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鹏
我是科学的春天里被播撒下的一粒种子。
我上小学那年正是“科学的春天”开始的1979年。我记得当时满眼看得最多的标语是“向四个现代化进军”,语文课本里学的第一句话是“奔向2000年”,随时能感到未来的召唤。2000年会是什么样子?从当时对我来讲比较深奥的科普和科幻书中,我寻找着答案。《我们爱科学》、《少年科学画报》、《知识就是力量》等科普杂志伴随我度过了整个童年;郑文光、叶永烈、童恩正、金涛等前辈的科幻作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星球大战》、《铁臂阿童木》等科幻小人书催长了我最初的以科学为基础的想象力;爱因斯坦、居里夫人成为我崇拜的偶像……我成了在科学春天里辛勤耕耘的科普教育工作者们不经意地播下的一粒种子。
在我的整个小学与中学时代,我对科学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我贪婪地阅读着各种科普与科幻图书,并尝试着写一些科幻小说。图书馆里存放的大量科普与科幻图书,源源不断地给了我科学的营养,使我这颗种子没有因为时光的流转而枯萎、消失。在童年和少年时代,我也阅读了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木偶奇遇记》、《假话国历险记》、《小飞人三部曲》、《大林和小林》、《宝葫芦的秘密》等大量的童话作品。
上大学时我进的是和科学几乎没有关系的中文系,但我心中依然燃烧着科学的热情,这正是年少时接受的科普教育在我成年后体现出来的强大的后劲,所以我选择写科幻小说作为我的终身职业。最初的科幻写作是寂寞的,商品经济大潮席卷下的中国,人们不太关注科普,大多数人不知科幻为何物。非常幸运的是当时我在街上偶然买到了一本名叫《奇谈》(现在《科幻世界)的前身)的杂志,惊奇地发现上面全是科幻小说!后来我才知道,这本杂志是“科学春天”之后国内仅存的科幻文学火种。我于是尝试着向《科幻世界》投稿,而且从此成为它的主打作者,第二年就获得中国科幻界最高奖——“银河奖”。当时该杂志的总编谭楷曾说,如果多几个杨鹏,中国的科幻事业就发展起来了。感谢《科幻世界》,我这颗种子能在随后的岁月里破土而出,一丝一毫也离不开《科幻世界》的编辑对我的扶持与关爱。
我也深深希望自己在未来的岁月里,能用纸和笔将科学的火种播向更多的孩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