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斯
如果真的说过那么蠢的话,我现在收回。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离毕业上高中还远得很呢。遥遥无期!”可现在,我发现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时间把一切都向前推去,没有停止过。呵呵,你看,我又说出了这么蠢的话。失落就这样满满地溢出我的心底,我无奈地苦笑,赶忙把头向上仰,看着天花板。不然,我的眼泪就会不听话地“离家出走”喽。
中考过后,这帮在一起三年的同窗,我想,很快就会各奔东西了。只希望他们会和我一样,即使很长时间以后,都不要忘记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最后几次回到三中,总会看到那个熟悉的操场有很多学弟学妹埋头苦练体育。不自觉地将想起我们汗水淋漓地备战体育。看到他们累得快要死掉的样子,真是深有感触啊!
知道吗?烈日下,我们曾经就是这样被逼迫跑楼梯上上下下15趟。众姐妹气喘吁吁地咆哮道:“这六楼怎么这么高,下次一定要炸掉几层。”但是在班主任恶狠狠地“逼视”下,不得不跑到要吐为止,最后以欲哭无泪的表情告终。
最可恨的就是800米长跑。我们不停地喘着粗气往前跑,可似乎总也跑不到尽头,汗水一滴一滴地砸在迈过的地上,清晰入耳。那种榨干全身体力、虚脱窒息的感受,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一辈子也感觉不到。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只巴望这快点结束,可看到眼前的画面,我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只有全身的汗水和那盐度极高的衣服才能证明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吧?
那个傍晚,因为我提前通过800米测验。第一个满头大汗地跑回教室休息。黄昏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把教室的课桌镀上一层金。头顶的破旧电扇不知疲倦地转着,发出欢快沉闷的响声,透着丝丝悠闲,那转动的影子在课桌上忽明忽暗。大家的课本、书包和外套凌乱地堆在课桌课椅上,几个旧旧的篮球静止在课桌的脚边,整间教室都充斥着努力和安静的气息。
这样的画面安静而美丽。我想,即使很多年后,我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让我屏息凝视的时刻。广播里放着蔡佳淳的《依恋》,柔柔的,带着些许的忧伤。抬头,看到黑板上那个倒计时,上面赫然写着“24天”,我开始依恋了,这最后的时光……
毕业晚会那天,大家的脸上或轻松,或不舍,都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的报考学校。我不语,含笑静静地闭上眼睛。问了又有什么用,还是让眼泪先回去再说吧。猛地惊醒,原来我是那么热爱这个班级,对三年又是那么的不舍。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喜欢我两年的男生原来站得离我这么近。他正看着我,眼里有丝丝忧伤吗?我不清楚。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正视他,在这之前,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被误解成什么。虽然这样那样的事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我始终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有些事只会越抹越黑。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策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嘴角上扬,给了他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表示。他反倒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自然地冲我咧着嘴。呵呵,现在看来,他长得并不难看。想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他面前,嘴角勾出一条很漂亮的弧线:“谢谢你的喜欢。其实可以做朋友,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许久,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做朋友!”释怀了,虽然还有些忧伤,但我们都还小,只做朋友,真的挺好!
那晚,我们怀着五味交杂的复杂心情用可乐代酒,聊得天南地北,唱得惊天动地……亲爱的朋友们,结束这晚,是不是真的曲终人散,各奔天涯了?以后,还会再见面吗?再见,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见?
“你这孩子,仰着脖子发什么呆?”妈妈嗔怪道。这才发觉,我仰头有老长一段时间了。好疼啊,不然怎么连眼泪都出来了呢?“快点把行李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北京了,今晚还什么都没干,真是的。”妈妈在不停地唠叨。“好。”我随即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当一切结束后,我要给自己一个假期。是啊,面对的是过往所有的记忆,这一段路走完,告诉自己,要转弯了!所以,我决定,勇敢地转身离开,旅行回来,让一切重新开始。
编辑/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