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饕餮里，我是一条架在欲望火焰上烘烤的鱼

雪小禅

她如A片中的女主角，大呼小叫，没完没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天晚上直到天亮还没有结束，白松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叫她妖精，说，你就他妈是个妖精。因为在他不行的时候她缠住他的颈子说，我还要。

白松落脱口而出：婊子，你应该让三个男人干。

莫娇莉嘻嘻笑着，声音娇喘着，你以为没有过啊。

这句话刺激了白松落，他发了疯，最后的结果是变成了一摊烂泥，第二天公司开董事会，他第一次迟到。

白松落是因为莫娇莉才把手机声改成《你快乐所我多快乐》的。王菲的歌，嗓子很尖，无所谓地唱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他电话多，所以，每天听无数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一听，就想起莫娇莉来。

一想起莫娇莉来，就想上床。

这是条件反射，太正常的事情了。男人都是喜欢刺激的女人的，如果她再美丽，如果她再风情，如果她再长得像初恋情人。

这些，莫娇莉都有。

虽然她是欢场女子，虽然她看起来一点没文化没素质，可上过她的床之后，白松落下不来了。

在此之前，他和静妍很安静，过程中一点声响也没有，好像整个世界就应该是寂寞的，可他看过很多A片，那里面的女人不是这样的，特别是日本女人，叫着厉害，那种隐忍的叫，似一只小兽一样。忍不住了，可是，还是快乐的，还是要叫的，于是，男人更凶狠。

他无法在静妍身上得到这样的快乐。

这让他想起宝莲来。

宝莲是他不要的女人，很妖艳，大学里，是最浪的一朵花。这是当时男生宿舍里给她的封号，不叫她玫瑰不叫她海棠，他们叫她，浪花。

他动了春心，居然看上了宝莲。

这种欲望越来越臌胀，臌胀的结果是有一天在路上拦住了宝莲，他如阿Q对吴妈说，宝莲，我要和你困觉。只不过，他不过困觉改成了做爱。

宝莲呵呵笑着，因为没有遇到过这么生猛的男人，她把手搭在白松落的肩上，你会吗？呆子。

白松落用自己的一等奖学金为宝莲买了一只水晶项链，一周之后，桃花盛开。在那片学校后面的桃林里，白松落不再是处男了。

所有想象的风流快活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可是，他仍然感觉兴奋难当，宝莲叫得厉害，好像桃花要开的声音，他有点晕，觉得自己做不了她的主人，可还是喜欢，喜欢得要死了一样。

不久，他大学毕业了，他没有要宝莲。宝莲回到从前的小城做老师，而他则留到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一年之后，他被选为乘龙快婿，娶了静妍，静妍的老父亲是这个城市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三年之后，白松落做了投资公司的副总，又过了两年，他成了八个公司的董事长，这一切，拜静妍所赐。

白松落来跳舞唱歌喝酒，与一般有钱人并无二至。当莫娇莉进来时，白松落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当时时来三四个小姐，但白松落呆了呆说，就她吧。

他指的是莫娇莉。

怎么会那么像呢？

太像了。这个女孩子，完全是宝莲的翻版，只不过更年轻更骚了。她坐在他大腿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胸前的蓝球在眼前晃动着，伸手可及。

白松落的火一下就点了起来，他把她压在身子底下，莫娇莉吃吃地笑着，越笑，他越觉得起来亢奋。

他顺手把茶几上的酒倒在她的乳罩里，她尖叫着，他更兴奋了。这尖叫刺激了她，只一把，他就撕开了她的内衣，是黑色的，蕾丝。

静妍不是，静妍只穿纯棉内衣，白色，永久的白色。

这让白松落十分无可奈何，白松落说了一次静妍，静妍说，我又不是鸡，你别这么下流好不好？连谈话都索然无味。

可白松落知道，他离不开静妍，不是身体离不开，而是整个人离不开，他从农村出来，从最底层出来，如今是每天宝马香车开着，五星级酒店住着，吃着鲍鱼还嫌烦，他是回不到过去的。

后来他总是想宝莲，于是偷偷去过那个江南小镇，当他看到早晨一个女人提着马桶出来，披头散发，身子胖了，没了腰身，当宝莲回头看到他，逃得比他还要快，他知道，他和宝莲的一切了gameover了。

莫娇莉是宝莲送给他的礼物吗？

那天他把她带到酒店里。五星级酒店，他的私人办公室。之前，他一直是好男人好父亲好儿子，定期带妻子去国外度假，送儿子学钢琴，把乡下父亲接到城里来，他是所有中产男人的楷模。他有过艳遇，但只是逢场作戏，不至于到上床的地步，那些女人的眼神，是盯住他的钱袋子的。

莫娇莉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长得似宝莲。

她走过来，端一杯红酒，她只当他是开了这个房间的，却不曾想到，这家五星级酒店都是他的，所有的房间全是他的。

她从包里掏出杜蕾丝，给他戴，他摇头，宝贝，我不喜欢的，我不喜欢这种东西，好像穿了雨衣。

那我的价格就高了。她撒娇说，要翻三倍的。

好，他把玩着她的乳房，突然一翻身就做了她的主人。

她如A片中的女主角，大呼小叫，没完没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天晚上直到天亮还没有结束，白松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叫她妖精，说，你就他妈是个妖精。因为在他不行的时候她缠住他的颈子说，我还要。

