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商业中国》之“觉醒的时代”
作者:俞雷
出版: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09年3月
开本:16开
页码:263页
定价:39.00元
推荐理由:
一个现代化的商业中国,是历史所选择的必然结果,但中国商业的前如何,该向哪里去,知史明世,唯有了解中国商业的历史,方能看透经济迷雾背后的真正未来。
如果把晚清“同治中兴”作为中国现代化运动的起点,那么,自20世纪70年代,中国渐次开始的改革与开放,可视为此运动的一个新起点与高潮。
在诸多看似不相关的商业事件与人物中,可抽丝剥茧出整个中国商业变迁的脉络与逻辑。在不同年代、不同舞台上闪现的“小人物”和“大事件”,串联起30年间整个中国经济的发展脉络。
本书采取见微知著的手法,记录了近30年中国商业和营销的发展与变迁。通过梳理大量的史料,从细微中见诸历史,折射出中国商业与营销历史变革的主线。
在阔别祖国31年之后,美国华裔作家董鼎山终于又回到了中国,并开始用他的笔记录他的所见所闻。
1978年之后,董鼎山的文章中有一部分就是写回国观感的,其中,有对祖国巨大变化的兴奋与欣慰,有对亲朋老友的真情怀念,也有对文艺界、新闻界乃至社会上一些不良现象的无情抨击。正如作家冯亦代后来所说,这后一点正说明了“他爱国之深使他忧国也切”,虽然“针砭时弊,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对他是痛苦的,但是他不能缄默”。
1979年的时候他又来到上海。1945年董鼎山从上海圣约翰大学英国文学系毕业之后,就曾在这里的《申报》工作过。在他给美联社的特稿中,他写道:“事隔30年,上海变了样。”董鼎山眼中40年代繁荣的国际大都会上海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上海是一个拥挤的中国化城市,虽然并没有失去以前“万国”的味道。
几乎所有的路名都更改了,广告在那时候虽然已经出现,但还是很罕见。40年代那种商店、戏院、夜总会、酒吧间和跳舞场外的中英文的广告已经见不到了。跑马场成了人民公园,办公楼成了上海市图书馆。法租界昔日的邸宅被分成了小单元房,破旧了很多,有些还亟待修缮。而在40年代,那里曾是有钱人和外国人居住的富人区,现在,这些景象已经消失了。
但董鼎山也注意到,社会主义中国至少“人人看上去都能吃饱穿暖”,至少董鼎山在上海的五天时间里只看到两个衣着破烂的女人,她们是干活的清洁工。曾经的上海贫民窟闸北区,现在是一排排的公寓房。
但也有人在上海看到了别的迹象,《巴尔的摩太阳报》的记者迈克尔?帕克斯就是其中的一位。这年的3月26日,他在他们的报纸上写了一篇关于上海的报道,题目是《上海重新出现旧风气和颓废现象》。
帕克斯写道:“上海正在重新出现它过去的生活习气,有人担心过去的颓废和下流的风气也会出现。”1979年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成双结对地走向照相馆,脱下“毛式”服装,换上西方传统的结婚礼服拍摄结婚照。美国、英国和法国的电影每天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莎士比亚的戏剧电影《无事生非》和波士顿交响乐团的门票被抢购一空。年轻人积极学习外语,以期对外贸易的扩大和找到工资高的职业。
在经历了十年“文革”的清教徒式的生活后,整个中国的生活正在松弛下来。但帕克斯不无忧虑地指出,这些松弛如果过了头,也是比较危险的。在上海,已经出现兜售色情照片的事情;一帮一帮街头闲逛的十几岁青年也让左邻右舍感到可怕;大批旅游者和外国商人的到来,也导致了一些人卖淫。
上海的理发馆里,此时挤满了要烫发的妇女;服装店和百货商店里五颜六色的新式衬衫和服装,一拿出来便卖光。南京路到外滩一带的商业区里,每天都流动着数以万计的市民和外地人,手表、电视机、自行车一类的高价商品卖得就像家庭必需品那样快。
