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双重使命论”新探

2009-04-29 00:44
理论月刊 2009年2期
关键词:殖民统治马克思

杭 聪

摘要:马克思基于对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预期提出了“双重使命论”。该论断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后继学者对于“双重使命论”的历史作用和适用范围有意地歪曲或无意地放大了。这两种错误倾向已经成为唯物史观进一步发展的障碍。

关键词:马克思; 殖民统治; 双重使命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09)02-0012-04

马克思于1853年撰写了《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和《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两篇文章。在这两篇文章中,马克思基于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历史,提出了“双重使命论”。在马克思看来,“英国在印度要完成双重使命:一个是破坏性的使命,即消灭旧的亚洲式社会;另一个是重建的使命,即在亚洲为西方式的社会奠定物质基础。”[1]该论断不停地被后人阐发演绎。综观众多学者的观点,对马克思“双重使命论”的理解大致在以下三个问题上产生分歧。殖民统治是否对东方社会的发展是否具有决定性作用?如何理解“双重使命论”中“重建的使命”?“双重使命论”的论述是否具有普遍意义?

对于第一个问题,以意大利学者梅洛蒂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学者认为,马克思观念中的东方社会是停滞的,不能自发走向现代社会,强调殖民主义历史的必然性以及对东方社会发展的决定性作用。[2]罗荣渠基本赞同上述观点。[3]然而,上述观点更多地遭到国内学界的反对。潘润涵认为把上述观点当作马克思的观点“是不实之词”。[4]马克垚强调“中西社会后来发展的不同,从本质上说只是速度不同,而不是道路不同、方向不同。”[5]在对非亚细亚生产方式地区的研究中,也有学者对殖民统治所起的历史决定性作用提出置疑。在美国学者梅森赫尔德看来,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非洲像欧洲一样经历了一个独立的社会发展进程;正是由于马恩承认欧洲之外还有别的历史,使得历史唯物主义不同于19世纪其他历史理论。[6]

从马克思提出论断之后的历史发展来看,西方殖民主义者也没有发挥出预想的重大历史影响,即“使不列颠统治下的印度斯坦同它的一切古老传统,同它过去的全部历史,断绝了联系。”[1]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到印度历史上的许多传统制度(如种姓制度)仍旧流传下来,在殖民统治结束之后的印度生活中仍旧发挥着显著的负面作用。在世界其他地方的历史发展进程中,西方殖民统治者的历史性影响分为两种。一种类似于印度的情况,前殖民时期的文明得以保留,文明内部阻碍社会历史发展的成分受到殖民统治的强化。由于殖民剥削的需要,非洲有许多传统的社会制度被保留下来,最显著的例证就是部族制度。殖民统治者出于统治的需要,甚至还创造出许多新的酋长。直到独立前夕,非洲许多地区的基本生活用品的80%或90%仍旧自给自足。[7]英国学者菲尔德豪斯也指出:到1945年,绝大部分非洲殖民地都远未解决改造(旧)社会结构的问题。[8]1951-1959年属于所谓的“殖民地开发”时期,英国平均对撒哈拉以南(不包括南非)的长期投资,撒到2000多平方公里的热带非洲,人均数只有10英镑左右。[9]这种情况说明马克思所谈论的历史性影响并未实现。另一种在美洲,殖民者的残酷屠杀与经济榨取使得土著人口锐减,土著文明的历史由此中断,根本不存在“双重使命论”论断适用的基础。因为只有以原有文明为依托才能谈得上重建。

