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到这吧

林 敏

刚刚好,看到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1]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知道。

是我,是我,你不曾发觉。离你不远的我,是你眼里的小角落。

可我要怎么对你说。

你喜欢穿白色T恤,你喜欢听克雷格的歌,你喜欢穿白色平底鞋,你喜欢喝百事可乐。这些我都知道,也许,你会觉得莫名其妙。在你离开了以后,我多了留意,留意你的一切,即使只是这些而已。

我会在走廊上看你的侧脸,你转过头看我的时候,我可以假装得很不经意和你四目相对,然后迅疾逃离。我会在操场上看你打篮球,看你上篮的时候,我有那么点小激动,却只能揪紧了衣角继续跟身边的人说说笑笑。我会留意你停车的位置,下次会特意放在你的对面,放学牵车回家的时候,就可以跟你说,真巧,那明天见喽!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无聊,可我们好久都没说话了,我想念以前我们无话不说那时候。

幸好这些你都不知道,幸好,我还可以这样把你放在心里最隐秘而甜蜜的地方,一直到现在。

[2]

老师安排座位,你坐在我的后面,你用笔捅了下我的背说帮忙捡下笔盖,我们这算是认识了。我从未料及你会在我此后的时光里停留了那么久,存放了那么多关于你的记忆。至少在当时,我们只是前后座,没有过多的交集。

你的话很多,上课老在下面做小动作,跟同桌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我会嫌你烦,然后传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安静”,你看了就没说话了。下课的时候,你在后面唱歌,是《安静》,然后拍了下我的肩膀说,“是你点的歌,听不听啊。”

那时候,我的成绩比你好太多。在你被班主任训了一顿之后,你很殷勤地说,“前面的,以后帮帮忙,我得应付下老师那张嘴。”后来,每节下课你都会问我问题,哪听不懂,哪不会做,勤快得让我有些吃惊。

有天放学了,你还是拿着一大堆不懂的题目问我,一直快到六点。秋天,好像天暗的比以往早,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去取车一起走,一路上你调侃着你和你朋友一些好玩的事,我一直在点头,一直在笑,一直在急速心跳。你被风吹起的刘海,狭长的眼笑,夹带着温暖,到了我的世界。

你会在自习课的时候听MP3,你会塞给我一只耳机跟我介绍着克雷格,你会伴着音乐小声哼着,手指在课桌轻轻敲着,陶醉了我。

你会找我拿刚分下来的试卷比较成绩,你会因为一点点的分差跟我说都是自己太大意,要不然怎么会输给我这种笨笨的人,然后一直哀嚎。

你会用复读机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乐此不疲……

开始习惯有你的日子,开始在日记本里反复写到你和我的故事,开始把你的种种都刻画在脑海里。那时候的你,哪是几个排比句就可以概括的。

渐渐渐渐。你越来越重要。

[3]

看了太多小说,偶像剧,然后把我们对号入座。我暗自编排着我们的故事,在我的独角戏里。

我知道,这怎么可以。

他们说我们走的太近。后来老师便把你调到隔了我这好几个座位去坐,你说了声拜拜就不再了,不再坐在我后面,不再在我后面唱歌开小差传纸条看漫画听MP3。我也开始不习惯。

之后,我们没有同以前那样了。你不会问我问题,也不会把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你在离我几个座位的地方继续你的日子,好像没了我这个前桌,也没改变什么,你照样可以和另一个人聊得那么开,说得那么欢。我有点难过。

我知道,我想太多了。

我们只是同学,打了招呼擦身而过。你的表情我开始不认得,是不是陌生了,连个笑容都不想施舍。是我想太多了,你一定是碍于他们的蜚语,你还是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是我想太多了,是我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放错了,你不该以那种形式存在在我的世界,那样也许我会不顾及那么多,只和你做同学做朋友,做好朋友。都怪我想得太多。

[4]

后来的我们,就此没了交集。而我们的故事却还在我的信念里延续。我像个偏执狂,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现实中截止,却偏偏要让自己不好过,把记忆一遍一遍翻出来倒带放映,续写剧情。

你过得很好,毕业后我们还是在同一所学校,我看见你结伴走过,一直在嬉笑。你会不会忘记了我,这个你的前桌,把你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久。其实,只要你过得好,我也很高兴,也很幸福。

我想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给过我很美好的记忆,即使结局不是很戏剧。

我们就到这吧。

♥编辑/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