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 松
清代咸丰年间,安徽淮南有个读书人叫许生,他屡试科场,总告落第。
有一年,当地来了个主考官,他不是取录文才,而是选那些老成的胡子考生入榜,白面书生之辈一概无望。许生是个年轻人,自然也就榜上无名了。三年后,又逢乡试,许生蓄了胡须入场,可是新调来的主考官,却是一个最憎恨读书人蓄须的人。他一见长胡子的考生,便摇头说:“像这样毫无朝气的胡子辈,有什么精力去为百姓效力?”而他自己,虽然已过不惑之年,脸上却不留半根胡须。
乡试之日,这位主考大人一一监视着每个应试秀才交卷,凡有胡须者,他都在其考卷上记下一个暗号。阅卷时,无论卷面文章如何才华闪烁,策论如何妙微精深,但凡有暗号的一概被他放置一边。这样,那许生今次又枉留了胡须,依旧名落孙山。
放榜那天,那些胡子考生挤在人群中看榜,但个个都是榜上无名,人人没精打采,自悔这回被胡子所累了。
就这样,许生考了一科又一科。到了55岁那年,他病倒在床,自认命将休矣。临咽气时,便吩附家人拿来文房四宝,扶起他在床前写下一副对联,说要留给后人看看,并叫子孙后代都不要把希望寄予科举考场。联云:
可恨者秦始皇!烧不尽断简残篇,还来害我;
最怪乎隋文帝!为什么开科取士?至今累人。
写完对联,他把笔杆子抛在地上,便呜呼哀哉了。
无独有偶。清代同治年间,也有一位类似的秀才叫赵成,他求取功名心切,屡试不中,不觉已到暮年。赵秀才心想:今生金榜夺魁已无望了,能得个拔贡也可自慰。有一次应试时,怕主考官嫌他已两鬓斑白,须如银丝,难以选中,就忍痛将满腮胡子拔光,结果仍未考中,不禁潸然泪下,遂作《拔胡诗》一首:
未拔贡兮先拔胡,贡未拔兮胡已无;
早知拔胡不拔贡,不如不贡不拔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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