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华
张萍眼光很高,先后处了好多对象都没有结果。眼看年近三十,都快到“豆腐渣”年龄了,她这才着急,决定降低标准,只要男方没啥大毛病,就把自己推销出去算了。刚好她们小区的云姨给她介绍个小伙子。小伙子叫翟刚,三十二岁,在邮局工作。经过两次会面,张萍觉得翟刚人还不错。
一个星期天,按照约定,张萍去街心公园和翟刚进行第三次会面。走到公园门口,正巧撞上李婶带着孙子从里面走出来。李婶和翟刚同一条街,没准从她口里能了解些情况。想到这,她叫了声“李婶”,迎上去问:“翟刚这人您认识不?”
“你是说邮局那个?我当然认识。”李婶的一张快嘴是出了名的,没等张萍发问,她就放起了“快炮”,“在我们居委会随便找个人打听,不认识居委会主任的可能有,但不认识翟刚的我担保没有,他那七进七出的名声大着呢!”
听了这话,张萍吓了一跳,公园的会面自然取消了,,她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嫁给一个蹲过七次班房的人。当天一回家,她写了封信,让云姨转交翟刚。云姨不明白意思,还取笑说:“看样子你们进展挺快的,我也是过来人,有些话面对面说不出,就得靠笔帮忙。”
过了几天,张萍参加完同学聚会,回家时天有些晚,大街上看不到公交车,只好步行回家。绕近道走进一条叫“狗尾巴”的胡同时,她有些害怕了,这里没有路灯,看不见一个行人。走着走着,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条黑影把她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肩上的皮包已不在了,包内装着好友刚借给她周转生意的钱,整整五万啊!她尖叫起来:“抢劫啦!抢劫啦!”这时,一个人从她身后冲上来,飞快地向劫匪追去。几分钟后,那人返了回来,把手中的包递给张萍,说:“不好意思,叫那家伙逃掉了。”
张萍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是翟刚,想到前几天的失约,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说啥好。还是翟刚打破尴尬:“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翟刚讲些笑话给张萍解闷,只字不提公园失约的事。到了家门口,借着路灯,看到翟刚的衣服裂着好几道口子,张萍更过意不去,支吾着说:“对不起,上次……上次没能去公园……”“你不用放在心上。”翟刚苦笑一声,说,“这事不怪你,怪我没事先说清楚,我名声臭得很,哪个姑娘跟着我都会觉得委屈。”“不……”没等张萍说下去,翟刚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这下,张萍心里腾起了浪花,从翟刚刚才的见义勇为和真诚的眼神,她看得出,翟刚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本来,刚才分手的时候,张萍是想解释,之所以没能赴约,是临时有事脱不开身。现在~想,这理由站不住脚,真正的原因她在托云姨转交的信中写得清清楚楚,幸亏翟刚及时打住,不然越描越黑。
第二天一早,张萍按照云姨给的地址找到翟刚家,想再跟他谈谈。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云姨,她问:“云姨,您大清早的上这来做什么?”“别提了,”云姨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这都是跑第六趟了,可还是晚了一脚,那小子早出门了。得得得,这信还是你自己交给他吧。”说着,把手中的信递到张萍手里。
张萍心头一乐,信没送出,她和翟刚的关系就僵不到哪儿去。她又觉着奇怪,现在还不到七点,翟刚去上班也没这么早啊。
“看样子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了,免得日后落下个埋怨。”云姨叹口气,说,“翟刚这小子工作起来那是玩了命,不光做好自己分内的,他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发给附近的居民,谁家下水道堵了、煤气炉坏了,只要一个电话过去,他立马就到。”
一听这话,张萍对翟刚彻底放心了,看样子翟刚为了弥补以往的过失,正努力洗心革面,还真应了那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云姨继续说:“就因为他那个七进七出的名声,对象是处一个崩一个……”
“这也太不公平了。”张萍鸣起了不平,“难道因为犯过几次错误,蹲过几次班房,就能一棒子把人打死?想当初诸葛亮t擒孟获,那么顽固的人不也感化过来了?”
一听这话,云姨生气了:“张萍,你瞎说什么?翟刚进班房?你是听谁说的?”
张萍一愣,问:“他不是七进七出过吗?”
“这哪跟哪啊,我的姑奶奶,你弄错意思了!”云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七进七出指的是,翟刚雷打不动的规矩——早上七点之前就到单位,晚上七点以后才肯从单位离开。”
张萍一想,可不是?昨晚她还觉得奇怪,“狗尾巴”胡同偏得很,那么晚翟刚到那里去做什么?现在她明白了,胡同一旁就是邮局,翟刚肯定是加班晚了才出门呢。想到自己竟把这么个好小伙冤成了罪犯,张萍脸上一阵阵发烫。
云姨如释重负地说:“这下,我话全说明白了,就为了他这毛病我劝了好多次,现在看来,是甭指望他改了。他再怎么优秀,毕竟是个不经常着家的男人,愿不愿意继续处下去,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愿意!”话一出口,张萍脸就红了,赶紧向云姨道声“再见”,掉头向邮局方向走去,她等不及了,必须马上把心头的想法说给翟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