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守护神穿行在巴西最危险的丛林

骆昌芹

作为世界最大原始森林王国的巴西，有着许多珍贵的林木，所以导致近年来盗运者十分猖獗，为了扭转这样的局面，巴西国会于2007年3月制定了一系列保护森林的决议。2008年夏天，我们有幸和当地电视台记者一行走进巴西最危险的丛林。

走进巴西自然资源保护会，我们发现总检察官洛勃每天可不像别的官儿一样拎着公文包、衣冠楚楚地上班。洛勃“上班”必备一支9mm口径的自动步枪，工具包里还放着一支45口径手枪和足够摧毁一座可行20t卡车的公路桥的塑胶炸药。这些武器不是装样子用的，洛勃使起它们来是驾轻就熟，因为他肩负着保护全世界最危险的丛林——巴西亚马孙丛林的重任。

洛勃手下有1170名护林员，巴西850万k²的土地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其中，巡逻在亚马孙的280万k²土地上的400多人的任务是最艰巨的。别看巴西是个狂欢之地，“我们每年要失去至少3名护林员”，洛勃说。

他们是无名英雄，对亚马孙这片丛林覆盖的大陆来说，他们是最后的保护神。他们拦截非法砍伐的木材、逮捕盗猎者、扑灭林火、把入侵者送交法庭，但他们的努力却远远赶不上丛林被破坏的速度。

非法木材盗运者是保护会的第一大敌。亚马孙这块聚宝盆是世界上头号热带硬木产地，每年出产木材3 000多万³，价值高达10亿美元，其中只有14％允许出口。实际上80％的木材都是非法砍伐的，然后通过正规的木材公司“洗”出去。自然资源保护会的任务就是阻止这种恶性黑市交易。这就意味着要监察4000多个木场，检查数以万计的卡车、汽船。可犯规者的最高罚金只有2500美元。

在这个充满野性的地方，保护会每天的工作中都隐藏着杀机。就拿不久前洛勃的经历来说吧，那次洛勃的使命是找到在印第安人区内非法砍伐的价值极高的桃花心木的隐藏地。他们7个人乘3辆车，一路经过无数片燃烧的野火，绕过数以百计偷猎者留下的弹坑，等洛勃的小分队到达时，偷运者已经溜走了，但小分队还是截获了一部分来不及运走的珍贵木材。这些盗运者为了让木材能通过边境，居然还建起了一座25m长的桥。洛勃和他的手下用塑胶炸药把这座桥解决了——这是3个星期以来的第二次。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盗运者只要施点小恩小惠就可以买通部落酋长，而他们从中插一杠子，是件很招忌的事。在丛林区东部的伐木重镇，愤怒的砍伐人曾经把前来调查盗运事件的保护会的人员绑架了3天。国家公园的主管乔斯接到过许多恐吓电话，不得不将电话挂起，他甚至还教会妻子如何射击，以防不测。另一位护林人说：“我们到了镇里，旅馆没有房间，餐厅没有饭菜，我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护林人每天都要追踪神秘的盗运者、珍稀动物偷猎者和不法商人、非法采金人，保护这片处女地不受骚扰和破坏。他们常常几个月地在丛林中宿营。伴随他们的还有来自大自然的危险——成群的疟蚊、几米长的巨蟒，偶尔还会碰上一只眈眈而视的饥饿的美洲虎。

几年以前，国际名流们或许是真的关心环境，或许只是出于时髦，开始共同讨论如何拯救亚马孙原始森林。1992年，拯救的热潮达到顶峰，巴西当上了地球保护会的东道主，备受威胁的雨林成了那次讨论的中心议题。以绿色和平组织为首，人人都答应提供帮助。雨林的命运从此有所好转，疯狂掠夺式的砍伐速度开始减慢，林中烧荒的烟雾也逐渐稀薄下来。

但美好的日子如昙花一现。人类永远是大自然的第一破坏者，农夫、土著人和伐木工人再一次从边境线涌入，成片成片地烧荒，又一轮的破坏开始了。

人祸加上天灾，仅1997年一年，就有1.6万k²的树林在大火中失去；1998年又有1.8万k²丛林遭受同样的厄运，几乎相当于以色列一个国家的面积。卫星发来的照片显示，近几年来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洛勃坚持认为一“如果我们有更多的人力、更强的装备和更多的资金，破坏是可以控制的。”现在保护会的资金越来越短缺。15年前，每年的经费有2000万美元，2000年，总数已经缩减到300万美元了。

但是最近又有了新的希望，巴西国会通过一项决议盗运者将要判刑：提高罚金数目，最高可达3000万美元；没有绿色封章的木材不允许在市场上销售等等。世界银行的经济学家预言：“这个规定将在世界范围内强制推行，5～10年之后，没有绿色封章的木材根本就找不到市场。”不知道已经心力交瘁的洛勃和他的雨林守护神们能不能支持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