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１８年阿根廷大学改革运动

潘　芳

[摘要]对于身处发展变革时期的拉丁美洲，高等教育完善与否至关重要。纵观拉丁美洲各国大学教育的发展过程，阿根廷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是无法回避的。本文试图就阿根廷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进行粗浅的研究。

[关键词]大学改革，1918年，科尔多瓦大学

[中图分类号]K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57—6241(2009)04—0064—05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高等教育在各国现代化进程中所发挥的作用日益明显，高等教育的改革则成为各国社会工作者所探讨的一个重要问题。拉丁美洲各国也毫无例外地在关注着本国、本地区高等教育的现状和未来。阿根廷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不仅对阿根廷而且对整个拉丁美洲各国的现代教育制度的定型都起到了先导和榜样的作用。本文试图就阿根廷1918年大学改革进行一些粗浅的研究。

一

在研究1918年阿根廷大学改革之前，有必要对当时阿根廷的几所重要大学的历史进行简单回顾。19世纪末20世纪初，阿根廷本国最重要的大学有建于1613年的科尔多瓦大学、建于1821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和1890年建立的拉普拉塔大学等。

进入20世纪，这三所大学尤其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和拉普拉塔大学在阿根廷高等教育体系中的作用日益突出。就读于上述三所大学的在校学生数量也有了明显地增加，从1900年的3000名增加到1918年的1．4万名左右。但是，从总体来说，阿根廷高校的组织机构和管理基本上都延续了西班牙撒拉曼卡(salamanca)大学的模式。以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为例。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分为若干个学院，各院之间并没有交叉课程。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管理机构即指导委员会。在学校有两个管理机构，一个是高等理事会，另外一个是全校大会。指导委员会、高等理事会和全校大会均由8名教授，4名男性教师和4名在校生组成。从理论上来说，全校大会选举学校领导人，各院的院长，副院长，他们的任期都是4年，定期选举。各院的指导委员会中，教授代表每四年改选一次，男性教师代表每两年改选一次，学生代表每一年改选一次。在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之前，这种选举往往是没有实际效果的，在职人员在聘任时往往就具有很强的裙带关系，而且长期保持一成不变。

对阿根廷的大学管理部门来说，从19世纪中后期就享有较大的自治权。1885年阿根廷的第1597号法令即“阿维亚内达法”(Ley Avellaneda)正式确定了大学的自治地位，包括制定法规，选举领导人，管理内部财务等权力，除了紧急状态或者大学要求之外，警察也不允许进入大学。但是国家总统经常会通过各种手段主要是财政预算来控制大学。

正是因为阿根廷大学本身享有较大的自治权，各个大学管理部门的组织结构和人员构成就直接影响着大学的发展方向。因此，大学的管理部门也就成为大学运转的核心。这也就是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中，大学生要求中最重要的一条即吸收学生参与学校管理的症结所在。

二

1918年阿根廷爆发大学改革运动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阿根廷国家的发展，以及当时国际形势的变化密切相关。

1918年阿根廷大学改革运动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阿根廷国家经历的巨大激荡中的一朵浪花。在1918年大学改革之前的三四十年间，阿根廷经历了深刻的经济、社会、政治变革。在经济上，19世纪末20世纪初，阿根廷通过开发国际市场上畅销的农牧业产品主要是牛产品，推动了经济的发展。经济的发展也带动了阿根廷国内其他产业部门的发展。在这段时期，阿根廷投资于兴建港口、交通设施等方面的国内外资本也急剧增加。很快在阿根廷就形成一个有利于进一步扩大农牧业生产的有效的交通运输网，方便了农牧业产品的出口。1880年到1912年时期，除了1890年到1895年短暂的经济危机之外，阿根廷经济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经济迅速增长，平均年增长率为5％。耕地面积达到2400万公顷，而40年前还不到50万公顷，铁路总长在1914年达到34000公里。同时，在沿海港口地区也建立了大量农牧业产品加工厂，对初级产品进行包装加工、冷冻等技术上的处理，便于更好地进行越洋运输。在经济发展的刺激下，阿根廷出现了农牧业品种和农业机械的改良，牧场的进一步开辟，国际贸易继续扩大，快速城市化等现象。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拥有将近800万人口的阿根廷已经由一个比较落后的国家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阿根廷成为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食品出口国之一，也挤入拉丁美洲地区最富有的国家行列。

