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玲作品

2009-04-29 09:57陈小玲
诗选刊 2009年1期
关键词:澧水乳名漫长

陈小玲

好想坐下来写首诗

好想静静地坐下来

摸摸那些柔软的心思

看它还是不是紧紧护在胸口

看看那首写在春天角落里的小诗

在这个深秋。有没有霉变

想想那些疼过我唤过我乳名的人

今夜,有没有孤独地惦记着我

好想坐下来写首诗

写写小巷卖菜的女人,雨水打湿的裤管

写写拉板车的老人。烈日下黑亮的汗水

写写我多病的母亲,一天比一天浑浊的双眼

写写柳城的柳,再也牵不到跌落的河水

我要在诗里倾注湿润,添加足够的温暖

感动我,和懂我爱我的那些泪水

雨伞挡住了哗哗的雨水,挡不住阴冷的潮湿

墨镜拒绝了阳光,眼睛依然明亮

来不及坐下,来不及握住随身携带的笔

那些想好的感触。臆想的温软

不经意间,全丢失在来来去去的风里

还会不会有今天的温柔

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些时候

坐在陌生的人群之中,静默

一起进餐,听他们说话

这是一个热门的场面

来的人,全都笑容可掬

菜上得很慢,对面的平头男孩

凑在短发女孩耳边,小声地说话

短发女孩,捂着嘴不时地笑出声

我不停地翻阅手机,想拨打一个电话

男孩小心地替女孩盛饭,夹菜

温柔地注视,温柔地说话

女孩咬着筷子,娇嗔地望着他

嘟着嘴,嗲气地说吃不下

似曾相识,莫名的感动

想不起到底哪里也曾有过

若干年后,不知道

他和她,还会不会有今天的温柔

请允许我深呼吸

不要嘲笑我的单纯

请允许我,抖落蒙住心灵的灰尘

在梦的轻盈里,深深地呼吸

春光,一如花儿的笑靥

而你,要我看风中飘落的花瓣

生命的河流,分明流淌着永恒与静美

而你总说这个世界

最终,种种必将成空

我可以返程

但我不能舍弃陪我多年的梦想

我可以止住悲哀

但我不能停止延续生命的呼吸

一些话题

暂且挂在春天的柳梢

就算最终一无所有

至少,总会有些若有若无的念想

支撑我走过漫长一生

当我不再感动

给我一滴水,激活停止流动的心河

给我一缕风,带走沉积的思念与疼痛

眼是清澈的,心是单纯的,血还在流

这一切,只因还能在繁芜里感动

如果有一天,当我不再感动

目光呆滞。步履艰难地走在繁华的大街

面色苍白,微弱地与暮色一起残喘

我不要,不要这样苟活在这个世界

可不可以原谅我的纯粹

容许我深沉的呼吸与无声的泪水

允许我真实地笑,自由地说。或者沉默

当我不再感动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与风雪无关

雪花伴随着风的呼啸

漫天摇落

所有的人都在诅咒

这场雪的深寒与漫长

有人围坐炉火

有人坐在窗前沉静自若

眼底留存隔世离空的承诺

牵着的手

再温软总会有松开的时候

相拥的暖

再温存也会有冷却的那天

唯有心底摇曳的火

不休不灭

不要说风刮痛了你的脸

不要怨雪冰封了谁的爱恋

其实你们所说的种种

都与风雪无关

世界原来如此具有诗意

一直相信,这个世界

一定有些什么,会让我感动

没有人告诉我,有一种温暖

从远方,正悄悄向我传递

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诗人

以怎样的心情写下我的地址,姓名

怎样小心地把书,包上一层又一层

以怎样的步伐。抱着厚厚的它走在大街

有一种感动,不需要语言

最纯美的情感,一定与诗歌有关

我要把一首首抒情虔诚地放在床头

陪伴日后一些孤独漫长的夜晚

它们是跳动的火,不灭不休

一路照亮生命深处的沉寂与灰暗

在若有若无里等待天荒地老

牵着走过茫茫雪原的手松了

余温残留丝丝袅袅

连着血脉的丝线断了

血迹斑斑清晰可见

沉默的潮水暗涌成浩渺的海洋

云端的楼阁轰然坍塌

枕着冰雪守着孤寒

怀想小木屋相拥的暖暖炉火

捱过无数漫漫白昼与黑夜

只为一天

美丽从神话中向你走来

点点温存洞穿厚厚的冰雪

你的窗外依然飞雪漫天

任飘飘青丝变成缕缕白发

在若有若无里等待

地老天荒

是谁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梦里 一个声音

隐隐约约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呼唤伴着船桨划响的水声

是谁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一声一声

惊飞林间打盹的夜莺

唤醒床榻沉睡的灵魂

我推开窗儿贴着窗棂

细细辨听声音传来的方向

呼唤来自澧水的下游

伴着低缓粗重的呼吸

逆流而上由远而近

是谁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一声一声

莫非是那消失澧水的少年

突然想起当初留在耳边的诺言

是谁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一声一声

沉睡千年的诗魂苏醒

冰雪封冻的血液沸腾

幌若隔世离空的幽魂

划着搁浅五百年的扁舟

再续沉睡千年的传说

是谁轻轻呼唤我的乳名

一声一声

揉碎苍凉疲惫的心

而我却不敢回应

猜你喜欢
澧水乳名漫长
澧水谣
1991年抗击澧水特大洪水纪实
《漫长的余生》
乳 名
乳名是一抹淡淡的乡愁
澧水探源
小老鼠的漫长一夜(下)
小老鼠的漫长一夜(上)
澧水探源
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