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巴黎红磨坊的灰色记忆

2008-12-29 00:00:00
伴侣 2008年18期


  2005年夏,我和男朋友嘉柯一起到法国巴黎留学读研究生。本来,我对出国是不敢奢望的,但出身豪门的嘉柯说我的学费暂时由他来负担。这让我很兴奋,因为艺术之都巴黎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
  到了巴黎,我一下子被这座城市的绚丽多彩给迷住了。我们很快在蒙马特高地租了一套小房子住了下来,开始了富有异国情调的生活。法国是艺术之都,我觉得在这里不发展自己的艺术爱好太亏了。于是,我很快在一家舞蹈学院报了名,接受法国民族特色的舞蹈培训。
  我自幼就喜欢舞蹈,参加过很多舞蹈培训,功底还是比较深厚的。只是,法兰西人浪漫开放的性格融入到舞蹈中,和含蓄内敛的中国舞蹈截然不同,他们比较喜欢展示舞蹈中的人体美。这样的舞蹈刚开始我觉得有点害羞,然而在真正融入到舞的激情后,我却又觉得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正在我陶醉在这种全新的文化氛围中时,我和嘉柯却产生了矛盾。因为,有几次他晚上没事到学校看我练习舞蹈,看到我近乎赤裸地在那些男人堆里舞动时他接受不了,甚至有一次我和一个法国小伙子正练习舞蹈时,他冲过来一把把人家霸道地推开,拉住我就走。
  那晚,在争执不下的情况下,我和嘉柯分手了,他以为我在经济压力下肯定会去再找他,然而性格倔强的我却觉得自己绝不能屈服,我决定用打工来维持自己的生计。
  然而,打工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轻松。相对清闲的工作需要流利的法语,剩下的也就是到华人餐馆刷盘子或到制衣厂剪线头,这样的活要求不高,一个月据说做的好的话可以挣800欧元,然而这些活又脏又累,又极其枯燥无味,在耐着性子坚持了几天后我就放弃了。
  在我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在一次巴黎华人留学生联谊会上,我认识了在红磨坊兼职做服务员的女孩黎姿。黎姿说,红磨坊是艺术的摇篮。培育了劳特雷克等著名艺术家,能去那里是品位的象征。当她得知我会跳舞后,显得异常兴奋。
  那天,黎姿和我相谈甚欢,她还极力怂恿我去红磨坊兼职跳舞。黎姿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晚上9点在小广场前一下车,我就看见了风车叶片那充满动感的霓虹灯。那是一种醉人的深红,有诱惑的意思,仿佛时刻都在把人卷入。层次分明的演艺厅内,灯光不停地变幻,乐曲声时而低回舒缓,时而激越高昂。大家期待已久的康康舞上场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女演员闪亮登场,披挂着华丽的羽毛服饰或金属饰片,舞姿精湛而美丽,原始而高雅。我整个身心都沉浸进去了,甚至我都在幻想自己登上这座舞台舞出惊艳的舞姿了。
  在黎姿的帮助下,我成为了红磨坊的一个舞女。虽然我每个晚上都去上班,但由于我是兼职,每个月也就2000欧元左右,但这在留学生中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这让我略微有些成就感。
  周末的时候,我也会和舞团丹妮等几个女孩一起出去逛街。我注意到她们带我去的商店基本都是法国最豪华的品牌店,而那些东西价格更是贵得惊人,她们疯狂购物时,常常也会撺掇我去买,我不禁暗暗吃惊,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要知道她们的薪水也就4000欧元啊!
