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 尘
从一见钟情的童话故事,到孤独岁月的以身相许,再到物欲横流的婚外恋情,主人公烟霞的18年人生的三段婚恋,充满了甜蜜和艰辛,希望和破灭,激情与沉寂。
从一见钟情的童话故事,到孤独岁月的以身相许,再到物欲横流的婚外恋情,主人公烟霞的18年人生的三段婚恋,充满了甜蜜和艰辛,希望和破灭,激情与沉寂。
烟霞和儿子到海南过冬来了,她一直说想来海南看看。在信中,我描述了海南太多的好:海蓝、天净、沙柔,浪漫而清逸。烟霞说,在北方的那座小城,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儿子老感冒,不得清爽,她也病歪歪,没个痛快。就想到海南来过冬。
那年我分配到陕南的一座小城,当了一名中学教师。青涩的恋情已经断线。游历武侯墓,拜过武侯祠,登临定军山,畅游汉江河,渐渐心也平静,情也收敛。后来和当地文学青年成立“火鸟”诗社,印地下诗刊。诗刊印出那天,十几位诗友聚会,小秋带来了一位同事,身材高挑、匀称,眼大肤白,脸似鹅蛋,声音清脆,略带磁性,碎花的连衣裙,显出别样的气质和韵致。她叫烟霞,是火车站的广播员……
认识烟霞至今18年了。两岁的儿子她对外说是领养的,只有我知道,那是她亲生的儿子。说起这么多年的经历,烟霞真有百转千回,不胜唏嘘的感觉。在她的故事中,光鲜和黯淡,精彩和无奈,在故事里杂陈。
父母离婚和法官一见钟情
父亲是老铁路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自打她记事时起,父母就经常打打闹闹。一路走来,家无宁日,她的学习自是不好,可她庆幸父母给了她漂亮的脸蛋和曼妙的身子。高中毕业,她被招工,分到火车站当广播员。
儿女们都大了,父母的婚姻却走到尽头。母亲起诉离婚,她陪母亲到法庭和父亲对簿公堂。法庭上,身材高大的法官,有1米75以上,年轻英俊,烟霞的心开始颤抖,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冲动。法官似乎也留意她了,她的脸有些发烧。等待宣判的日子,她甚至有一种兴奋和激动,甚至急切盼望那一天早早到来。终于宣判了,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伤感之余,她再也关不住自己的心,将一封信交到法官手中。法官的回信让她欣喜不已。他对她非常有好感。26岁的他,西北政法学院毕业。短短几年他就被提为民事审判庭的庭长。那年头,大学生不多,还很吃香。
接下来,接触,谈情说爱,发生第一次关系。20岁,美好的生活在她面前展现出绚丽的图景。半年后他们举行了婚礼。婚礼很轰动,法官的舅舅是地区法院的院长,贺喜的人很多。婚后,家安在县城法院家属楼,她每天要到5公里以外的火车站上班。法官总是送她接她,她接受了车站无数羡慕的目光。
生完儿子后不久,法官就升为副院长,外面的应酬多了,常常不着家,更谈不上再继续送她上下班。工作不能丢,孩子要人照料,她只好托人找保姆。18岁的保姆看上去青春可人,挺机灵,霞姐长霞姐短地叫她,她心里还挺乐呵。一天下班回家,她连叫几声保姆,也没人应答。敲保姆房门,好久,保姆才开门,头发乱着,眼神慌张,她知道出什么事了。她大声喊道:“出来,你给我出来!”法官叼着烟出来了,说:“你也看见了,不关她的事。”说完,没事似的出家门走了。她那个气愤,把嘴唇都咬破了。
孩子送到母亲那里,把保姆辞退了。可过了不久,保姆又回来了。保姆笑眯眯地说:“霞姐,是大哥接我回来的,他说这儿就是我的家,不让我走。”她没有吵,没有闹,只想忍气吞声。事情变得可怕,他居然提出离婚,说他离不开保姆了。她终于和法官大吵一架,换来的是一顿毒打,鼻青脸肿。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啊。他还规定不能起诉,只能协议。她几乎是净身出门,住进了单身宿舍。
法官和保姆结婚了,他们过得也不好。保姆受不了虐待,扔下两岁大的女儿,到深圳去了。不久,法官调到另一个县当法院院长去了。
暗恋10年的男人终于占有她的身
车站隶属于铁路车辆段,车辆段管一个列车调车场,将同一个方向的车皮整合在一起,再拖上铁路线,工人老梁就在这个调车场调车。烟霞刚上班的时候,老梁就注意到她了,烟霞的美让他睡不好,魂不守舍。自己已经结婚,自身条件也不好,就一直暗恋着烟霞。烟霞住进单身宿舍后,老梁暗自高兴,烟霞终于是个自由身了。平时说话不多,但他们很相熟。有一次,他看见烟霞的脸肿着,就问她怎么回事,烟霞哭了,甚至还靠在老梁身子上,那一刻,老梁的身子发抖得像筛筛子。老梁说教训法官,烟霞说不想让他惹事。
