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泽
我有只猫,名叫阿黑。
我很喜欢我的阿黑,虽然它很丑,但看到它每天围在你身边喵喵地叫,像要告诉你好多猫的见闻,你就不会嫌弃它,相反,会越来越喜欢它,包括它的丑。
阿黑有一身漂亮的皮毛,黑白相间,黑的面积多些,脸是白色,胸脯上也是白色,远远看起来,阿黑神气得像位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绅士。
这位绅士拖着一条长长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那条尾巴对它来说可不是多余的,是用来平衡身体的。有了这条尾巴,即使阿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能迅速调整好姿势安全落地。
我和阿黑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们不仅一起玩耍,还一起看动画片呢。
经常是我坐在沙发上看,它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眼睛一眨不眨,如果我关掉电视,它竟会喵喵地叫起来。好像还没有看够呢。哈哈,我们看的是《猫和老鼠》,它把汤姆当偶像了吧。
每当夜幕降临。我的阿黑总是抱着电脑桌上的鼠标睡觉,哈哈,它以为那是只老鼠呢。
阿黑很顾家,扔到门口的垃圾袋,它总是用嘴咬着使劲往家里拖,以为是好东西,责备家人不该这么浪费。
阿黑很贪玩,晚上悄悄溜出去找别的猫玩,从不打招呼。半夜听到抓门声,妈妈以为是小偷,悄悄从猫眼往外看,没人,可一会儿门又响起来,妈妈大起胆开门,没人,低头一看,是我的阿黑回来了。哈哈,虚惊一场。
我一直与阿黑快乐地相处着,可是不久发生了一件让我很伤心的事:
阿黑在一次出去玩后,再也没有回来。我伤心得大哭起来,非要找回我的阿黑,我知道阿黑一定也会想我,也许它太贪玩了,迷了路。
我等了好多天,总盼着门再次被抓响。
我很失望,门是响过,可不是妈妈就是爸爸,不是我的猫。
在路上看到别的猫就会想起我的阿黑,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它还活着吗?我听说有人专捉猫,做成肉串冒充羊肉串卖,还听说有人逮猫做猫肉丸。每当看到炉子上的那些肉串,被烤得吱吱冒油,我就想,烤的是不是我的阿黑?
我有时又想,阿黑可能没有死,它换了主人,不知新主人对它好吗?家里有小孩子用脚踢它吗?会用手掐它的脖子,扯它身上那漂亮的毛吗?会给它吃它喜欢的火腿肠吗?桌上是不是也有个鼠标让它抱着睡觉呢?会像我这样喜欢它吗?我很担心,因为它长得很丑啊。
过了很久,我还是忘不了它,我的阿黑在哪里啊?每天放学我都会在楼下的十多只流浪猫里寻找。
也许是天意,那天,我果真看见了我的阿黑。
我远远看到煤气管道上坐着十几只猫,其中有一只很像我的阿黑。走近一看,真是它啊。我的阿黑长大了,变胖了,变粗野了。那件“黑色晚礼服”也变得脏兮兮的,它成了一只名符其实的流浪猫。我唤我的阿黑,它回过头,盯着我看,好像在努力回忆着,最后,像是认出了我,“喵”的叫了一声,跟我打招呼。可它始终没有走过来用头亲昵地蹭我的腿,让我像从前那样抚摸它身上的毛。
边上的几只猫站起来要走,阿黑也随着站了起来,我使劲叫它,要它跟我回家,它只匆匆看了我一眼,就同其它猫一起跑掉了。
我飞奔回家,哭着让妈妈帮我抓住阿黑,它是我的。
妈妈说,如果有人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去交朋友你愿意吗?我说不愿意。妈妈说,阿黑也不愿意,它长大了,要交很多猫朋友,它要自由,这样它才快乐。
我停止了哭泣。也许妈妈说得对,阿黑看起来是健壮了,眼光锋利、警觉,好像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我想我的阿黑是快乐的,勇敢的,至少没变成肉串。
现在,我还时常看到我的阿黑和它的伙伴们,出没在煤气管道和屋檐楼顶上,目光锐利,身手敏捷。
我想,不管它是在我家还是在流浪,阿黑永远是我的阿黑。它快乐,我就快乐。
江泓邹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