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另一面的真实展示

贺潇潇

2008年12月22日至24日，“2008REAL”日本纪录片影像交流会在中央戏剧学院实验剧场举行。这次活动由中央戏剧学院主办，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北京日本文化中心以及中国日本商会协办。活动主要包括放映会、中日两国导演互动交流和观众与导演间的座淡会。以往日本给人留下“不愿与亚洲诸国为伍，一心与西方看齐”的印象，发达的市场经济、世界一流的产品质量往往让日本面对他国表现出无比的自信，总是自我标榜为天下第一。但此次活动中的日本似乎有所不同，交流会播放的6部记录片大都反映出日本社会在家庭、环境、历史和文化等等方面存在的诸多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把日本社会的负面问题公之于众，难道日本真的要向中国献“丑”?带着种种疑问，笔者走近了“2008 REAL”日本纪录片影像交流会。

影片让中国人

看到日本的另一面

本次活动的承办单位“2008REAL”实行委员会是由在中国学习戏剧等相关专业的日本留学生和一部分中国电影爱好者自发组织的团体。委员会的总策划人岩田三四郎和大家龙治在媒体见面会上对记者说，他们作为日本学生在中国留学期间都曾遇到过语言障碍问题，但随后他们逐渐发现，电影的影像可以超越这一障碍，实现中日之间文化的交流。他们希望通过真实的纪录片，让中国了解到毫无遮掩的日本社会真面目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他们选取了6部几乎可以涵盖日本社会各个方面的纪录片，包括地域、环境、艺术、老年、历史等题材，均是年轻的日本纪录片导演在2000年以后摄制并公映的，被称为“最新、最有人性和最有影响力”的日本纪录片，能从多个视角展现日本。笔者采访了数位观看交流会影片的中国年轻人，他们均表示这6部纪录片不同于以往他们看过的有关日本的影片，可以说是看到了日本的“另一面”。《横滨玛莉》通过做妓女为生的玛莉从成为横滨街头风景直到在人们视线中消失的过程，展现了日本战后50年来横滨这座城市的特殊问题和日常生活。表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问题的《六所村狂想曲》以日本六所村村民农耕和渔猎生活为主线，表现了不同阶层、不同时代的日本人在面对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这一矛盾时的复杂心理。《乳酪与蛆虫》透过一个普通家庭有关生死的轮回观，体现了日本人民对人类共有的生死概念的理解。《TAIMAGURA奶奶》反映出日本的老龄化问题，也体现了日本普通劳动人民淳朴的生活观、价值观。《NARA：跟着奈良美智去旅行》从艺术角度，表现出日本艺术家如何用自己的思想影响世界。《姬百合》则从历史问题入手，记述了一群女学生被迫加入二战时期美日冲绳岛地面战的经历，体现了日本本身也是战争受害国的主题。

6部纪录片几乎记录了日本的6处社会伤痕，看起来是在针砭时弊、披露社会问题和矛盾，实质上影片却体现了日本人民形形色色的美丽。社会边缘人物对他人的感恩，核工厂建设反对者保护环境的执着信念，普通人对死亡的泰然处之以及战争幸存者对逝者的怀念、对和平的珍惜……影片从多个侧面反映出日本人民令人赞赏的心灵之美。有的观众告诉笔者，他们在观看影片的过程中被感动得数次流泪。

本次交流会特别顾问、电影评论家王众一评价说：“6部作品只是6个点，但这6部作品投影出来的‘点和线，会展示给我们通常通过新闻界。如果观众在观片的过程中有意识地加以留神，一定会发现一个从前所不认识的日本……”

中日双方人员

近距离交流促进沟通

除了放映纪录片，中方和日方导演、专家的交流也十分引人瞩目。每天一场交流会分为不同的主题。第一场交流主题是《现实里的风景》，执导《横滨玛莉》的日本导演中村高宽和曾经执导过《小武》、《三峡好人》等纪录片的中国导演贾樟柯一起畅谈地域题材纪录片的拍摄心得。中村导演的处女作《横滨玛莉》和贾樟柯导演的代表作《三峡好人》，都是两位导演选取各自的故乡为题材，以地域中的特殊人物为对象进行的实地拍摄。交流过程中不管是通过类比还是对比，都不难找到两位导演和两部影片所具备的共通之处。

第二场互动交流的主题是《我与摄影机》，交流过程中播放了两个短片，反映了两位日本导演镰仲HITOMI和坂部康二日常生活里的一天。活动策划人告诉记者，随着近年民用摄影机的普及，今天不论是谁都可以相对容易地制作一部纪录片，世界对纪录片的认知度也越来越高。目前，中国国内立志投身于纪录片的年轻人不断增加，这一主题的交流旨在鼓励中国年轻一代加入世界纪录片拍摄队伍。第三场交流会以《纪录片中的亚洲》为主题，享有“中国纪录片之父”盛誉的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司徒兆敦与执导纪录片《姬百合》的柴田昌平共同探讨亚洲纪录片的未来走向。

对于本次活动中来到中国的4位日本导演来说，交流会也是一次令人兴奋而难忘的中国之旅。他们告诉记者，没有想到自己的影片在中国会有这么多热心的观众前来观看，能够与观众实现这样近距离的交流。虽然由于文化差异等原因，交流中也有中国青年对导演的一些看法大胆地提出异议，但这种近距离的交流还是促进了双方的沟通，很多中国年轻人提出希望下一届交流会能有更多时间与导演交流。台上导演、专家和台下观众交流的成果也正是司徒兆敦教授在交流会纪念册中所表达的愿望：让纪录片成为人类沟通和增进友谊的桥梁。

为地震灾区捐款

表达日本人民心意

交流会中还有一个小亮点是安置在会场入口处的汶川地震灾区捐款箱。活动的主要策划人告诉记者，日本也是一个地震多发国家，在这方面与中国人民感同身受，他们希望通过本次活动也能为四川灾区献上日本人民的一份心意。交流会举行的最后一天正值西方的圣诞平安夜，一位日本留学生扮演的圣诞老人把这份珍贵的礼物——交流会三天筹集的近5000元善款，献给了中国四川的灾区人民。

此外，每天交流会开始之前，都会播放一段活动组织者拍摄的短片。在短片中，摄制者询问街头偶遇的中国人对日本人的印象，得到的答案大体是“小眼睛、矮个子、带眼镜、留小胡子”等等。看到这些，在场的中国观众不免为自身对日本肤浅的了解感到好笑。最后短片的画面定格在交流会由日本国旗和中国国旗里的太阳、五角星融为一体的巨大会标上。

活动中很多诸如此类的细节体现出策划者为促进中日之间了解和交流的良苦用心，司徒兆敦感动地说：历时一年半的筹备，这些日本和中国的年轻人为成功举办交流会付出了很多努力。希望中国也能涌现出更多热心中外文化交流的青年，把真实的中国影像传递给国际社会。

责编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