在社会生活上，首先是人口的数量和分布状况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阿根廷人口也在不断膨胀。造成阿根廷人口增加的主要因素就是外国移民的涌入。

从1881年到1920年，进入阿根廷的绝对移民数量一直在增加。在此期间，共有2346865名移民进入阿根廷，其中绝对多数是欧洲人口。从1895年到1914年阿根廷人口翻了两倍。人口除了数量的增长以外，其分布状况也发生了改变。由于少数大农牧业主占有了阿根廷绝大多数的土地，因此，移民大多都进入了城市。这就造成阿根廷人口逐渐向城市集中，到20世纪初，城市人口已超过农村人口。1869年第一次人口普查显示，25％的人口居住在城市，75％的居住在农村。但是到1914年的普查显示，53％的人口已经居住在城市，只有47％的人口是农民。此外，阿根廷的城市人口又主要集中于沿海大城市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从1869年到1914年，布宜诺斯艾利斯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由28％上涨到46％。

其次，阿根廷人口的构成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进入20世纪，随着阿根廷产业结构的相对多样化，工商服务业收入在国民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例在逐年增加。这些产业在本质上都是为农牧业出口经济提供服务的下游产业，都是依附于农牧业经济。同时，这些产业又是农牧业经济发展必不可少的补充，成为阿根廷经济顺利发展的一个支柱。最早进入这些新兴产业的就是集中于城市的海外移民。移民及其后代逐渐成为阿根廷工商服务业的主力军。1914年，就业于商业中的国外出生的人口，不低于62.1％，就业于工业的为44.3％，就业于农业畜牧业的是38.9％，在公务和教育机关的比例较少，分别为17.6％和14％；在外国移民最多的三个地区，他们在所有这些行业中的比例更高，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就雇于商业和工业的移民分别占总数的72.5％和68.8％，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省，就雇于农牧业出口经济活动部门的外国人达55.1％，在圣菲更是高达60.9％。投身于这些发展势头强劲的非农牧业经济部门的移民及其后代逐渐形成了阿根廷中产阶级的主体。阿根廷中产阶级除了在经济上小有成就之外，在其他方面依然受到保守

势力的漠视和限制。新兴中产阶级不断地试图在政治和其他领域向保守势力提出挑战，争取权利。到1900年，阿根廷的中产阶级开始对保守的国家政治体制形成了强大的压力。这种政治上的压力在1912年初见成效。1912年，阿根廷总统萨恩斯·培尼亚时期通过了新的选举法。新选举法规定实行所有18岁以上男性公民一律参加的强制性无记名投票普选；规定委托军队而不再委托各省警察负责选民登记和选举监督。新选举法为打破寡头政治的排他性，实现中产阶级的参政开辟了道路。当然，在促使保守派势力做出让步时，阿根廷工人阶级争取经济利益的斗争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选举法改革之后的第四年，即1916年在阿根廷总统大选年中，中产阶级政党激进党领导人伊波利托·伊里戈延当选为阿根廷总统，结束了保守派寡头政治的36年的统治。伊里戈延和激进党的胜利似乎预示着阿根廷真正走上有效和民主的发展道路。阿根廷的大学生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息。许多学生开始讨论大学是否可以如同国家其他领域一样进行一场变革，大学是否也可以更民主和更公平。

