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胡　缤

孙女背着书包隔着老远就在喊：“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笑盈盈的从屋里迎了出来，“回来了啊？学校最近伙食怎么样？以前常缺水的情况有没有好点？”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擂钵来，放上些芝麻、茶叶、花生，擂起了擂茶。

孙女把书包放进里房，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仅离奶奶一两米处的地方。“最近没缺水，伙食还不就是那样，读毕业班真累！”孙女坐在椅子上舒服地伸了一下懒腰，伴随着古老的椅子苍白无力的吱吱声。

奶奶看着孙女疲惫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擂茶。

“他爷爷，你去对面买点肉和排骨。田田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学校也吃不到肉，菜也没有什么油水，都是些大锅菜也不怎么干净。”奶奶叫一边的爷爷。

爷爷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自从上一次莫名其妙昏倒后，在医院里查出了好几种病。可倔强的爷爷坚持不去大医院里检查，只在家休养，也只吃些补药。

爷爷颤颤巍巍的背影让孙女有些心酸，“我去吧，爷爷。”孙女便起身了。

不一会，孙女便回来了。奶奶把一大碗茶端到孙女手里，“好好喝一碗，学校可吃不到。”

孙女双手接过茶，连忙喝了起来。她从小爱喝擂茶，虽然没有放糖。她也不喜欢糖，因为这样茶里才有奶奶的味道：一辈子朴素而又任劳任怨。

喝完茶，孙女拿着钥匙从奶奶的小屋到自己的大房子里，房子里很空，很凉。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电视机和VCD等几个插头都拔了下来。孙女知道这是细心的奶奶怕打雷将电器烧坏了。

孙女把书包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她想起了爸妈，房子建了很多年了，建好以后爸妈也没有长住过，爷爷奶奶也一直不愿意住进来，他们宁愿守着他们的小屋，两间用红砖砌成的小平房。

“田田，吃饭了。”

芹菜炒肉，白萝卜炖排骨，这都是孙女最爱吃的菜。

奶奶不停地往孙女的碗里夹菜，自己却只吃上午剩下的南瓜。

孙女有些惭愧，鼻子酸酸的，只低着头吃菜。

第二天，孙女就要去学校了。奶奶早早地就起床了，做好了饭，一大早还擂好了茶。

吃完饭后，孙女收拾好东西。奶奶拿着一包苹果、桔子尽往孙女的包里塞。孙女要推辞，因为这些东西太重了。奶奶却坚持说要她拿着。

奶奶的身子仿佛是风中的小草，单薄却又经得起风吹雨打。

车来了，奶奶把孙女送上了车。“好些读书！”奶奶嘱托着。

车窗外奶奶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充满希望的眼神却清晰地印在了孙女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