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欣茹
每次回姥姥家,生性调皮的我和表弟(小我一岁)这个混小子总是能玩出点新花样来。姥姥家在一马平川的平度。没山也没森林,河倒是有,就是没水。搞的我和表弟有点乏味,爬麦草垛吧,看见一条大花蛇,不敢去了;爬过别人家的花生皮堆,把新鞋磨得没了毛,遭到了姥姥长达半个小时,却又极其碎碎念的怒斥。从此也没了兴趣。
又是一个暑假,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我们决定转移目标,我和表弟在村子里转悠来转悠去。“咦!?”我的目光锁定在了场院里的蔬菜大棚上。“咱们去爬蔬菜大棚吗?姐?”“嗯!”我予以肯定回答。大棚侧面有一个楼梯模样的大土墩,我作为老姐当然先给小弟做个示范啦!我两手扒住最高点,然后踮起脚尖,往上使劲一纵,顺势做了个不怎么规范的引体向上,大腿发力,把右腿搭了上去。再往前一冲,哎吆,终于上来了。表弟可就不怎么幸运了。他也学我的样子,纵跳,引体向上,都有模有样,可是到了抬腿这一关却卡住了。我帮他拽,可劲太小了,他吭吭哧哧累得气喘如牛。满脸通红。我把他推了下去,让他休息一下重新上。第二次,可表弟还是迈不上腿来。第n次。经过我正确的引导和连拉带扯,终于把这只“猪蹄”给拖上来了。我正斜躺着喘粗气,突然一声,“呲啦”和表弟的惊呼“哎呀!”钻进我的耳朵。我预感到一定有什么不祥之事。想至此处,我不禁惊跳起来,果不出我所料,表弟那只多事的“猪蹄”竟直接踩到了薄薄的塑料膜上,而他的体重却导致了塑料薄膜的直接破裂!我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开跑!我敏捷地跳下土墩,打算鞋底抹油——溜之大吉,可还没等我迈开步子呢,就听见表弟用微颤的哭腔喊我:“姐呀!下面的木头架子卡住我的腿了!”“哎呀呀!我就知道,你这个麻烦孩子!!”可我们俩忘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声音太大,把主人给招来怎么办?我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看见一个十分臃肿的身影一摇一摆地拽过来。我的心刹那间拔凉拔凉的了!那胖子拽过来的时候,表弟的腿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完了,只能自认倒霉了。那胖子认出了表弟,大喊:“那不是老王头他孙子么。小子跑这儿做业(闯祸之意)来啦!”他拎着我们就像拎着两只方便袋一样,不一会就到了家,姥爷听完后,扔下一句:“你俩给我等着!”说完就跟着那人去修大棚了。我们伺机逃跑,又被回来的姥爷撞了正着,嘿!我怎么这么背呢?!
这很明显,我们俩“等着”的结果就一顿痛斥,可姥爷没说如若逃跑,罪加一等啊!他赖皮!不由分说,我们俩得到了姥爷“赏”给我们的一顿丰盛的、新鲜的,我们躲之不及的“竹板炒肉”,又名:胖揍。
晚上,被窝里,表弟捅捅我说:“姐,咱明天爬树吧?!”我边揉着微肿的屁股。边兴奋地说:“好啊!肯定超好玩!万一碰上一窝鸟蛋,我们可太幸运了。”典型的伤疤没好就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