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野化城市

王秉忠

崇尚不被破坏的原野

瑞典致力于让人人拥有清新的空气、清新的水、清新的大森林、自由活动的地面和不被破坏的原野。这些他们都做到了。在城市里是看不到裸露的地面的，到处都是绿树、鲜花和草坪，没有沙暴，没有灰尘。也看不到污水和垃圾。没有沙暴和灰尘，是因为降水较多，降水分配较均匀。笔者在瑞典一年，看到的都是和风细雨，三天两头就下一会儿牛毛细雨。因为气候凉爽，水分蒸发也少，植被良好，森林、草坪、草地都很好，不可能有灰尘和沙暴了。瑞典是经济发达国家，人们素质较高，垃圾和污水处理都很彻底。

说到水顺便插几句：瑞典早已宣布冷水管放出的水是可以放心直接饮用的，就是水质好，饮用了是保证健康的。而喝开水是被看成是不科学的。人们通常都喝生水，包括幼儿园的阿姨和孩子们以及各级各类学校里的师生。

瑞典森林面积相对广大，森林覆盖率达到54%，但现在人们还在植树。笔者开着汽车奔驰在野外公路上，不时会看见一条一条人工营造的正在茁壮成长的林带。因为杉树是这里的适生树种，又是笔直高大的优质良材，所以看到的人工林都是杉树林带。瑞典广大地区属于亚寒带针叶林生长区，以杉树为主要树种，其他树种有白桦、杨树、榆树、柳树、松树等。瑞典的树木种类很多，在城市的院子里、街道上，在一些公共场所，都可见到苹果、梨、沙果、大樱桃等各种果树。

穿过森林就到市中心

城里有几处森林，城郊的森林就更多了。笔者住在叫瑞德的地方，是瑞典林雪平大学及众多居民区所在地，就在一片大森林的西部。这是早期人工林带，杉木笔直高大，大约有七层居民楼房高。树木是等距离的，大约每2米左右就有一棵，高高的树干下部没有枝杈，顶部有枝杈的树冠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从森林外部看，感到大树是一棵紧挨着一棵，很密集。待走近或进入森林里，却很透明、很空旷。在刮大风后，还看到有的大树被刮倒，因为这里土地较湿润，树的根系较浅。看到一处又一处这样的大森林，不禁使人想到：木材的蓄积量也太多了！好像永远也用不完！

瑞德距林雪平市中心4公里。夏天炎热的日子里，为了凉爽，去市中心时，笔者常走森林小路，就是从临近瑞德那片森林穿过，再走过另一片森林，一路上走的都是沥青的自行车与行人路了，一路上只走过少许露太阳的街道，就到市中心了。林雪平市是城市中有森林，城市又在森林里了。

林雪平市北部40公里是诺雪平市。诺雪平市内有一条著名的林荫大道，皆为高大阔叶巨树，是条遮天蔽日的林带，带宽约60米。汽车在林中开，行人在树荫下走。

森林是鸟的家乡，这话可是一点儿不假，有森林就有鸟儿。可是究竟有谁看见过百鸟齐唱，或者说千鸟齐唱？——笔者在林雪平的大森林里看见过了。整个大森林里到处都有鸟儿歌唱。当时笔者曾经想到：是不是所有的鸟儿都到这片森林里来开唱歌比赛会来了？鸟儿也太多了，地上落的，空中飞的令人眼花缭乱，当然最多的是在树上，最动听的是各种鸟儿的歌唱，好像哪棵树上都有鸟儿在歌唱。在大森林里到处走走，不论走到哪里都有鸟儿在歌唱。到底有多少鸟儿？数不清！也没办法知道！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一段时间，然后，那些鸟儿又北上飞走了。这是候鸟北进过程中的短暂停留。记得最早来的鸟儿大约在3月末，叫声很像风刮铁环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吱—嘎，吱—嘎”，非常清亮。这是一种小鸟，在小区里的树上叫的。进入4月，南来的候鸟才逐渐多起来，5月达到高潮。5月末至6月，鸟儿又更少了，6月后期、7月就听不到它们的歌声了。森林里只有留鸟在歌唱了。

林雪平和诺雪平两个城市除了大片的森林外，城市的街道、草坪、居民的院落等各处都有大树，并且有许多开花结果的树，春天繁花似锦，秋季硕果累累。

在草坪上集会、跳舞和野餐

瑞典林雪平市瑞德区的院落都经过精心设计，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各种树木，特别是分布有各种木本开花的树，例如苹果树、梨树、沙果树、大樱桃树⋯⋯还有开黄花、红花、粉色花的大树，有开小白花、小蓝花的灌木丛，大院就是大花园，是人们游玩休憩和欣赏花草树木的场所。

居民小区所有楼房都是二层。一层的租金要比二层贵，因为有以灌木丛或木栅栏围成的私家小花园。

笔者住的小院里有一棵苹果树，一棵开红花大树，一棵开黄花大树，还有几棵其他大树。灌木有黄色迎春花、紫色小花灌丛以及用作围栏开小白花的灌丛，还有几丛紫丁香树。另有各家小花园栽培的红色、黄色郁金香、紫芍药，还有从地面顺墙壁攀缘到二层的藤本植物，开着许多大红花。