  当我问及这些问题,丹妮笑了,她说在红磨坊跳舞不仅仅是为了挣工资,而是为了多结交一些上流社会的男朋友!说完,丹妮暧昧地笑了。她告诉我,现在她有很多有钱的男朋友,这样她既能和不同的男人享受美妙多姿的性生活,又能分享这些成功男士的物质财富。可这样不是等于卖身么?这样想让我觉得羞耻,然而想起那些男人很多是有型的绅士,而且其中也有令我芳心乍乱的那种,我的心不禁又热血沸腾!再三思量后,我想我应该把握机会,只不过为了多挣钱,多结交一些异性朋友罢了!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在舞台上跳完舞后,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躲在化妆间休息,而是简单化一下妆,换上性感的衣服,面挂着得体的微笑在演义厅里转悠。刚开始,我先试着熟悉红磨房的常客,对那些对我感兴趣、献殷勤次数多的客人我会了解得更详细一些,其中包括他们的家庭背景、财产状况以及私人喜好,从而确定他们是否是值得我进一步与之交往。
  迈克30岁出头,长得英俊潇洒,是红磨坊的常客,他对我似乎很感兴趣。每次我一出现他就会挤过来和我聊天。我调查了他的资料,他是一位网络公司的老总,有上亿欧元的资产,而且为人和善,出手大方。我对这个人比较感兴趣。
  我和他交往频繁起来。刚开始,迈克带我去各种好玩的地方玩,并送我昂贵的礼物。那种挥金如土的生活是我从没有体验过的,让我觉得简直爽呆了!
  那晚,下班后,迈克带我走进了一家酒店。在酒店的大床上,迈克温柔地为我脱去了衣服,并一点点地亲吻我嫩滑的肌肤。第一次被嘉柯以外的男人触摸,我不觉羞红了脸。我羞涩稚嫩的样子让迈克更为兴奋,终于,他健壮的身躯覆盖了我……事后,迈克给了我一张1万欧元的支票。这让我兴奋不已。
  迈出了第一步后,我开始把目光放得更开阔起来。我会充分发挥自己欲擒故纵的本事,先吸引他们,让他们对我欲罢不能,然后在他们对我的兴趣达到高峰时才和他们上床。当然,在和这些人发生关系之前,我都会要求看他们的健康证,同时必须带安全套,我还没有疯狂到不顾自己的健康的地步。渐渐的,我的客人多了起来,我搬进了最豪华的公寓,过上了挥金如七的生活。
  频繁的出台让我身心疲惫,这样的生活我渐渐有些厌倦,由于难以放弃这种奢华的生活,我仍然在这个声色场厮混。研究生毕业后,我还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回国,还是继续留在巴黎。其实,中间嘉柯曾多次打电话找我,但想起当初他对我的薄情寡义,我便坚决不告诉他我住的地方。
  我像一只舞倦了的蝴蝶一样在红磨坊的男人堆中飞舞,虽然生活得奢侈而浮华,但心里总有一种无着落感。
  2007年5月的一天晚上,一位英俊的法国小伙要我出台。我和他聊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小伙虽不是很有钱,但很有趣,于是,我就跟他到了一家宾馆。
  在宾馆,疯狂过后,我打开床头的可乐,喝了些饮料。然而,我喝下饮料不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这时,门外又进来了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衣着普通,脸上写满猥亵的笑,一起向我扑来。我想反抗,然而却没有一点力气。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5个小时,中间那几个男人用各种方式凌辱我,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离开,临走还抢走了我身上的首饰和一些现金。我欲哭无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了家。我没有报警,因为我不愿意我的丑事出现在报纸上。让自己的亲人知道了我还如何有脸活下去呀!
  第二天,嘉柯给我打来电话时,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当嘉柯看到我憔悴不堪的样子后,心疼得不得了。我骗他说,我晚上路上遇到了劫匪。嘉柯的眼中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他说当初他思想保守,接受不了法国文化,以致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头,他很懊悔,现在他理解我了,希望得到我的谅解!我扑到他怀里痛哭了起来。
  嘉柯很快办理了回国手续,带我离开了巴黎。
  2007年8月,我和嘉柯结婚了。婚礼上,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像天使一样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和嘉柯站在了一起,心却激动不起来,我感到在荷尔蒙的过度消耗中,我的心早已苍老了。我知道我早已不再纯洁,但我希望这场洁白的婚礼能洗去我身上所有的污秽,让我找到生活新的起点,开始我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