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视
跟着脚后跟抓拍的感人瞬间
《贵州新闻联播》记者 罗维
这看起来不过是一组杂乱无章、极其不专业的镜头: 画面摇摇晃晃,一双沾满雪和泥的运动鞋,在泥泞的山路上行进……
第一次看这不到一分钟的镜头拍摄效果时, 我屏住呼吸,心在忐忑不安地狂跳!要知道,穿那双鞋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的人,是温家宝总理,而和我一起准备看这段镜头的,还有央视的同行。要是拍砸了,就不仅仅是我这个贵州电视台的时政记者丢脸了!
“很好,很好,就要它,效果很好!”看完,央视同行们异口同声,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段按照一般时政新闻标准衡量最不规范的镜头上了当天的央视《新闻联播》,感动了无数的中国人。
那是2008年元月,雪凝灾害不期而至,贵州遭灾尤其严重。2月5日,农历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大年三十前夕,温家宝总理一行从北京乘专机飞往贵阳,然后驱车直奔黔南州龙里县谷脚镇观音村。
观音村距龙里县城8公里,1月25日,受凝冻灾害影响,龙里牵引变至龙山变电站至黑山变电站110千伏线路间,2号、3号塔倒塌,导致龙里县城全县停电。贵州电网公司抗冰抢险指挥部已组织150名抢险人员在这里进行抢修。
我和李永胜作为贵州电视台电视新闻时政记者跟在温总理身边。我在总理的警戒范围内,边拍边退。寻像器里,总理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冰雪覆盖的山路,边走边问走在身边的地方上的同志,现场的受灾情况,需不需要增加抢修设备和材料,输电线崩溃可能对老百姓生产生活造成的损失等等。看着沿路被冰雪压断的碗口粗的林木,温总理停步,用手从树枝上扳下厚厚一块冰凌,用手掂量掂量后说,贵州受灾很严重,老百姓受苦了。
老鹰山脚下,已无路可走。在半山腰,3平方米的一块洼地立足不过五六人。可当总理看见山顶加紧抢修的工人正在竖立2号塔时,执意要上山去看看工人。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总理,别上去,危险!”此刻我站在总理身边,本能地要跟拍总理上山的镜头。但是,我前有中央台两名记者,左右两侧有石宗源书记、林树森省长,不可能让他们避开,也根本无法在这么窄的地方正常拍摄。
出发前,我们对总理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场境都作了无数的假设和猜想,却没想到没办法“施展拳脚”的情况。
见总理已健步爬山,我只好扛着摄像机跟在总理身后。此刻和总理倒是亲近,连头上几根银丝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拍下的是背对的无效镜头。我急中生智,索性半弯着腰,单手提着摄像机,摄像机几乎贴着地面,镜头跟在总理脚后跟……
省委书记的贵州话
《贵州新闻联播》记者 王天波
经常看《贵州新闻联播》的人可能知道,贵州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石宗源是外地人,平常说的都是普通话。可是,如果你看了2008年11月1日的《贵州新闻联播》,你会发现,他来贵州这些年,也学会一些贵州话了。
10月29日至31日,石书记一行前往安顺市就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进行专题调研。29日上午,石书记一行来到安顺市平坝县天龙镇天龙村实地考察当地的乡村旅游发展现状。
走在村寨的石板小路上,当听说天龙屯堡景区农民人均纯收入近4000元,户均收入超过了1万元后,石书记非常高兴,他不时停下来与当地村民亲切交谈。作为一名长期跟随石书记进行新闻采访报道的电视记者,我知道书记有个特点就是非常尊重和关心老年人,每次下到基层调研,只要在考察点看到有老年人,书记都会主动地走到老人面前与他们握手交谈。
在天龙屯堡景区,当看到几位老大娘正在自家门前做着手工刺绣时,我立刻上前抢占了一个有利位置等在那里,果然,当石书记远远看见这些老人后立刻快步走到她们身旁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此时我立刻打开摄像机,进行全程记录。当听说是省委书记来看她们时,几位老人纷纷站起身来,石书记急忙招呼他们坐下,并询问他们身体怎样?老人们纷纷说“现在日子好过得很,可以说是小康生活喽,我们很知足”。石书记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用非常地道的贵州话对他们说“还不行,现在才是初级小康,以后还要更安逸些,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好得很!”一席话,又是引起一片欢声笑语……
这段记录完整的同期声在11月1日的《贵州新闻联播》中播出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石书记的贵州话让原本较为枯燥的时政新闻有了看点和新意。
那些日子,那一刻,
我们在现场
《人生》记者 贾毅
2008年。5月。四川。汶川。惊天的一震,13亿国人揪心。那些日子,我们在现场。
震后第3天,我们到达都江堰。遍地残垣断壁,四下里全是抢险救灾的士兵和志愿者忙碌着,街道上随处是牌照各异的重型机械和重装军车,头顶上不时响彻直升机的轰鸣声。