在阿根廷大学改革运动之前，重大的国际事件也影响了阿根廷大学生的思想。首先是墨西哥1910年革命以及1917年宪法的颁布。墨西哥革命和1917年宪法都有利于工人阶级和农村下层人民，而削弱了土地特权阶级的力量。在墨西哥发生的事件向阿根廷人说明了在拉美的其他地区原有旧的社会结构正在发生着改变。其次，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残酷性震惊了阿根廷的知识分子。第一次世界大战对于多数学生和知识分子来说，是代表着19世纪思想和体系失败。阿根廷的青年人试图寻找排除欧洲的影响，确保阿根廷不被卷入这场战争的途径。再者就是1917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虽然阿根廷获得有关十月社会主义的消息相对比较滞后和支离破碎。但是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精神却引起阿根廷青年人的热诚关注。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精神、革命的理想，以及革命所倡导的社会公平等，都使当时的大学生认为自己处于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自己肩负着改造旧世界，建设新社会的任务。

在这样一个国内和国际都处于重大变革的时代，国内外思想家的成长及其著书立说丰富了阿根廷青年人的思想，武装了他们的头脑。对阿根廷大学生的思想产生深刻影响的还应属阿根廷本国的思想家。在这个大变动时期，阿根廷涌现出来有许多著名的思想家，例如何塞·因赫尼埃罗斯(Jos éIngenieros)、里卡罗多·罗哈斯(Ricardo Rojas)、曼纽尔·加尔韦斯(Manuel G álvez)、杰昆·v·冈萨雷斯(Joaquínv.Gon ález)等。这些思想家或者自己本身就是大学教授，或者是与大学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因此他们的思想对1918年改革发生起到了思想准备和引领作用。面对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巨大财富只是集中于少数上层人手中，广大的中下层劳动者并没有分享到经济成果的社会问题，阿尔弗雷多·L·帕拉西奥斯(Alfredo L.Palacios)以及朱安·B·胡斯托(Juan B.Justo)等人提出要进行经济社会改革，消除社会中广泛存在的不平等现象。冈萨雷斯和罗哈斯等人则大力倡导民族主义思想。冈萨雷斯已经意识到阿根廷和拉丁美洲的大学需要进行改变，他指出，阿根廷的大学应该改变那种不关心社会问题，缺乏自由交流，教条主义泛滥的状况。罗哈斯也强调要在国家的教育体系中重视对国家历史的教育。除此之外，阿根廷本国思想家还提出了要反对19世纪盛行的实证主义，强调理想主义；强调本国的道德和文化等。阿根廷的大学生通过各种专著、期刊，以及大学校园里的讲座、讨论会等形式接触并逐渐接受了这些思想。

二

新思潮和改革的呼声虽然最早是兴起于布宜诺斯艾利斯、拉普拉塔等地区，但是真正的大学改革运动却最早爆发于较晚接受新思想的科尔多瓦。布宜诺斯艾利斯等沿海城市是阿根廷国家开放程度最高的地方，也是思想、观念最活跃的地区。因此，推动改革的新思潮才可以在这些地区最早产生和传播。处于相对宽松的环境中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以及拉普拉塔大学都在一点一点地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发生改变。这种改变虽然没能产生轰动全国的效应，却使这些大学更具有了包容性和弹性。因此，新思想可以在这些地区孕育、成长，而没能在这些地区引起轩然大波。科尔多瓦则不同了，科尔多瓦地处较为保守的内地，在开放程度上远不及沿海城市。另外，科尔多瓦大学从建立初就是一所宗教色彩非常强的高校，之后虽然脱离了教会的控制，然而天主教影响依然保留了下来。所以，无论从外部环境还是自身条件，科尔多瓦大学更保守、更僵化。作为阿根廷最古老的大学，科尔多瓦大学并没有顺利地适应阿根廷现代社会的需要，实行严格的准入制，在选拔教师和聘任兼职教授时任人唯亲，在课程安排上依然保有浓厚的天主教色彩。在新思想广泛传播的时候，科尔多瓦大学虽然不是新思想传播的“桥头堡”，但也不可能长期保持封闭。1915年新思想的影响在科尔多瓦大学爆发，毕业生巴德罗·罗加(Deodoro Roca)发表演讲攻击科尔多瓦大学陈旧、教条的教学方式。之后大量的毕业生和在校生开始投身于大学改革运动中。他们以组织团体，创办期刊，组织讨论等方式进一步宣传新思想和改革运动。

