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

2008-12-29 00:00:00
会计之友 2008年6期


  时光如梭,转眼先生已经离开我们有10年了。10年间,我常会忆起忝列先生门下两年多的求学时光。
  我能跟先生学习想来还颇有些机缘。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在武汉大学读本科的时候就久仰先生学问,大四的时候王光远老师给我们讲《西方审计学》,第一堂课讲的就是先生的受托责任学说,印象十分深刻。1995年临近,我在武汉大学会计硕士毕业,当时就很想报考先生的博士生,我硕士的导师彭及时教授闻后也十分支持,并专门向先生推荐了我。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先生写了一封信,先生很快回复了,并确定了面见我的时间。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清冷的早晨,先生简单地了解我的情况后,就给我一份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刚发布的会计准则让我拿回去翻译,第二天一早我就把翻译好的准则送给先生审阅,先生没想到我这么快,在指出翻译的一些问题后就让我好好准备,指定了Arens的Auditing和Meigs的Accounting两本书要认真读。几个月的紧张复习考试后,我非常幸运地考上了先生的博士生,先生其后由于身体原因不再招收博士,我亦幸运地成为先生的关门弟子。
  我从1995年9月开始拜在先生门下时,先生已是82岁高龄,先生的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他的小书斋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到先生的小书斋聆听先生的教诲。那时,先生十分繁忙,总是有学生和老师来讨教和拜访,先生总是和蔼地给以详尽、满意的回答。在开始读博士的时候,先生就给我提出两个要求:一是不允许在读书期间到外面讲课;二是不允许到外面兼职,必须全部精力读书。我也严格按照先生的指示去做,全心全意读书,三年博士期间基本是三点一线:家—先生家—学校图书馆。三年的收获也是巨大的,在《会计研究》、《审计研究》等专业刊物上发表的论文有三十多篇。
  先生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全面的,从做学问到做人。他对我的教诲虽然有很多言教,但影响最大的,还是身教。言传身教,身教胜于言传,这也是传统儒家的教育方式。先生对我的影响至少有以下三方面:
  一是先生对学问有一种纯粹的敬仰和认真,我印象中先生的文章总是修改多遍才定稿,每改一遍就请师母沈老师誊写一遍。
  二是先生平时生活十分简朴,先生那时经常会留我在家里吃饭,饭菜通常都很简单,先生喜欢吃凉拌豆腐,买一盒回来也节约着吃,经常一顿只吃小半盒。先生那时收入在学校应该是很高的,但是他将这样节俭省下来的十万块钱捐出来建立“勤诚助学金”,资助家境贫寒的寒窗学子。
  三是先生除了会计、审计以外深厚的人文造诣,先生生前经常告诉我学会计不要只做会计匠,要广泛涉猎其他学科的东西,尤其是人文学科。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先生之言传身教,历历在目,当我工作、学习有懈怠的时候,总是愧疚不已。
  先生是大学者,给我辈以厚重和学养,同时还是一个有深刻关怀、深邃思想的大知识分子。大学者不一定是大知识分子,但先生二者都是,这在当代中国是非常稀缺的。想到先生,我就会想到荀子的那句话:“彼大儒者,虽隐于穷阎陋屋,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
  这样一位学富五车、德高如山、真性情的先生,注定会被我们永远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