应用到英语词汇教学中。果真如此，我国EFL教学费时低效的问题就有望得到解决，EFL教学效果也有望得到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