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汝佳
1998年,是我执政最糟糕的一年,因为个人丑闻使我的政治和家庭几乎崩溃,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几乎被打垮,内心世界一片黑暗。
1998年1月26日,我在电视上做了声明:我没和那名女子发生性关系。但是后来美国民众却发现,事实和声明截然相反!1995年美国政府裁员,很少有人能进白宫,我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遇见了莫尼卡·莱温斯基,并在11月至次年的4月因公务与她接触过几次,后来她离开白宫到五角大楼实习。随后的10个月则没有见过面,但我们经常电话联系。1997年2月,莫尼卡和客人一道于晚上来录我每周一次的广播演讲,我和她独处了大概15分钟。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那年春天,当我再次看到她时,我说那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自己的家庭也对不起她。
我当时愚蠢透顶,我羞耻难当。弹劾总统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却竭力掩盖事实真相,保护家庭及自己。但我必须继续工作,对任何人都隐瞒事实真相,包括希拉里、切尔西、下属和内阁、国会朋友、记者以及美国人民。我的生活已失去平衡,内心充满仇恨。8月15日及星期六早上,大陪审团的证词让我的前途有了一点光明,经过一夜痛苦挣扎,我终于向希拉里道出事实真相,及我和莫尼卡·莱温斯基的关系。她既吃惊又生气,而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她和切尔西,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避免伤害自己的家庭并且保住总统的位置。我现在仍不明白当时怎么会干出那种蠢事。
不过理解来得太迟,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和希拉里的关系都不好,我把事实告诉女儿切尔西时,情况更糟。迟早孩子都会发现父母关系并不完美,不过这种事发生在总统家会更糟。切尔西一直认为她有个好父亲,不过她现在必须明白她的父亲不仅做了错事,而且还隐瞒了她。我很害怕自己会失去家庭,最主要的是会失去女儿的爱和尊重。
为挽救自己的婚姻,我和希拉里分别寻求心理咨询,每周一天,历时一年。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敞开心扉,公开谈论自己感受、经历、生活的态度、爱情以及自然关系。我并不喜欢自己的过去,它让我痛苦,必须面对不幸的童年和痛苦的成长过程。而且我知道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愤怒、孤独,我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感到羞愧,但却没有任何借口。经过长期心理咨询后,希拉里和我开始交谈,我们又重新认识彼此。我一直很爱她,但我对她却不够好。我很感激她有足够的勇气寻求心理咨询。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够挽救自己的婚姻。同时,我仍然睡在和卧室相连的起居室的沙发上,我读了很多书,思考了很多问题。沙发很舒服,但我并不希望一辈子睡在这里。
也许是我挽救自己婚姻的毅力感动了民众,性丑闻并没有影响我的连任。当我最后一晚待在椭圆形办公室里,我想到自己曾把玻璃物放在两个睡椅间的咖啡桌上,里面有一块尼尔·阿姆斯特朗1969年登月时带回的岩石。过去,人们在椭圆形办公室里谈论什么,我都会打断他们说:“你看见那块岩石了吗?已经有36亿年了。我们刚刚经过它,让我们安静下来继续工作吧。”那天黎明,当我返回白宫住所取希拉里和切尔西的东西时,我才想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出椭圆形办公室。
(龙沙冷月摘自《海上文坛》图/朱慧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