当推动改革的新思潮开始在科尔多瓦大学广泛传播时，天主教和保守势力联合起来进行抵制。他们建立了各种组织，通过各种方式试图打击激进青年。反对改革的势力在加紧通过各种方式团结力量，阻止改革进程。而支持改革的力量则更加奋起反抗，争取支持力量。这样改革派与反对派针锋相对，矛盾激化，最终引发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

1917年12月科尔多瓦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向国家教育部部长何塞·S·萨利纳斯(José S.Salinas)要求开放被学校关闭的寄宿公寓，而且借此机会请求进行改革撤销那些教条及不称职的教师。但是学生的请求遭到拒绝。这一事件成为科尔多瓦大学改革的导火线。1918年3月14日，科尔多瓦大学的学生组织了“改革委员会”(Committee for Reform)，号召发动大规模的反抗、罢课活动支持改革。在第一份宣言中学生攻击大学缺乏客观、科学的精神，要求改变大学落后、陈腐的教学和管理理念。同时，他们还指出如果不能通过和平的手段推动改革，那么他们将要采取更加激进的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尽管大学生呼声强烈，但是大学的领导层并没有接受学生的要求。作为回报，学生决定扩大运动的范围，争取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3月31日，大学生上街进行宣传和游行，争取社会支持。大学生发表了热烈的演讲，宣传大学改革的必要性，号召将大学改造成培养“可以引领民族进步，可以在现代社会中正确把握国家命运的”领导者的机构。

大学生的初次号召获得了支持，在4月1日，大学开学的日子，科尔多瓦大学的教室基本上都是

空无一人，绝大部分学生加入行动，支持改革运动。而此时校方又做出更强硬的决定，决定关闭大学，直到罢课结束。在双方僵持时，大学生和校方都派代表向总统伊里戈延寻求帮助，科尔多瓦大学事件引起了阿根廷政府的关注。在伊里戈延决定是否干预改革运动之时，大学生进一步加强组织建设和宣传力度。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越出了科尔多瓦，扩展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等沿海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的学生也做出积极的相应。1918年4月11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组织阿根廷大学联合会(Federaei é n universitaria Argentina)。联合会的建立加强了全国大学生的凝聚力，支持改革，保护大学生的利益。

20世纪初，进入大学、接受高等教育进而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成为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对其子女发展的要求。当时在校的大学生很多都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然而当时阿根廷高校中的各级管理机构都没有出现重大变革，大都依然由保守派势力所控制。在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大学生看来，大学中的管理层开办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保守派的接班人。许多学生开始讨论是否可以将国家民主化运动引入到大学中，是否可以在大学管理机构中吸纳一些教师和学生。民主化逐渐成为大学生讨论的热点。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的大学生强烈要求改革大学管理制度和管理体系，要求大学民主化。而伊里戈延领导的激进党的社会基础就是阿根廷新兴的中产阶级，尤其是沿海大城市的中产阶级。在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波及布宜诺斯艾利斯时，为了巩固激进党的社会基础，伊里戈延决定对科尔多瓦改革运动进行干预。1918年4月11日伊里戈延派出自己的代表若泽·尼哥拉斯·马蒂恩索(Jos éNicolás Matienzo)进行调解。经过马蒂恩索的调查，5月7日伊里戈延宣布科尔多瓦大学的所有管理人员一律废除，在5月底安排新的选举，重新选举大学领导人员。大学生的要求得到了部分满足。5月16日，学生将改革委员会改组为科尔多瓦大学联合会(Federación Universitaria de Córdoba)。5月21日，联合会向伊里戈延发去感谢信。

