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美丽约定

2009-03-30 06:51
网球俱乐部 2009年2期
关键词:打网球队里球拍

网球发展应该感谢那些退役在队员,他们成为教练或陪练后,身体力行地实践着当年内心与网球的那个约定。今天、这个圈子能越来越大,这项运动能这么入人心,他们功不可没。但是,他们却很少听到赞扬。石晓健张扬、自信,网球的领域里他不服任何人,如果当初教练慧眼识才,或许就没有了今天北京网坛的大腕“石教练”。是他身体力行,让无数普通人成为了网球人。也许他并不耐心,但相信不久你就会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对于网球,他直言:并不是最喜欢的运动。28年的网球经历有着太多的不愿回首。

退役:豁然开朗

从小我的身体条件就在同龄孩子中最出众,自然很喜欢足球和篮球这种有着激烈身体碰撞的运动。但父亲考虑到我经常和人打架,还是把我“骗”到了网球队,他觉得这种隔网的运动起码可以减少我的打架次数。

1981年的时候我开始练习网球,当时也考上了北京最好的中学。每天早上7点钟出操,骑车去二龙路附近的学校上学,下午3点到5点练习网球,周六、日休息。由于身体条件好加上模仿能力超强,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难题,只是在学习发球上多花了些时间。进队一年以后,我把队里男女选手全部打败了。

不过那个时候对网球还是很模糊的,印象中只是工体有草场,国家体委训练局有沙地场,先农坛有硬地场,其它地方没听说。当时也没有电视转播,那时候唯一觉得打网球的好处就是可以接触一些领导。有一次去中南海,陪中南海的警卫司令打球,打完球准备吃饭,结果停电了,人家拿发电机发电做饭,当时觉得“有点意思”。

要说队里的事情,就不那么有意思了。我在队里待了6年多,一用的是木制球拍,没办法,一般只有老队员才能用上石墨球拍。想想如果那时候给我换一把石墨拍子,我的成绩不知道会好到什么地步。

不过队里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刚进队的时候一个月领工资10多块钱,再交点国库券。其实那时候没有用钱的地方,球拍、衣服和鞋都是队里发,吃饭免费,花钱一点概念也没有。如果那时候开始攒钱,现在应该能攒不少。总的来说,1981年进队到1987年退队,这几年对我来讲没有任何变化,就是一晃而过。那时候的形象就是一穿着印有“北京”二字的运动服,穿双钱运动鞋(可以说只穿过专业的乒乓球鞋和羽毛球鞋),用航空牌网球,没有球包,只有拍套,可以放三把拍。

哦,那时候穿弦也没有磅数的概念。不过说起来,我还是队里穿弦最好的一个,1985年队里开始有手摇的穿弦机。1987年的时候,帕特·卡什来北京交流,王福章教练当时带国家队,他拿着卡什的拍子跟我说,“晓健,把这个拍子穿一下”。当时给了我4把,其中一把穿断了,后来给补上了,卡什也没注意。他回国后参加当年温网,还拿了冠军。没想到还给温网冠军当过穿弦师,回想起来自己绝对是穿弦实力派。

6年里,曾经说可以去美国,有人反对——“这孩子出去不一定能打得回来”,后来说去日本,再次落选。之后很有意见,练着练着就闹情绪,后来教练问我还练不练,我说不练了。很多事情自己决定不了,所以对网球其实很失望,也可以说爱恨交加。网球给我最多,我也付出最多,但其实不成比例,唉,付出的太多了。

哥们的网球情谊

1987年的时候,我是哭着离开球队的,父亲觉得退役对我来说是解脱,那之后真的不想打球了,家人也一直避谈网球,不过早上还是按时起床跑越野,从长椿街到复兴门。

之后帮着老爸带篮球弟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我还挺有耐心,介绍我去体委当网球教练。在那里待了一年多,都是西城区体校的孩子,为专业队做准备,我那时候19岁,队里最大的学生才16岁。算起来,我应该是年龄最小的教练。

差不多到1989年的时候,北京开始有业余爱好者出现,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小范围在月坛、友谊宾馆打球,大家口口相传,后来固定了七八个人。

这群固定的球友里面有一个人比较特殊,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琢磨怎么跟老外讲话呢,他上来说了一句地道的老北京话,“哥们,这个多少钱?”他叫米德华,是汉斯·米勒(当时与白求恩等人一道来中国的医学专家)的儿子,他从小在中国长大,很喜欢打网球,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老外爱好者。

1990年,深圳蛇口体育中心要建网球场,家人介绍我去做“监工”,跟大伙说了这个消息,都很舍不得。后来他们几个人凑钱给我买了一辆变速山地自行车,据说花了三百多,这个东西当时还是很奢侈的。大伙通过网球建立起来的友谊,很坚固也很实在,直到现在,当初那七八个人还是无话不说的哥们。

深圳第一陪打

不夸张地说,凡是见过我打球的女人都会喜欢上我,男人们则会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样是打网球,我的动作让人看起来更舒服。在深圳就遇到过典型案例:一个女士看完我打球,非要改成我的动作,球馆的人给开着灯练习,她从晚上7点钟练到第二天天亮。

到了深圳,我并没有去蛇口体育中心工作。一次路过海滨花园社区,看到里面有人打球,手心痒痒,就凑过去“显摆”一下。当时每小时30-50元的场地费,对于大部分内地人来说很昂贵,在深圳打球的都来自香港和国外。看完我打球,一个香港人找我学球,他问“一小时多少钱?”之前打球没有赚钱的概念,当时有点傻住了,回了三个字“看着办”。最开始付30港币,熟悉行情之后,3个月的时间,我的陪打费从30、50、80涨到每小时100港币。也是到了深圳后,我的装备才显得专业一些,拥有prince球拍(1000元)Nike网球鞋(500元)在深圳经历挺多的,还有就是第一次拿网球赌钱。当时有个人叫板,比谁的技术好,一开始约定胜者5000元,打完一盘,他后悔了,改成胜者500元。对于这种人,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钱不是主要的,下次不要那么大口气就行,我对自己的技术从来不怀疑。

在深圳结束陪打生活后,我去了日本,再次回到北京的时候,通过参加比赛,认识很多爱好者。但后来限制退役球员参加比赛,我除了教学以外就再也没有了锻炼自己的机会。

28年来,网球给予我的很多,但是相比我的付出,比例是失衡的。最初打网球是我的爱好,也是因为打得好,就更喜欢。可是28年的光阴流逝,我经历了太多让自己愤怒的事情,网球与我更像是表兄弟了,反而少了以前那样的亲切感。要说这28年来网球运动的变化,我只是觉得器材更先进了,人们的生活条件更好了,球场越来越多,大家参与的热.也越来越高,这离不开广大教练的教学工作,尤其是退役队员,大家都忽略了我们这个群体,没有表扬,没有肯定,我们仍在尽力推广网球运动。我的网球生活还会继续,为此我还在努力着,相信可以看到网球的美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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