马克思之所以高估殖民统治的历史影响,源于他对资本主义因素的重视。殖民主义作为一种政策手段往往同前资本主义制度结合起来,在大多数时间阻碍着资本主义因素在殖民地的成长,马克思显然不会认同它。如他在文中所述,造成社会革命的原因在于“英国蒸汽机和英国自由贸易”体现的资本主义因素而非“不列颠收税官和不列颠兵士的粗暴干涉”所体现的殖民主义因素。[1]由于写作的特定历史环境,马克思强调了资本主义因素有利于生产的一面,而没有阐述资本主义因素不利于生产发展的一面。后一面根源于资本主义的本性,它在能够依靠超经济强制榨取利润之时,决不会实行纯粹资本主义的方式,也决不会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制度。如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非洲,“这些非洲人……深受那种根除现行的各种习俗而又没有试图建立任何一种新的文明制度取而代之的制度的危害。”[10]这种位于新旧文明制度之间的制度就是殖民制度。该制度在资本主义已经充分发展起来的二战后,仍旧被宗主国政府有意识的加强。在非洲,西方殖民者有意识的不去触动传统的社会结构。20世纪50年代流行的理论认为,应该在开发经济的同时保持传统社会等级,新的经济利益要按照传统社会结构分配。于是经济开发同统治基础之间的矛盾化解了,作为英国合作伙伴的传统上层的地位不受动摇,下层缺乏教育和福利的状况也被尊重传统社会的口号而合理化了。[11]正是由于殖民统治阻碍着殖民地社会的发展,广大亚、非人民才不断地进行民族解放斗争。

马克思的“双重使命论”是以对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否定为前提的。这种否定基于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巨大破坏性[1]和资本主义的局限性[1]之上。在马克思看来,英国殖民者的行为具有“卑鄙”性、[1]“被迫”性[1]和“不自觉”性[1]的特点。即使殖民统治有什么“进步”作用,“难道它不使个人和整个民族遭受流血与污秽、蒙受苦难与屈辱就实现过什么进步吗?”[1]这种否定是针对整个殖民统治做出的评价,既包含了对“破坏性的使命”的评价,也包含对“重建的使命”的评价。所谓“重建”的一面并不能动摇对殖民统治历史作用的否定性评价。

进一步,关于“双重使命论”中的“重建的使命”,马克思的表述有三个值得关注的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它仅仅是对未来的预期。马克思预言印度人民只有摆脱和不列颠的不平等状态,自己掌握先进生产力才能享受到变革的成果,建立新的社会:享有政治统一、拥有自己的土著军队、拥有享有言论自由、掌握科学知识的土著知识阶层,以便于维持和保护内、外部的经济联系。[1]可以认为在马克思所处的时期,“印度人失掉了他们的旧世界而没有获得一个新世界”。[1]英国人在印度的殖民统治后来并没有完全实现马克思的预期。印度由于英国殖民者“分而治之”的政策而未能享有政治统一,土著知识分子在独立前受到压制,印度土著被严格地排除在军官阶层之外;铁路运走了印度的原料,运入了宗主国的工业制成品,工业由于英国殖民者的限制得不到发展。因而印度民族解放运动此起彼伏,印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率先独立。

第二,“重建的使命”仅仅是真正社会革命的前提,并不具有独立的意义,而且包含有巨大的有害性。马克思曾说过即使殖民统治有什么“进步”作用,“难道它不使个人和整个民族遭受流血与污秽、蒙受苦难与屈辱就实现过什么进步吗?”[1]如林承节先生所说的“建设性工作的最终结果,是导致更多的印度财富被掠走”。[12]有些学者提出应该承认殖民主义“客观的进步作用”,认为不承认殖民者被迫实行的不自觉的“进步”行为就是用道德标准凌驾于学术研究之上。[13]这一点笔者不能同意。东方国家的历史学者对殖民主义一贯的否定态度,固然不排除情感因素的影响,但决非简单地以现代人的道德观进行评判,而是对唯物史观自觉或不自觉的贯彻。唯物史观要求历史学者理解历史要有历史的眼光和阶级的眼光,即要以历史事件发生同时代人的思想观念进行评判,要以无产阶级或农民等下层阶级的眼光来评判历史。如此才能在还原历史真实的基础上,升华出我们的历史认识。我们之所以对殖民统治持否定态度,就是因为殖民统治对下层广大人民造成的苦难是毋庸置疑的。马克思曾在1881年算了一笔账,发现英国人每年从印度剥削的纯收入比印度6000万劳动人口获得的收入还要多。他气愤地说“这是残酷的敲骨吸髓的过程!”[14]英国在印度经济重建的结果就是粮食人均拥有量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一直呈下降趋势。粮食人均拥有量的下降主要是由于产业结构和人民没有购买能力而导致的,而非殖民统治之前农业歉收的原因。[15]就社会制度的重建而言,著名的1857年印度大起义,就发生于英国统治了南亚次大陆大部分地区之后,这足以反映出印度人民对英国人集权统治的不满。一直到20世纪,英国人不仅未消除印度的种姓制度反而使它获得了新的意义,造成了新的社会问题。