但是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却没能就此停止。大学改革运动在更大范围内引起了更广泛的关注和参与。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不仅在阿根廷全国大学中引起共鸣，而且获得了包括社会党在内的许多社会团体及新闻媒体的支持。在社会各种力量的推动下，科尔多瓦改革运动不断向前发展。领导改革运动的代表宣布要推动大学改革更加深入，加强他们在这场运动中的作用，1918年6月21日，发表了著名的“科尔多瓦宣言”推动改革进一步深化。在这个宣言中，学生们提出这场改革运动就是要彻底切断科尔多瓦大学与殖民地时期遗留下来的西班牙传统，而切断这种联系的关键是要有学生代表参与大学管理。1918年7月在科尔多瓦召开了全国大学生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大学生代表涵盖了阿根廷主要的高校。会议宣布其目的是要推动改革运动，并且讨论和确定改革纲领。这次会议所规划的原则后来被阿根廷政府所采纳成为阿根廷国家教育方针。同时这些政策作为改革的基础甚至被拉美其他国家所接受。大会提出改革方案的核心是学生参与大学管理。总之，在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中，改革派试图促使大学与国家的整体发展相一致，促使大学更加现代化。同时，也试图通过大学改革运动为国家培养新的领导人，带领国家更好的发展。

在改革运动继续深入的情况下，阿根廷的保守势力也通过方式抵制改革。改革派与反对派的矛盾再次激化。总统伊里戈延又派出德莱马科·苏西尼(Telémaeo Susini)进行调节。苏西尼本人就是改革运动的强力支持者，调节的结果，他完全站在了改革派一边。1918年10月7日，伊里戈延发布法令基本全部接受了改革派提出的要求。至此，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最终以改革派的胜利而告一段落。

四

科尔多瓦大学的改革最终以学生的胜利而落下帷幕。然而，这股改革的浪潮却远远没有平息。首先，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在阿根廷国内引起了一波波的改革浪潮。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改革进行的要远比在科尔多瓦大学顺利。在科尔多瓦大学改革运动的推动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改革也向纵深发展。1918年9月11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也实行了改革措施，例如学生参加大学管理，管理部门定期选举等。之后，在1919年10月，拉普拉塔大学也实行了类似的改革。1919年和1921年在圣菲和图库曼创办的新大学也实行了同样的制度。其次，改革还波及了拉美其他国家。1919年5月，阿根廷新思潮的代表人物阿尔弗雷多·L·帕拉西奥斯到秘鲁和玻利维亚对阿根廷的改革运动进行宣传。同时阿根廷的各种学生组织在改革过程中为了获得更大范围的支持，通过电话和书信等方式与国外大学生保持了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在阿根廷改革过程中，有力地支援了改革力量。此后，这种方式也宣传了阿根廷改革，鼓舞了其他国家的大学生推动改革。智利、秘鲁等国的大学改革运动都受到了阿根廷改革运动的影响和支持。1920年阿根廷大学联合会与智利学生联合会共同发表声明，要在讨论社会问题、学生交换等问题上加强联系。智利的大学改革运动获得了阿根廷的有力支持。此外，秘鲁的大学改革运动也与阿根廷学生组织保持着友好的联系。1920年两国学生联合会也联合发表声明要加强合作。除此之外，墨西哥等国的大学改革运动都得到了阿根廷的支持。这些国家的改革纲领与科尔多瓦大学改革纲领基本相同。

在1918年改革中涌现出的有关社会、经济、政治等问题的思想、观念拓宽了阿根廷大学生的思维，加深了他们对社会变革的理解，密切了大学生与社会的关系。运动也促使阿根廷的大学生成长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学生领袖经过这场改革运动锻炼，逐渐成长为阿根廷新一代的政治领导人。同时，在改革中逐渐形成了组织形式和方法，为大学生参与政治建立了一种有效的途径。这都为此后阿根廷政治的发展，尤其是20世纪60年代的阿根廷政治领域的重大变化奠定了基础。此外，发端于科尔多瓦大学的阿根廷1918年大学改革运动，不仅对阿根廷而且对整个拉丁美洲各国的教育制度，以及学生参与政治等都具有极其重要的里程碑作用。在这场改革运动中诞生的教育理念和教育制度，至今在拉美各国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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