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

刘统志

龙泉广场下完客人，运气不错，又有人拦车。

小郭偷偷地端详了这位小姐，不算美，但五官分明；两排长睫毛像围着湖泽的小丛林；弧形分明的双唇，很有个性地紧抿着。她斜倚在后座．似乎很累很累。

车行一半，小郭在镜中，忽然看到她潸然泪下，就像一枝带雨的梨花，惹得小郭顿生说不出的怜爱。

“探病吗?小姐。”

“……”拭干了泪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病情如何?”

“弥留。”她沉重地吐出这两个字，双眼又盈满了泪水，叫人好不心疼。

小郭是见过弥留的病人的，和死人只差一口气。小郭心想她一定急着见这个亲人，慢一步说不定就会阴阳永隔。

于是小郭加足马力，闯了一个红灯又一个红灯，甘冒被警察罚款的危险，只是想帮她一点忙。

嘎——医院到了。急踩了刹车，油然而生的英雄感，使小郭无比骄傲。好啦，现在就等着她说谢的话语了……

谁知，啪——记清脆的耳光响自小郭的左頰。她原本姣好的脸孔变得铁青，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一句话：“都是你们这些没道德的司机，专抢红灯，否则，我爱人他不会被撞得奄奄一息，躺在医院里!”她像丢垃圾一样把钱扔在小郭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