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和小马的幸福生活

艾　妃

相互温暖是一种天长地久的幸福。

我和妻子领取离婚证的那天，1 0 岁的小马一直躲在自己房间，不肯出来。“妈妈别走！”我听到走廊里传来母子俩的哭声，我的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小马掀开我的被子躺下，学着我的语气说：“睡吧，早睡早起长大個。”我忍不住笑了。

冬天，我和小马每天穿着羽绒服，骑在摩托上，像两只大熊。我把他送到学校门外，叮嘱道：“小马，认真听课！”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嚷：“老马，骑车小心点！”

小马是个快乐的小孩儿，我们去玩时，看到别人都一家三口，他从不流露出羡慕的样子，还会跑上前问：“你的棉花糖在哪买的？”直到我发现他枕头下的照片。

那是他妈妈很多年前照的。我知道，小马其实很想念妈妈。我们离婚后，他几乎不再提起妈妈，这对一个孩子是多么苛刻的事情呀。他说：“爸，其实我挺想我妈，我就是怕说出来，你会伤心。”

那天，小马的班主任让我到学校去一下。原因竟然是小马在厕所里抽烟。我抬起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他险些摔倒，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老马，如果你现在城使城使对我说，你以后把烟戒了，我就戒！”我愣住了，他忽然就哭了起来：“爸，我们教务主任被检查出肺癌了，是抽烟害的，你要是不戒，我也学抽烟，要死，咱俩也得死在一起！”

很久以后，有热心的朋友帮我介绍女朋友，我试探性地问小马：“再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他正喝水，含在嘴里半天，说：“老马同志啊，你也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一次家长会后，小马的班主任说小马上课时搞小动作，和别人传纸条被没收了，上边写着：你回家问问你妈单位有没有单身女性，给我爸介绍一个，不用太漂亮，过得去就行，你知道，我爸样子长得也很谦虚！”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回家和小马对证此事。他嘻嘻哈哈地承认，还强词夺理地说：“爸，和你说真的，下次去约会，先别和人家说你有个儿子，这样效果可能好点。”

我揽过他的肩，没再说话，喉头发紧，当时就决定，再也不去相亲了。前段时间，小马天天哼着一首歌，他哼的是：“老马，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我们死也要在一起！”这是小马给我的承诺，父子间的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