发现并跟进采访营救张小平事件极其偶然。那已经是震后70多个小时,知道废墟中还有幸存者的消息,在当时对每一个疲惫的救援人员无疑是兴奋剂。我们是到达现场的第一家媒体,负责救援的重庆消防队员是第7批救援人员。前面的都因为难度太大放弃了。这是一栋半垮塌的单元楼,三到七层把下面两层压入了地基。张小平就被死死卡在了二楼的一个卫生间里。不能使用大型机械,那样会引发更大的垮塌;也不能通过那唯一的几十厘米见方的小洞把张小平拖出,他的双腿被重物压住。尝试了八九种方法之后,救援陷入了胶着状态。
时间在流逝,救援人员从数量到技术种类都在不断增加,各式新型的设备在不断进出,媒体的同行也越聚越多,废墟中的张小平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震后100个小时过去了,各处还有幸存者的消息越来越少,而网上关注营救张小平的点击率已经超过了两亿!不得已,现场总指挥,一位来自重庆驻军的将军做出了痛苦的决定:截肢!两位医生爬进了那个小洞,背后是现场数百人关切的目光和急迫的心情。最漫长的40分钟过去了,屏息的人群中一声惊呼:“出来了!”一副担架从小洞中递了出来,现场鼎沸。数十小时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大家焦灼的心总算可以舒缓,他还活着!那一刻,我们真正读懂了人命关天这4个字的含义。
在四川的那些日子,在我们的一生中也许只是一瞬,但这一瞬无疑是厚重的,包含了太多聚散,太多悲欢,太多感动。
最手忙脚乱的洪灾现场报道
《贵州新闻联播》记者 叶乃强
记者站在河堤旁现场播报新闻,一手举着手机,保持与主持人的沟通,一手拿着话筒和写满资料的文稿。他身后是一处正在抢修公路的施工现场,不时地有武警战士扛抬着加固路基的材料从身边匆匆穿过,右后方数米处,几十名武警战士正在被洪水冲垮的路基大坑中奋力施工,运送人员、石料、木料的车辆来来往往……记者的播报声夹杂在流水声、吆喝声、喇叭声中。
如果你碰巧在2008年5月30日中午的贵州卫视上看到这个现场直播画面,你一定会觉得奇怪:这是什么节目?记者在干什么?
老实说,这是我当记者以来经历的最忙乱的现场直播。我甚至不能听清楚几百公里外台本部主持人提出的问题和发来的指令,只能按照自己准备的材料进行报道,直至因为声音原因停止直播后,自己都不清楚已经播报了哪些信息。
2008年5月底,持续暴雨侵袭使黔西南州望谟县发生特大洪水灾害。5月29日晚《贵州新闻联播》播出相关新闻后,我在凌晨接到任务,前往望谟县洪灾地区进行现场报道。
我后来才知道,省委省政府29日连夜开会对望谟洪灾的救灾工作进行了部署。30日凌晨两点,我们一行5人驾驶一辆越野车和一辆卫星转播车从贵阳出发了。凌晨6点50分,我们进入降雨地区,立即就感受到洪水的威力:一些地方原来清晰的道路不见了,在黎明的微光中,道路与两边的田土都浸泡在水中,前方就像是一面大镜子,我们基本上是在这面镜子中摸索滑行。从贞丰到望谟正常情况下1个半小时内就可以到达,而我们用了3个多小时。
到达望谟县城救灾指挥部时,已经是11点过钟,离原定的直播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虽然一路上我们都与望谟救灾指挥部保持着联系,但拿到的资料却不是最清楚详实的,因为洪灾已经使望谟17个乡镇停电,6个乡镇交通中断。
这种情况下,承担现场报道任务的我急得时间都没有了!
在黔西南电视台报道组协助下,我们急忙赶往选为直播现场的紫云——望谟公路的抢险点, 其他同事在峡谷间手忙脚乱地调试转播车的卫星天线。我则飞快地浏览水灾信息,手里不断增加着各方送来的“最新进展资料”, 一遍一遍调整内容,越调整头越“懵”!
当我手中的电话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时, 一次准备不充分的直播报道开始了……
直播完毕, 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说台长对这次卫视现场直播的尝试非常肯定, 还“懵”着的我这才清醒过来。这次直播报道虽然有很多的遗憾,但却坚定了我对直播报道这种形式的认同,毕竟现场的震撼力是巨大的,“记录者”的价值应该在新闻发生的第一线体现。
20多岁的我,
看贵阳大十字30年变迁
《贵州新闻联播》记者 万力
不瞒你说,领导让20多岁的我去做贵阳大十字30年变迁报道的时候,我这个地道的贵阳人,马上回忆起来的,是第一次在百货大楼里看见进口的巨大的香蕉,还有小时候的梦想:把百货大楼的玩具都搬回家。
30年的时间,贵阳在变,大十字在变,我也在变。
在制作“大十字见证贵阳成长”时,我接触了几位亲手改变贵阳的人,他们都是贵阳的“老城建”,和他们聊起天来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一晃而过,我差点忘了还要把话筒触上去做采访。我顺着他们的话去想、去回忆,那是很温馨很惬意的感觉,就像重新拾起了童年的贝壳,在那些不断变化的地方,写满了我成长的坐标,也写满了这座城市成长的坐标。
做“大十字见证贵阳成长”让我了解到,有很多人,有很多地方珍藏着这座城市成长的轨迹,在黄老先生的照片里,在贵阳城市建设档案馆的电影胶片里都是如此。看到这些二三十年前的画面时我有一种掉眼泪的冲动,那曾是无比熟悉的街道,我甚至记得街边小贩的名字,并能爽快地说出他的名字,也许我当时就置身画面之中,我必定就在其中。我突然明白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存满了这座城市成长的轨迹,你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它却一直在那里。
还记得那天清晨,我一个人拿着摄像机来到大十字广场,我想采访一个市民,让他说说他眼中大十字的变迁。当我记录下一个又一个洋溢着朝气和微笑的面孔时,不论是老人或是小孩,他们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胜过万语千言。此时,我成了一个纯粹的记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