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污染 何时叫停

李学伟 仲 亮 王 丰

在勃利县城,南有化肥厂,北有焦碳厂,“天灯”常年点,熏人的废气常年排,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近日,勃利县勃利镇居民向本刊反映,地处该县南北的两家工业企业所排放的废气、废水,污染了当地的环境,对此,本刊记者进行了实地走访。

10月19日,记者赶赴勃利县。当记者乘车来到勃利县勃利镇的公路入口处时,远远望去,只见烟囱林立,“天灯”的火苗熊熊燃烧,所排放出的废气,弥漫了整个勃利上空。

随后,记者随机采访了一位出租车司机。张师傅,土生土长的勃利人,靠开出租车为生。据他介绍,位于勃利镇南面的是黑龙江农垦博兴化工有限责任公司,北面的是亿达信煤焦碳能源有限责任公司(下文称“亿达信”)。“像这样乌烟瘴气的天儿,在勃利天天如此。夏天洗完衣服晾在室外,不到一小时,就落上一层黑灰。”张师傅对记者说。“点天灯”的原因是“亿达信”无法将工业生产后的废气回收,所以只能靠燃烧散发。

随后,记者来到位于勃利镇西北角的亿达信煤焦碳能源有限责任公司。该公司旁的碾子河畔零星有几处农田,记者看到,农田里种植的玉米枯萎矮小。据农民何卫军讲,他们种田灌溉所用的水来自碾子河,这几年,“亿达信”洗煤之后的水都排放到碾子河里。何卫军带着记者来到其中的一个排水口,记者看到,该公司的排水口近一米宽,呈梯形,和公司只隔一条马路,土黄色的废水源源不断地排放到碾子河中。“这几年庄稼长的就不如别人家,说心理话,每当卖粮的时候我心直‘突突,因为,用这样的水灌溉出的庄稼,打出啥样的粮我心里太有数了。” 何卫军对记者说。

“这几天空气还可以,因为化肥厂(指黑龙江农垦博兴化工有限责任公司)没生产,如果生产,我们附近的老百姓就没好,那臭气熏得人头直晕。”家住化肥厂附近的王长有老人对记者说道。据他介绍,勃利镇地处盆地,每到冬天或雨天,由于气压低,这些废气就在上空弥漫,有时候化肥厂在夜间偷排氨气,冬天还好,门窗紧关,到了夏天,都不敢开窗睡觉,如果在户外呆久了,就感到头晕、恶心。

依据勃利镇居民所反映的情况,10月20日,记者来到了勃利县环保局。据该局副局长李长军介绍,2008年,省环境保护厅对“亿达信”环境违法案挂牌督办,整改后,该企业达到了督办要求,已经摘牌。黑龙江农垦博兴化工有限责任公司也属达标企业。随后,记者要求李副局长出示两家企业的环保达标书,李副局长称不能给记者出示。理由之一是,上面的数字和专业术语,记者不一定能看懂;理由之二是,勃利县委、县政府有宣传纪律,在没有县委宣传部许可的情况下,不能给任何媒体出示相关证明等文件材料。在记者一再请求下,李副局长拨打了勃利县委宣传部任副部长的电话,电话里任副部长对记者说:“这事儿还是别报道了,多家媒体曾经采访过此事,都未能刊发。”

任副部长的话,令记者回想起家住黑龙江农垦博兴化工有限责任公司附近的王常有对记者所说的一段话:“这两家污染企业是县里的纳税大户,是县里重点保护的单位,我们老百姓多次和有关部门反映这两家企业的污染情况,都未能解决,已经成为我们勃利‘老大难问题,谁也解决不了。”

(为保护当地百姓隐私,文中张师傅、何卫军、王常有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