林雪平市的好景致主要在大院里。大院里有许多种大树和开花的树种，还有果树、各种灌木丛，品种类别也很多。比如柳树，就有高大的长叶子柳树，也有矮小的小叶子柳树。此外，色彩也不一样，许多树是绿色的，有的树却是紫色的。这些不同品种与类别的树，在大院里被分别栽植在不同的地方，有的成行，有的成片，有的成圆，有的成方，有的被分散，有的被集中，都是经过精心设计，错落有致地布置在恰当的地方。

大院贯穿着小路，在小路两边，都有一处处分别由各种树或灌木丛围成的小单元，是供小孩们游玩的各种设施，还有一些设有桌凳供人们休息的地方。人们的许多社交活动，如踢足球、打木棒游戏、学校的各项活动、节日群众集会与舞会、同学朋友的集会、野餐等等，多是在大院的草坪上进行。

自家院子的苹果堆放在路边

春天来了，林雪平市百花盛开，每次外出观赏，或乘车远游，都能看见一些奇花异草和别样的树木。奇花异草和特别的树木，在富人小区看见的更多。这些小区，家家是独门独院，二层楼房，每家一二辆汽车。院内草坪上是果树园子，一般多是苹果树。院内还有水池以及供人们乘凉的建筑等。

富人小区里繁花竞放，各有千秋，每个家庭都在门前精心栽植了奇花异草，一家比一家的花儿新奇美丽。富人门前百花媲美，给了沿路赏花人眼福。

瑞典气候温暖湿润，很少狂风暴雨，多是细雨润无声的均匀降水，所以草坪草与各种树都长得特别好。一年里，笔者天天看到树，又常到森林里去。这里开花的树春天花朵特别密，实实在在的花团锦簇，到了秋季也是果实密结枝头，成串成串的。笔者在诺雪平市的家的北侧有沙果树，结的沙果就是这个样子。沙果熟了就落满树下。这种街道、树林或公共院子等处的水果是没人吃的，外出行走，就常看到树下落满了熟透的苹果。有时看到一片满地紫色碎烂的大樱桃，抬头仰望——这里长着一棵大樱桃树，掉在地上的紫色樱桃就是鸟儿啄食的结果。大樱桃是熟得较早的，每个枝条都下垂着，缀满了紫色的果实。也有白樱桃，较少见。大樱桃是很甜的，去摘的人也很少。

林雪平市内偏西有一条南北大街，在汽车路与人行路之间的草坪上，是一棵棵高大的栗子树。秋季栗子成熟了，就掉在草坪上、道路上，被各种车辆和行人碾压踩踏，带刺的壳斗与果实分离，露出乌黑锃亮的大栗子，各个果实饱满，煞是喜人，清扫街道的人只把它们扫到一旁的草坪上。

有些瑞典人将自家院子里的大苹果摘下来，堆放在路边草坪上。这些扔掉的果品，兔子、鸟儿也吃不了多少。笔者家附近有人扔的苹果，一直到下雪了还在路旁的草坪上堆着。笔者家的楼后有一棵大树，枝条上结满密密匝匝的小红果，一个冬天都挂在树上，天天有鸟儿去吃。

田地里是大捆大捆的牧草

在瑞典还碰到几样稀奇的风物。瑞典枫树的叶子都有人的巴掌大，秋季绿叶变成满树的橙黄色，这种颜色在草坪与绿树中显得特别亮丽，在林雪平市笔者住的小区后方，小学校前边的街道旁就有这种枫树，亮丽得整条街道都“亮”起来了。在野外树林里的枫树，也使大片的树林显得“亮”起来。

还有紫色的枫树，枫叶一长出来就是紫色，连枝条也是紫色。直到落叶紫色不变，这样的紫色树数量很少。

红刺梅花朵有拳头大，结的果球儿圆圆的、红红的，有皮球那样大，很像红色的小灯笼。

最可笑的是笔者竟然不认识瑞典的榆树了。这里的榆树叶子有鸭蛋那么大，椭圆形的，跟中国的榆树小叶子不一样。一直到春天榆树开花，看见榆钱，才知道这是榆树。这里的榆钱长得密密匝匝，每一枝条上都是满登登的，榆树枝条成了紧绷绷的“花棒”。

瑞典果树长得好，果儿结得多，可能与水分充足、土质肥沃、日照时间长等有关系。日照是个关键因素。同样的道理：甘蓝菜球长得非常紧密，结实得用菜刀切起来都很费劲，只得抡起刀来使劲地砍——这里日照长时达到十七八个小时，所以甘蓝菜球吸收的营养积累过多，结果菜球特别密实。还有一点需要说明：苹果等水果不是太甜的，这也许是气候偏湿的原因。

这里毕竟是纬度高，夏季高温日子较短暂，凉爽宜人却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主要粮食作物是麦类、马铃薯和蔬菜。但也因此，这里畜牧业很发达，因为牧草长得好，富有营养，乳、肉品质好，价格也便宜。田地里种植牧草的很多。走在秋天的野外，会看到田地里大捆大捆的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