站长对烟霞垂涎三尺,只是烟霞的傲慢让站长望而却步,但站长一直没有死心。一天晚上,烟霞值班,站长走进来,问烟霞是否想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烟霞笑脸谢过站长,便聊起了闲话。站长有一着没一着地说着,暗示烟霞如果她满足他的要求就可以得到车站分的一套大房子。烟霞一笑置之。夏天的小车站,很闷很热,甚至让人有窒息的感觉。站长控制不住自己了,走到烟霞身边,一把搂住她,一张老脸就往上蹭。烟霞被吓住了,不敢大声喊,使劲推着站长。站长乘势欲进一步,想把烟霞抱到床上,烟霞搧了站长一耳光,站长才住手,骂了一句出门走了。
第二天上班,车站传闻,站长在车站后面的小路被人从后面用棍打懵了,躺到天亮才醒,被送到医院。后来烟霞才知道是老梁干的。烟霞单身以后,老梁每晚几乎都在暗中护送她,保护她。在那些风言风语和孤独的日子,在单调而没有生气的车站,老梁成了烟霞的一种寄托。终有一天,烟霞做好了饭菜,将老梁请到宿舍,吃菜、喝酒、说话、流泪,最后是疯狂地做爱。压抑委屈的闸门在癫狂的状态下打开,所有的欲望和不快完全释放。老梁说:“我暗恋了你10年,今天才得到你的身体,我还要得到你的心。”烟霞没有回答,只有泪水长流。
老梁和老家的老婆离婚了,烟霞和老梁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她搬进了老梁的房子,开始了一段维持了3年的婚姻。这场婚姻当然以离婚结束。离婚若干年后,老梁被调到车站以西100多公里的铁路工区,当了3个人的小头目,娶了当地一位农村女子,生下一女孩,过着田园生活。
亲生儿子变成了领养的
和老梁结婚后,烟霞人也精神起来,恢复靓丽和青春。站长还很关照她,让她参与车站的接待,给些好处,得些便宜。一天,站长说有一大笔生意要谈,专门挑了车站三大美女坐陪。
在县城最豪华的武侯大酒店,需要他们陪伴的是一批来自河北的客人。原来他们是河北的钢铁大老板,准备收购濒临破产的本地一家钢厂。以后为钢厂运送原料和成品的车站一定会得到不少好处。站长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嘱咐她们要好好表现,如果合作成功每人都能得到丰厚的奖金。
喝得不少,吃得开心,谈得愉快,还要玩得尽兴,于是他们来到聚仙楼歌城,包下最大的一间包厢。客人中的陈老板是收购后钢厂的总经理,自然是大家关照的重点。陈老板高大威猛,风流倜傥,舞姿翩翩,歌喉也不简单。站长不断要烟霞请陈老板跳舞唱歌,还要不断敬陈老板酒。完毕,陈老板执意要亲自送烟霞回家,烟霞没有拒绝。
当晚,烟霞刚刚睡下,家里电话就响起来。陈老板说明天晚上他来接烟霞一起吃饭。老梁也被吵醒了,大骂:“哪个野男人的电话追到家里来了?”直到天亮,两个人吵个不休。第二天,烟霞请假在家里睡了一天。晚上,陈老板的车准时到了家门口,家里的电话又响起。烟霞自顾自地打扮,此时,老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烟霞不要去。烟霞没有吭声,打扮完,拂袖而出。老梁追出来,看见陈老板站在凌志车旁边,向烟霞招手,整个人僵在那儿。后来,烟霞说,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老梁能冲上来阻止她甚至和陈老板打上一架,但老梁没有。那时她的心已经死了。
离婚后,陈老板在县城给烟霞租了一套房子,烟霞也停薪留职,两个人同居了。陈老板先后给烟霞买了两处房产。她每天就是在家里做饭睡觉看电视,几乎足不出户。时间长了,陈老板迟迟不提和她结婚的事。原来,陈老板的妻子在河北老家,他们家族经营着一家更大的钢铁厂,陈老板只是公司委派到这儿当总经理的,随时都可能被撤职或调离。如果离婚,那么他将会被扫地出门,得不到任何财产,陈老板自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但他又舍不得烟霞,她只能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烟霞怀孕了,陈老板的态度是生不生由她,但他不会认这个孩子,也不会养这个孩子。那段时间,烟霞想自杀,但她舍不得肚里无辜的孩子。她实在太爱陈老板,想用孩子拴住他的心。但一切都是徒劳。
孩子还是出生了,是个儿子。陈老板一次存了50万给孩子,随后就调回河北没了音讯。烟霞和陈老板的事在单位闹得沸沸扬扬,她回不去,她也没有脸面回去,早早办了病退。她实在想让孩子见见父亲,就带孩子去了河北。陈老板派人到旅馆送来两万块钱和一张机票。
现在孩子都两岁多了,她怕被人耻笑,怕单位开除,怕孩子将来长大受到刺激,所以就托人花钱给孩子办了领养手续,上了户口。
烟霞说,这辈子她不想再结婚了,她已经怕了,怕男人,怕婚姻,怕面对未来的生活。现在,她自己做一点小生意,回到家里,就和孩子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