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勤
我知道舒尔茨辞世的消息,是父亲心脏手术后一个多月,我从《中华读书报》上看到的。消息这样写着:“2000年2月12日早晨,舒尔茨把延续了50年的《花生》系列漫画的完结篇交给编辑。晚上,舒尔茨就在美国加州的家中去世了。”非常简短,短得叫我感到《花生》的漫长。我手捧着那张报纸,怔怔地望着那些铅字,便在内心送走了一位刚结识不久的伟大漫画家,心里有些难受,十分想哭。我还记得,父亲被推进手术室的刹那,我就是这种感受。登载舒尔茨辞世消息的版面的右下方,是《花生》漫画的一幅原作:一座木屋顶上,舒尔茨笔下的主人公史努比趴在上面。它那又鼓又长的大脑袋,往下耷拉的大耳朵,充满稚气的长嘴巴,还是那么可爱。而这时,史努比正闭着眼睛,小腿朝上翘起,像是累极了的样子。画面上方,用黑色圈着一行字:“甘心当一只小狗!”史努比单纯、弱小、好心眼,性情又乖巧。我爱史努比,注定是一件无可置疑的事了。我当下决定,去寻找史努比。
华灯初上,北京的早春晚上很冷。我仿佛走在一条十分漫长的路上,半个多世纪了,《花生》是舒尔茨的每一天,每一天舒尔茨都在画《花生》。《花生》铺满了他的岁月和情感,直至1999年11月他被查出患了结肠癌。即便如此,这位童心未泯的老人,仍旧每天坚持作画。有时候,他要用双手稳住画笔才行。他自己说:“漫画家的工作,就是每天画同样的东西而又不重复。”《花生》表达了人类生存的基本处境,以及面对生活的真相有多困难,但困难并不可怕,即使对孩子们而言。舒尔茨的本意是想给读者带来快乐,所以《花生》是抒情的,是柔美而轻浅的,有一点伤感,有一点幽默,有一点眼泪,也有一点笑意。舒尔茨知道,人们毫不设防地在漫画中,想寻求某种天真的安慰,他用自己柔美的钢笔线条,勾画着人生的“得到”与“失去”。我想,这便是全球3000份报纸刊登《花生》,其单行本发行量数以千万计的理由吧。
我迎着冷风,在街上寻找着史努比。我知道,我走得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但我似乎已经疲惫。我明白,我已无法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走近舒尔茨的心灵。我不想乘车,就那么走着。街灯一团团地朝身后掠去,还有不息的车流人流,漠然的高楼大厦。这一切,都像往日一样,与往日不一样的是,这个世界少了一位天才的漫画家。后来,我推开一家卡通礼品屋的门,我问有史努比吗,里面的女孩说,史努比呀!我第一个反应是,史努比在我的周围存在很久了,只是我一个人对它置若罔闻。没等女孩再说什么,我已在纷乱的卡通世界中一眼看见了史努比。还是那又鼓又长的大脑袋,长长的往下耷拉的大耳朵,眯缝着的眼睛,充满稚气的嘴巴,只是史努比的周围没有了房子、草地和伙伴。史努比毛茸茸的,很孤独。夜色湿蓝,雾气渐渐浓了,我抱着史努比回家。这几年,我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史努比,黄色的,蓝色的,墨绿色的。白色的史努比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它们手拉着手,戴着橙色的大手套。这一群史努比,都是我的好朋友。
《花生》漫画,伴随着舒尔茨生命的终止而终止了。所不同的是,《花生》漫画终止的是故事,而不是“生命”。
(格永泉摘自《青岛日报》2007年4月6日)
想在前头
一对夫妇接到收养中心的电话,通知他们可以收养一个可爱的俄罗斯婴儿,他俩开心极了。在从收养中心出来后,这对夫妇径直来到一所语言学校,在填完一系列表格以后,登记员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学俄语啊,你们要去旅行吗?”
夫妇俩指着襁褓中的孩子,骄傲地答道:“这是我们刚刚收养的俄罗斯宝宝。一年以后他就可以说话了,我们想明白他说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