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小雅吧,今年26岁,结婚刚满一整年。都说我是“早婚”,确实。和我结婚的男人叫宇,是大我一年的师兄,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认识的。就像所有大学的爱情一样,开始的简单、单纯的浪漫,记得那时候,我平均每天能够收到80余条宇的短信,“乖乖,起床没?再不起来打pp了,我在你宿舍楼下,给你5分钟,快下来吃早餐!”“乖乖,我想你了。”“乖乖,今天晚上逃课吧,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短信里,句句传递着他的温暖,在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下,我很快委心于他,不久,便委身于他。那天,只记得宇像疯了一样在我身上发泄,让我觉得有点陌生。没有想象中的快感,除了有点疼之外。最后,宇趴在我身上,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小雅,毕业后,嫁给我吧。
03年,宇应聘到一家知名企业的人力资源部工作,自从宇上班后,显得忙了,对我的关心少了很多。04年,我大学毕业,来到他工作的城市,随便找个媒体,做了记者,我们租了一间房子,住在了一起。当我也开始顾及工作时,我们之间的情爱更少了。这个城市是孤独的,还有这样那样的压力折磨着人们,在这里,仿佛就我和宇两个人相依为命。就这么顺其自然的,我们走进了婚姻。
婚姻也是一门学问,要学的东西很多,当两个都没有经验的青涩“学生”迈入婚姻时,一定会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打倒,尤其,再夹杂上工作压力之类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们开始吵架,原本单纯的爱情,不单纯了。两个人在婚姻中争夺着底盘,谁都没有想过忍让,可能,真的还不懂如何去忍让吧。
晖是我在一次采访中熟识的。当时,我有篇关于“有偿新闻” 的采访需要配有官方意见,好不容易通过局里办公室联系到宣传部副主任,冒失的跑过去,才被告知他临时有事情出去了。可是,晚上就要安排排版,稿子必须弄出来,想电话采访又打不通他的手机,和办公室工作人员商量该怎么解决,他们的意见竟然是:没有办法,工作程序是这样的,只能等等看。心急如焚的我恍惚看见门口闪过一个人影——王晖?副局长王晖?管他什么程序呢,先抓一个再说,我跑了出去,大喊一声“王局?”几米之外的那个男人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来,愣了一下,微微一笑。“你是?……”我小跑过去,“王局,我是日报的记者赵小雅,今天有个采访,您看……”我一口气说明了“紧急情况”,也把想采访他的想法说了出来。王晖思考了2秒钟,又笑了,“好吧,你和综合处打声招呼,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转身走了。那天的采访很顺利,采访后,王晖在一张便签上写上了他的手机和msn,递给了我,说,有事就找他。
是的,事情还是那么顺理成章。回单位后,我加了他的msn,说,日后一定请他吃饭表示感谢,他发过来一个笑脸。网络就是这样,沟通起来很容易。有了msn,我渐渐和王晖拉近了距离。
日子还是照样过。宇还是那么忙,工作的压力使他老在家里叹气。我呢?工作上照样忙忙碌碌,不过,有了一位“前辈”的指点,进步很快。王晖时常在msn上给我工作一些指点,还给我爆料一些内部新闻,有时候也会批评一两句,“毛糙丫头,办事谨慎点……”就像一位叔叔,或许比叔叔的感觉多一些。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背后有一位“高人”。有一次很偶然的机会,社领导带我出席一个官方活动,酒桌上恰巧见到了王晖。社长让我去给王局敬酒,几分酒劲后,王晖情不自禁的把他酒杯的酒倒进我的杯子里,“替我担点……”,从那时侯起,社长经常会带上我出席一些官方活动,一般,在活动中会见到王晖。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次和宇的吵架后被打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件生活中的小事,可能对男人来说,是小事吧。那天晚上,宇带着满身酒气回家,推门而进,把我按在床上,“小雅,帮我口交吧。”我一把推开他,“看你喝成什么样子了,还没洗澡呢……”“他妈的,我没和他们出去找小姐,直接回家了!你倒好,小姐都没你这么多事,干不干?”边说,边按我的头……我挣脱出来,嘶吼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能不能尊重点?自私的家伙!”宇甩手就一巴掌,“要你何用,你给我滚……”我呆住了,出了“家”门。
这个城市的夜晚是冷的,晚上11点,一些打工的人溜达着,一些花枝招展的三陪小姐招揽着客人,人们看我的眼光很异样,还有男人向我吹口哨。其实,宇的一巴掌,让我脑袋空白了,什么也不想,也想不起来,世界好像塌了一样。手机好像响了两次,我没接。路边有个网吧,走进去。里面90%都是流浪的男人,不论是身体流浪还是精神流浪。我脸上带着泪,惹来不少眼光。上了msn,上了QQ,其实,心里是想见到宇的,希望能在网上遇到他,强迫自己接受一个理由,哪怕一个也好,可是,宇没在。
“毛躁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晖。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我好怕……这里那么多人,我都不认识……”我胡乱敲打着键盘,语无伦次的发着消息。
“你在哪里?”
