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与黑雁

怀　夏

一个雪后的早上。在靠近马里兰州牛津镇的地方，我的一个朋友正在一扇巨大的窗户旁摆放早餐餐具。透过窗户，她正好能够俯视特爱温河。

突然间，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贴近结霜的窗户向外仔细看去。她不禁大声叫道：“那儿有一只黑额黑雁。”她走到书柜前，取出了一副望远镜。镜筒中，她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黑额黑雁，它一动不动，翅膀紧紧地收合在身体两侧，双脚已经被冻在了冰里。

这时，从昏暗的天空飞过来一队天鹅。我的朋友注视着这队天鹅。领头鹅转向了右边，随后一队白鸟渐渐地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圆圈。这个白色圆圈从高空往下飘落，最后降在了冰面上。我的朋友不禁站起身，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原来天鹅们将那只冻在冰上的黑额黑雁围住了，我的朋友担心那只命在旦夕的黑额黑雁或许将在一群天鹅的利喙下变得千疮百孔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利喙却在冰上啄了起来。长长的脖子时而抬起，时而弯下，一次又一次。过了好长时间，冻住黑额黑雁的冰河变成了一小块冰坨。天鹅们于是随领头鹅再次腾空而起，以圆圈状盘旋在空中，等待观看它们的劳动成果。

黑额黑雁抬起了头，使劲拽着身体，终于它挣脱了冰坨站在了冰面上。黑额黑雁慢慢地移动着大大的蹼脚，空中盘旋的天鹅望着它的每一个举动。这时，黑额黑雁好像叫了一声：“我没法儿飞了!”只见4只天鹅飞到它的身旁，用坚硬的长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蹭它的翅膀，拱它的身体，啄掉它羽毛里的冰块。

黑额黑雁极力地伸展着双翅。当翅膀最终完全展开后，4只天鹅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随后，这队天鹅又以完美的阵式继续向东的旅程。

在它们的身后，获救的黑额黑雁快活地飞上了天空，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它紧跟着天鹅，加倍抖动着双翅，终于赶上它们，并变为了那条优美线条最后的一个点。

我朋友的视线一直紧随着这群鸟儿，直到它们消失在远方树梢的后面。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