坚持用历史眼光和阶级眼光理解历史,是发展生产力的要求。在马克思的观念中只有当生产力掌握在人民手中才能最大限度地促进生产力的发展。马克思时时不忘强调这一点,提到了生产力最终必须归印度人民所有,才能使印度人民获得解放。英国资产阶级的所作所为仅仅创造了发展生产力和人民获得自由的物质前提。[1]这反映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观,它主要以生产力的进步和阶级状况的变化为基轴,将两者综合起来的是自由人掌握的生产力。这个历史主轴习惯上被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实现物质生产大丰富的阶段,一个是利用丰富的物质生产能力实现人的自由的阶段。但这两个阶段是不可能完全割裂开来,而应是相生相伴的。马克思曾说过:“每一个单个人的解放的程度是与历史完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1]因此,我们不能将“进步”仅仅简化为生产力的发展。完全以所谓物质层面的“现代”工业发展作为“进步”的标准是不符合马克思整体理论意图的,更何况是殖民统治提供的有限工业化。所谓“重建的使命”的成果也只有在印度人民的思想面貌发生改变,自觉地要求自己社会的进步、实现民族的政治和经济独立之后才能最终完成。殖民者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的外来者,殖民地的进步固然不能说和殖民者带来的那些“先进”事物无缘,但更多地取决于殖民地原本的社会发展水平和殖民地人民的觉悟水平。如果没有生产力转移到印度人民手中的第二步,英国殖民统治提供的那一点点物质条件对印度人民来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第三,殖民统治者所谓的“重建”对世界一体化存在着阻碍作用。按照某些学者的看法,殖民统治值得肯定的一个方面在于推动了世界一体化的进程。如以P. J. 凯恩、A. G. 霍普金斯为代表的西方学者所认为的“帝国适应了世界发展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要求欧洲正在现代化的国家和经济同地球的其他部分的新老社会一体化。”[16]这是一种不实之词。我们应该认识到殖民主义所起的作用是扭转了原有的经济交流结构,将所有的经济交流都转变为以西方为中心,便利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积累。所以西方国家只用了几十年时间就完成的工业革命,东方国家却要用数倍的时间都很难完成,其原因就在于宗主国和殖民地之间的不平等关系。“自1880年以来世界原材料的价格跌势不止,而制成品价格则持续上扬。同样数量的原材料所能交换的制成品数量在1938年比1880年时下降了40%。……富国和穷国……之间的人均收入之比不断扩大,1800年时这一比率为3:1,1914年为7:1,1975年为12:1。”[17]随着世界一体化程度的加深,宗主国对殖民地商品输入量和资本输入量的增加,愈发阻碍着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发展。对于原本社会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阻碍作用尤为明显,如对中国和印度。而在原本社会发展程度较低的殖民地,如非洲,“帝国主义列强在刺激殖民地的工业化和经济多样化方面几乎没有做什么”。[8]所以二战刚一结束,印度和中国利用资本主义国际体系被削弱的时机,获得了独立。故而,第三世界民族解放的历史进程是一种对全球化的重新塑造,是对全球化进程中不平等因素的肃清,是第三世界人民分享世界体系福利的必要条件。第三世界人民惟有以独立的国家为基础,才有权参与国际规则的制订,反对不平等的国际体系。事实上,正是那种西方殖民者所主导的一体化造成了全球的分裂和第三世界人民的苦难。如马克思所言的那样,资本的集中会对世界一体化形成破坏性的影响。[1]