董鼎山所见的中国餐馆大多是很拥挤的,尽管菜肴便宜,但要找到个空位子却不太容易。在北京,董鼎山就吃了这样一顿饭——在一个回民水饺铺,他必须一看到有空凳子就一把抢来,端到一张已经坐满人的桌子边坐下,否则,他就无法吃到水饺了。
在日本人的笔下,中国正在进行的是“第二次长征”。《读卖新闻》甚至派出了一支记者访华团对中国进行访问。《读卖新闻》的记者山本和郎在他的报道中写道:“中国的辽阔大地上春意盎然。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三十个春天。田野里,农民们挥锄春耕;工厂里,铁槌声叮当作响;而在越南边境,曾响起了春雷般的炮声。这是开始向‘四个现代化迈进的中国繁忙的春天。这是九亿人争分夺秒,为把中国建设成‘繁荣昌盛的国家,在新的旗帜的指引下行动起来的春天。”
《读卖新闻》来访的成员中有一些人在五年前也访问过中国,那时候,中国人无论回答这些日本记者什么问题,第一句话一定是“毛主席这样教导我们”,但现在,中国人开始用自己的话谈自己的事情了,就连好奇心和欲望也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一个随团的翻译“打算带着老婆作‘空中旅行”这句无意间流露的话,表达了中国民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很多人现在开始希望拥有更多的耐用消费品。这时的热门商品,是黑白电视机、电冰箱和立体声收音机或者是缝纫机,但就在两三年前,中国人最热门的商品还是自行车、手表、照相机。还有些人开始憧憬“宽敞的住处”。工资虽然低,但中国人的存款却意外地多,这是因为当时的衣食住宿费用还比较低,而且在城市,大多数医疗费还是公费的。在民众向往“富裕”生活的愿望上升的情况下,各个城市的干部都一致地表明“供应量赶不上需求”。在日本记者参观的南京最大的百货商店里,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这些商品在两个星期前就售完了,新货也未到来。而且,南京还算是好的,西安、合肥这些城市的供应量差距就更大了。
商业精神正在复活,房租、饭费涨势惊人,这让确信“社会主义国家没有通货膨胀”的外国人目瞪口呆。但是,供应者还是处于强势地位,北京王府井商店里响彻店里的叱咤声足以让外国旅游者退缩,清洁工一边驱赶着顾客一边打扫卫生,这时候还没有“顾客是上帝”的说法。
百货商店开始思索新的采购方式。上海一家有代表性的百货店干部说:“我认为,像我们这样的销售部门,若不建立能够从很多工厂自由选择购物对象的制度,就不能培养出供货单位(工厂)真正的责任感。”这句话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计划经济的弱点。
此时的中国官员也已经开始认真地研究同通用汽车公司、迪尔公司、杰内斯科等开办合资企业的各种方式。但是中国并不能保证这些公司很快回收利润。可口可乐输入中国的饮料量这时相对来说还不大,眼下更是要作出一些牺牲,从售货所得中先拿出200万美元的利润来,这笔钱将用于为上海一家国营工厂购买设备。当时,可口可乐主要是卖给外国游客。可口可乐公司日后将在中国赚到大钱并取得饮料市场惊人的市场占有率,但那时候,很多人怀疑中国人是否也能喝这种饮料。
包括IBM在内的一些美国大公司开始向一些对华业务的顾问公司询问进入中国市场的方法。这种咨询业务在当时刚刚兴起,他们可以通过向中国官员转交建议的办法为各个公司节省进入中国市场的时间。大通曼哈顿的子公司大通太平洋贸易顾问公司从3年半前就开始在北京饭店设立非官方的常设办事处,吸引了不少业务。一些对中国市场采取实际行动的公司已经具有了“同中国人同样的聪明和耐心”。但此时和中国打交道还是令很多跨国公司头痛。美国人认识到需要抱着有分寸的希望和热情,这样才能对付严峻的现实。令外国人鼓舞的是,1979年,中国领导人正在督促国营企业执行扩大利润这个“光荣任务”。
责任编辑:赵晶华
Zhaojinghua_79@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