白松落脱口而出：婊子，你应该让三个男人干。

莫娇莉嘻嘻笑着，声音娇喘着，你以为没有过啊。

这句话刺激了白松落，他发了疯，最后的结果是变成了一摊烂泥，第二天公司开董事会，他第一次迟到。

他准备送一个两室一厅给莫娇莉。

他准备让她只为自己快乐。这样的女人，真是天生的尤物。

晚上，他的手机响了，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是莫娇莉。

莫娇莉懒懒地说，你整得我好惨啊，我一天没有起床，懒，你买点吃的送过来，我想你了，我想要了……她的声音低缓而诱惑，白松落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开了车跑到超市，胡乱选了一些东西。车上给静妍打了电话，亲爱的，我在海南出差，下周回来，他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人生得意需尽欢啊，然后又告诉秘书，这两天不要找我了，我不舒服。

打开门的刹那，他呆了。

门前站着雪白佳人，刚刚沐浴出来吧，只在腰间围了一条透明的粉红纱巾，白松落叫了一声妖精就扑了过去，买来的东西落到地上，沙发底下有一只鲜艳的西红柿，正在目睹沙发上的一对男女不停地纠缠。

贪欢，太贪欢了。白松落事后看着沉沉睡去的莫娇莉，觉得自己重新活了一遍，三十三岁，他终于觉得自己是个痛快淋漓的男人，这，很难得。

给她的钱越来越多，白松落得刚认识莫娇莉时莫娇莉还穿着一些杂牌子衣服，现在，她穿几千块一件的衣服，白松落想，这个婊子，应该满足的，一年之内，他花在她身上的钱有几十万。

不，一切刚刚开始，莫娇莉开始张口要，今天这明天那，他不烦，因为，女人向男人讨钱花是一种快乐。静妍从来不和他要钱，而是以蔑视的眼光看着他，是啊，眼前一切拜她所赐，没有静妍，就不会今天的白松落。

这样的结果是他和静妍的性事的衰败，像一朵还没开的花，只有蓓蕾，还没开就慢慢枯萎了，他在静妍的身上是无能为力的，总觉得欠疚，越觉得愧疚，越是不行了。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好说。关键是，有些事情，用钱摆不平了。

和莫娇莉在床上正激烈时，她忽然停住说，白松落，我们结婚吧。

他一愣，当下糊涂地说，行。

于是继续。

下了床，莫娇莉仍然说，白松落，我们结婚吧。

他点了一支烟，看着莫娇莉说，胡说。

简直是胡说。他怎么可能娶莫娇莉呢？虽然喜欢和她做爱，可这和结婚是两回事啊，她出身暧昧不说，光做这一行就好几年了，说到底，他是圈子里的风云人物，他有钱有权力，是电视上的明星。

但莫娇莉要他和她结婚。

她也点了一支烟，叫着他的名字，白松落，我知道你是谁，开始不知，以为你就是一个有钱人，现在，我不想要钱了，我想要人，而且，也让你要人，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种。

白松落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神态镇定的女子，那与莫娇莉在床上完全是不一张脸，此刻，如此地冷静和不动声色，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玉珠一般的字，砸得他心有些慌。

不要和我玩这场游戏，否则你会觉得不好玩了。白松落说完这句话，穿上风衣走了，秋天了，有点冷，呆在房间里还不显，走出来就冷了。

喝了很多酒，醉了，倒在吧台，电话又响了，永远是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莫娇莉说过，这是两个做爱的男女说的话，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白松落无限的伤感。

还是莫娇莉，她说，如果你还不答应我，我就要告诉许静妍。

白松落的酒激灵一下醒了。

他说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莫娇莉，亲爱的，等着我，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那天，他理了新头发，镜子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还是那么自卑，桃花树下，他做不了宝莲的主人。

他准备了几张卡，一共一百万，他还准备了三个男人，选择哪个，就看莫娇莉的造化了。

来开门的，仍然是这个温软的女人，在他的身上。

一粘她，白松落就完了。

从床上，到地上，再到客厅到厨房，所有能做爱的地方他全都做了，并且把一瓶奶油撒到莫娇莉的身上，然后如A片中那样，一点点吃掉，吃到她尖叫。

精疲力竭，他说，一百万，行吗？

她仍然是清醒的，摇头，说。No.

他拍了拍她的肩，娇莉，我真舍不得。

他说的是舍不得，他怎么舍得呢？可是来不及了，舍不得也来不及了。穿了衣服，他说，明天我再来，会有结果的。

到了楼下，他打了电话，给三个男人，他说去吧。

然后他把车开到了离那栋楼很远的地方，给莫娇莉买的楼是新楼盘，住的人不多，当初是为了远离静妍，用莫娇莉的话说，是为了方便她尖叫吧，所以，她的叫声总是很大，因为隔壁没有人。

现在，隔壁也没有人，上下左右都没有人，她怎么叫都没有用的。

三个男人啊，三个啊。也是一百万，他会把一百万给他们，他们问过他，可以玩吗，还是去了就干掉。

随便。他说，你们随便。

他想起和莫娇莉看的那个A片，三个黑人，巨大的生殖器，那个女人愉悦的尖叫，莫娇莉羡慕的眼神。

三个啊。他狠狠地想着，抽着烟，胃一直在痉挛，白松落这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他一点东西还没有吃。

两个小时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他能想象莫娇莉的表情，先是恐怖然后是顺从。

之后呢，之后呢。

三个男人出现在白松落面前时，他把卡递了过去。

完了？他说。

没完，其中的一个男人说。

他刚想再说话，一根铁棍子砸了下来，另一个男人说，那个女人比他聪明，让咱玩了还给咱钱，这个傻逼，捞他娘的一百万……他想挣扎，另一根棍子砸了下来，整个世界全变成了一片红，红里有一个人，白亮亮的，没穿衣服，是莫娇莉，他还想扑过去，可就是过不去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一遍遍地响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责任编辑 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