“我在网吧。”
“没在家?”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想要那样一个家。”
“傻丫头,到底在玩什么?”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
……晖沉默了几秒钟,
“这样吧,你上次还没请我吃饭呢,你来请我喝咖啡。”
“我没钱。”
“呵呵,我接你,你请我,我埋单。”
“我在汇源路的蓝色印象网吧。”
“好的,15分钟我就到,你别乱跑……”
20分钟后,晖摸着我有点红肿的脸,在他的车上。
“你会强迫你老婆给你口交么?”我发疯似的问他。
“啊?哈哈哈……”晖笑了,我却哭了,哭的那么伤心,撕心裂肺的。
那晚,晖开车出了城,在一个打开车的天窗,就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吻上了我。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出于期待,我没有拒绝,第一次,和宇之外的男人发生了关系。那双有点粗糙的手,还有皱纹的脸,让我暂时忘记了不快。晖和宇不同,除了温柔外,还有厚重的体贴,我感觉自己一点一点的被熔化掉,被分解掉,真想就那么散开了……脑袋里质问着为什么宇会这么对我,身体却皈依了另外一个男人。晖宝贝似的抱着我,吻着我,爱着我,他说,他心疼我,舍不得我难过。疯狂之后,他还说会让我快乐。后来,晖把我送到了家门口。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却不太生气了,可能因为已经报复了宇,但却还没摸清楚报复得是心安理得还是略有愧疚。宇已经睡了,看着一个沉睡的醉男人,脑袋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我彻夜未眠。
是的,一切都变了,从那时候开始,我离不开晖了,晖也离不开我,我知道,自己沦陷了,沦陷在一个成熟男人的陷阱里。我眷恋他宽厚成熟的怀抱,喜欢他放着音乐抱着我轻移的感觉,喜欢亲吻他那如婴儿般软软的嘴唇。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喝茶、品咖啡,聊新闻、侃选题,有时候上午去采访晖,闷到下午才出他办公室。我还拉他去迪厅蹦迪,我喜欢看他在里面略有尴尬的样子。但是,这些活动多以亲吻开始,做爱结尾。那段日子,有点快乐得忘了自己。
事情的发展如所有故事里讲的那样,两个有家的异性超越了友情最终会孤独。一天,恰巧宇出差招聘大学生,晖约我晚上出去,我想回家换件衣服,打开家门时,发现宇在家,原来是行程取消了。赶忙给晖发了短信“宇在家,不能出去了”,慌乱之中,却发到了宇的手机上。宇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一阵心虚,狡辩说,“没什么,想和同事去购物呢,你在家,我就不去了。”宇怀疑的看了看我,最后,天真的说,“乖乖,你真好”,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大学时候的我们。后来,晖说,当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自己在酒吧里面喝酒,还认识了一个女人,激情过后却没问那个女人的名字,晖说,那个女人的眼睛像极了我。
不过,“短信事件”让我有点清醒了,我尝试着不去想晖,因为,我不想再去伤害宇了,也不想去伤害晖。突然,我发现,对于女人而言,喜欢和爱是交融的,是分不开的。突然觉得,宇那看似单纯的爱是应该值得我去珍惜的。晖毕竟有家庭,他的幸福应该由别人来完成。明白这些,我觉得自己长大了。
06年7月,报社在郊区开年中总结会,请了晖来做讲话。晖在台上用眼神无所顾忌地抚爱着我,我低下了头,拿出手机,发了短信:“别这样,开会呢,有事晚上说。”发送成功后,台上的他立刻有了回应:“鬼丫头,晚上等着你。”当天晚上,同事们都去泡温泉、打保龄,我收到晖的短信后,来到他房间。晖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剥了一颗放到我嘴里,说,“来,先润润嘴唇。”我用舌头撵着巧克力,眼泪却流下来了。晖一愣,吻了我的眼角,问我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幸福和快乐,把剩下的巧克力给嫂子带回家吧……”“嫌弃我了?”“不是,”“那是什么?”“我们不能这样快乐。”晖把我揽在怀里,好久……
在回来的车上,收到晖的一条短信,“小雅,我想看到你灿烂的笑,而不是眼泪。”之后,我很少见到晖,在msn上也很少见到他的头像登陆,我知道,是他在msn上把我阻止了。我只有在新闻系统开会的时候,还能见到他,听到他讲话。去年9月,社长说组织安排我借调到杂志社工作。那时候,晖发过一条短信给我,“杂志社的工作安稳,比较适合你。”之后又跟过一条,“希望你幸福。” 因为期刊的工作和报纸工作性质不同,不会经常往外跑了,也极少有机会参加有晖出席的活动了。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宇还会发小脾气,但是随着工作上的不断晋升,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也更体谅我了。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收到宇一个短信,“乖乖,以前的事情我们忘记吧,重新开始新的一年,好么?” 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该如何爱他了。幸福,要给应该得到的人,晖也一样,毕竟,我不能陪晖一生,他的幸福,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