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的傲慢与宽容

彭世勇

不少人可能都听到过这样一句话，“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本人的语法知识非常贫乏，不足以判断法语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但在巴黎所遇到的两件事却使我领略了法国人的傲慢与宽容。

巴黎的确非常美丽，这里有埃菲尔铁塔、卢浮官和塞纳河。但你的愉悦心情往往会被一件看似很平凡的小事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天我在街上走了好几个小时后感到有些累了，想找个厕所方便一下。由于本人法国字识得不多，只好用英语向路人求助。可一看到匆匆而过的路人，心里不免有些犹豫，不知道法国人是不是个个都懂得英语，也不知道这一个面色严肃的法国人会不会肯帮我一个忙，在我眼里他们个个都有一副傲慢的神气。我连续问了好几个行人，他们都对我摇头表示听不懂英语。正在我无可奈何之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士正好朝我迎面走来，我心想他一定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一定懂得英语。等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连忙用英语问他：“对不起，先生，您能告诉我，附近什么地方有厕所吗?”听到我略带美国口音的英语，这位先生立即用他那地道而带有伦敦口音的英语回答道：“对不起，我听不懂英语。”此时的我，一下子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肺都几乎要气炸了。你不告诉我厕所在哪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戏弄我一番?这一整天我的心情坏极了，见到法国人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第二天，我打算去看看埃菲尔铁塔和乘船游塞纳河。参观埃菲尔铁塔和游塞纳河的游客，一般可以在塞纳河的一头乘坐旅游船，该船在河上大概走上半个小时就到了埃菲尔铁塔附近。这时正好是下午4点半，河边码头上正停靠着一条船。不巧，等我走到码头售票处时，这班船的票刚刚卖完。由于这是当天最后一班船，售票员看到我匆匆过来，什么也没有说，就把售票亭窗口的小门一关，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此时的我很着急，不行，我明天就要离开法国了。到了巴黎不看看埃菲尔铁塔和游塞纳河，我一定会后悔的。

这时，停在岸边的游船正要起锚，我三步并两步，跨过栏杆，跑到船边。这时船上的水手用手势告诉我不能上船，而且用手指了指他的手表示意今天已经不行了。我在西非工作的时候也学过几天法语，虽然永远也弄不清法语中的动词应该如何变位，但几个简单的法语词汇还是知道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法语词统统说了出来，不管它什么语法。我讲的大概意思是：“今天是我在法国的最后一天，明天就不能来了，我非常喜欢法国和法国人，法兰西万岁!雨果万岁!”听到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法语，这位水手露出了非常友善的笑容。他重新打开已经关上了的栅栏门，说了句“请进”。我跨了一大步走进了船里，随手就在上衣口袋里掏钱打算买票。见到我要付钱，这位水手连忙对我摇了摇手，意思是不用买票了。这时，我非常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法语高兴了一把。

坐上这天最后一班游船，心里感到非常满足。原来法国人也会如此友好。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法国人为什么会“见死不救”呢?隔了很久我见到了一位在中国工作的法语教师。我把发生在巴黎的事告诉了他。他笑了笑，这样回答了我：“我们法国人不喜欢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以后你要找厕所，可以换一种方式说出来，例如我肚子很胀，我要去哪里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不知道我这位法语教师是在和我开玩笑还是在讲真话，但有一点，法国人真幽默。如果哪天你要去法国旅游，怎么也得学几句可以应急的法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