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受伤的蜗牛会飞翔

李丹崖

男孩今年六岁，特别喜欢跟蜗牛玩。

男孩出生在城市，由于父母的工作较忙，是乡下的外婆一手把他带大的。男孩自小就喜欢乡间的柔风，清浅的池塘，林林总总的植物的叶子，不过，男孩最喜欢的还是蜗牛，雨后的蜗牛，在外婆家门前的土地上爬出长长的一段轨迹，外婆告诉男孩，那是地上的彩虹。

男孩四岁那年被父母接到了城市，在距离父母单位不远的地方读了小学。从此，男孩再见蜗牛，就只能在书本上，无数次，男孩总是望着书本上的蜗牛发呆，老是想起在乡下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

四岁半的那年五月，男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撞倒在了路边，从此，男孩失去了一条腿，只能靠轮椅代步。那个时候的男孩还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痛苦，病房里的他哭着闹着要找外婆。外婆闻讯从乡下风尘仆仆地赶来，她在病房里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只玻璃罐子，罐子里，一只蜗牛正在那里蠕动。男孩一下子破涕为笑，还没有擦干的泪眼望着罐子里的蜗牛发呆，男孩看着看着不禁蹙起了眉头，他发现罐子里的蜗牛少了一只触角。

男孩心疼地问外婆，为什么这只蜗牛只有一根触角了？慈祥的外婆笑着答道，孩子，你不懂，触角受伤的蜗牛一般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会飞翔！

男孩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睛，惊奇地盯着外婆的脸。

外婆发现男孩产生了怀疑，就把罐子带到了窗边。窗外是一棵高大的槐树，外婆告诉男孩，今天晚上，这只蜗牛就要飞出罐子，飞到那棵槐树的枝上去。

真的？！男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男孩是在外婆的歌声里进入梦乡的。在梦里，男孩梦见外婆抱着他，周围是许多会飞的蜗牛，外婆告诉他，五月里受伤的人会和蜗牛一样，上帝会赋予他们一种神奇的魔力，他们会取得比别人多得多的成就。

男孩是含着笑醒来的，醒来的时候，阳光正透过窗子照在男孩幸福的脸上。男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外婆把他扶到窗边，顺着外婆的手指，男孩欣喜若狂地发现，距离窗子两米多远的那棵槐树枝上，正趴着一只蜗牛。外婆给他递来了一个望远镜，男孩透过望远镜发现，那只蜗牛只有一根触角，正是外婆昨天带来的罐子里的那只。若不是受伤，男孩几乎要跳了起来。从那天开始，男孩的脸上总是挂着笑。

时光如流水，一晃30年的光阴飞逝。这时候的男孩已经由当年的毛头小子长成了大人，他一直不知道身材矮小并略显肥胖的外婆是如何亲自爬树把那只蜗牛放到槐树枝上的，只知道外婆用一只受伤的蜗牛治愈了他惊悸的受伤之心。

如今，他已经成为一家出版集团的老总，手下掌管着多家报纸和杂志，还有一个文化传播公司。许多人都说，是他的坚强成就了他的卓越。而他的话令所有人陷入了深思，他说，在他人生最难熬的那段岁月，是智慧的外婆用一只断了触角的蜗牛让他相信：断翅依然可以飞翔，甚至会比其他人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五月受伤的蜗牛会飞翔，其实，这和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外婆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滋养了他的一生，让他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奇迹！

（张金平摘自《孩子》2009年第4期）

一杯茶

五月。我将长久地记住去年的那个五月。地震在春天突然来袭，死亡、哀哭、破碎的家园、扭曲的河流……我们在记录灾难，同时也想追问：五月，不应该只有痛苦。希望，它在哪里？

我记得：那个怀抱别人孩子的母亲，那些托举起担架的人群，还有劳累致死的救援者。我还记得：那个敬礼的小男孩，日夜不息的子弟兵，还有泪水满眼的温总理……原来，希望不在别处，它就在五月的废墟之上。那里有爱创造的奇迹，有牺牲拯救的灵魂。

诚如外婆所言：五月里受伤的人，上帝会赋予他神奇的魔力，他会取得比别人多得多的成就。唯愿灾难与痛苦已然散去，让挚爱与希望在今春的五月继续传颂。（鸣鹤）

[文题延伸]五月的故事、断翅的飞翔、生命的奇迹、蜗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