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空里归来

1979年,我被外派到巴拿马籍的“荒原日出”号工作,同时被外派的还有1名木匠、4名水手和1名服务员。船队中还有来自意大利的高级船员、菲律宾和印度的技工等,是多国船员组成的船队。“荒原日出”号是艘旧船,破烂不堪,航行中经常停泊,到处漏油。在这艘船上工作总是提心吊胆,没有安全感,但合同是一年,既然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那年的7月13日,船停泊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午饭过后,我与木匠老裴和服务员小谢结伴下船逛街。老裴五十几岁了,人特勤快,话不多。他平时不爱下船,但这次下船却是他张罗的,因为就在不远处的海滨高处有一座古城堡,蔚为壮观,他是拉我们去拍照的。

古堡内外没有游人,也没有大门,更没人管理。古堡高5层,进入大门便有一天井,也是荒草、脏物、便痕随处可见。古堡是砖石结构,向上攀登的阶梯有点儿像长城敌楼的阶梯,很陡很窄,只能容一人上下。因为古堡颜色一样,又没有标志,在二层我们迷了路,又转回到刚上来的房间。就这样提心吊胆着,又架不住诱惑,我们终于爬到了顶层。我们随身携带的水都没有了,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了下去。

谁知这一坐老裴就倒了下去,他说实在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我与服务员小谢也倒在老裴的身边。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被不远处的爆炸声惊醒。我爬起来循声望去,不好,码头上停泊的一艘船发生了爆炸,细看竟是“荒原日出”号!我不敢相信地问小谢,他也说是我们的船。接着船又发生了连环爆炸,随即燃起大火,片刻后传来刺耳的消防车呜叫声,码头上一阵大乱。

听到爆炸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回船。可是老裴却对爆炸声充耳不闻,我们拉他也没有反应。我俩慌了手脚,那边船起火爆炸,这边人昏睡不醒,真是祸不单行。我背起老裴,小谢在后面托着他的屁股,好不容易来到堡下,我俩累得再也背不动了。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赶紧回船看看情况,然后再回来处理。

谁知心里越急两眼越花,我俩竟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这时路遇一个小诊所,我俩反应过来得赶紧救老裴要紧。我俩闯了进去,先要了口水喝,接着便用不熟练的英语连说带比划地向人家求救。等这个中年医生听明白我俩的意思后,时间竟已过去二十几分钟。他打电话要来救护车,等我们赶到古堡外放老裴的一个背阴处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连救护车上的司机在内,我们6个人把古堡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见到老木匠。我们心想可能是他在背阴处一躺,苏醒后自己回船了,就求救护车送我们到码头证实人是不是回去了。

回到码头后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因为是船舱突然爆炸起火,大部分船员当时都在睡午觉,所以船员差不多全部葬身火海,几名重伤船员也已被送到当地医院抢救,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我与服务员小谢欲哭无泪,我们的4名同胞无一生还,同时我俩半年多的外汇收入也随船葬送在火海中。

随后,我们接受了当地官员对事故的调查,并向中国有关部门汇报了老裴失踪的经过。10天后,在大使馆的安排下我俩乘飞机返回祖国。刚到首都机场,就听接机的公司人员说老裴就在我们船出事的那天晚上神奇般地回到他的家乡,不过当其家人在早晨发现他时,他是倒在门外昏迷不醒的,将他家人吓了一跳。等120急救车将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证实人已死亡,回天无术,现在家属正在向公司讨说法呢。我俩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到中国的天津有那么遥远的距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10天时间他在哪?难道他进入了人类未知的时空隧道?难道他事先已预感到船要起火爆炸?

这件事已经过去近30年了,以后随着上船下船,每年都有好多新奇事情发生,再也没人提起老裴失踪后神奇般魂归故里的事了。

(据《飞碟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