由于马克思巨大的影响力,许多从事殖民主义研究的学者都自觉地在研究中批判地应用“双重使命论”的论断。对它的适用范围提出不同的见解。以林承节为代表的一些学者认为“双重使命论”具有普遍意义。以林华国为代表的一些学者则认为“双重使命论”不具有普遍意义。

我们可以先分析一下主张“双重使命论”具有普遍意义的学者观点。在林承节看来“英国和印度,一个是典型的殖民国家,一个是典型的殖民地。……毫无疑问,这种典型论证,对阐明殖民主义作用具有普遍意义。”[12]众所周知,马克思关于殖民主义的论述可以被分为三大块,包括爱尔兰、波兰和印度。三个地区各自都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不能只强调印度的典型性。他又认为“试问有哪个殖民国家的殖民统治与英国在印度的统治有本质的区别?”[12]这句话混淆了殖民主义的本质属性与殖民主义的历史作用两个领域的概念,殖民主义统治的本质属性都是卑劣的,但不同的宗主国在不同的时期对不同的殖民地发挥的作用是不同的。对于美洲被灭绝的文明而言,对于宗主国长期用前资本主义方式统治的非洲而言,谈论所谓“重建的使命”岂不有些可笑。

所以,对“双重使命论”的理解绝不能歪曲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简单地将之理解为“有益有害两方面交织”的历史哲学命题。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不是一种机械的辩证法。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一书中指出:“蒲鲁东先生从黑格尔的辩证法那里只学得了术语。而蒲鲁东先生自己的辩证运动只不过是机械地划分好、坏两面而已。”[18]他批判了将任何经济范畴都分为好坏两个方面的观点。显然,马克思对英国在印度统治的具体分析,不能被机械的辩证法转化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支持“殖民主义又好又坏”的观点。再者,马克思主义从来都认为,主观动机和客观效果是统一的,不能因为某一主体顺带产生的客观影响,而将之上升为一种主体自身的本质特性。所有的“建设”都是为了殖民者自己的需要和目的,在剥削殖民地资源、役使殖民地人民的同时完成的。所以殖民主义本质上并没有什么进步属性。马克思只是在评价英国对印度统治之时,提出了殖民统治在“未来”可能会造成的影响。马克思根本没有暗示它是不可避免的,也没有暗示这是一个有益的或不幸而必要的过程,更没有说明“重建的使命”是一个放置四海而皆准的论断。

马克思也曾说过,不存在离开具体分析的永恒法则——这是马克思对德意志意识形态所作批评的核心,“否则把理论应用于任何历史时期,就会比解一个最简单的一次方程式更容易了”。[19]马克思晚年越来越强调,不能用世界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来取代各个社会发展的特殊性。“马克思特别嘲笑这样一种观念,即认为存在着某种称为大写的历史的东西,它具有完全独立于人类运动的目的和规律”。[20]真正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为极为相似的事物放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就会引发完全不同的结果,只有把演变中的每一个具体问题都加以研究,之后再把它们加以比较,才能够找到理解这种现象的钥匙。我们在研究殖民主义的历史过程之时,应该明确区分在不同的时代中不同的宗主国对不同的殖民地所发挥的作用,不可简单套用某一模式。马克思“双重使命论”的基础是对英国在印度殖民统治的具体分析,并没有将之上升为历史哲学般的高度,我们在研究中也应该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

总之,即便高估了殖民统治对印度历史的影响,马克思的“双重使命论”仍以对殖民统治的否定为基本立场,而且并没有赋予该论断以普遍的意义。近年来,我国史学界出现了强调殖民主义积极方面的转向,违背了马克思的原意。过度的标新立异已经损害了治学求真求实的基本要求。在研究中出现了只抓一点,不及其余的倾向,片面反映殖民统治的局部现象,而未能从整体上抓住殖民主义的本质属性。我们应该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认识到一个文明的发展昌盛取决于这个文明的内质,殖民统治不过是一个阻碍历史发展的匆匆过客。只有本着这种认识,通过对具体殖民统治的具体分析,充分认识殖民主义的历史作用,才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真正遵循,才能更好地认识当今世界中的南北关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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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凤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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