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的防晒霜

吕　静

已有防晒霜并没有吸收所有有害紫外线，它可能根本没有降低你的皮肤患上一种致命皮肤癌的风险

防晒霜一直被认为是防紫外线和皮肤癌的好办法。但是，从1990年开始，流行病学家发现，防晒霜和防晒乳并没有降低日光影响、以保护我们不得黑色素瘤。在今年5月份的《柳叶刀》杂志在线版上，瑞士的皮肤科医生斯特芬发表文章指出，没有结论显示防晒霜可防止黑色素瘤。

黑色素瘤是一种致命的皮肤癌，皮肤很好或者有雀斑胎记的人患此病的风险较大，白种人的发病率远较黑种人和黄种人高。近年来，其发病率的增加比任何一种癌都快，每10年或20年增加1倍。毫无疑问，从1950年代起，越来越多的人将更多皮肤更经常地暴露在阳光下是造成黑色素瘤的根本原因。

在西方国家，黑色素瘤发病率持续增加，人们的终生患病风险已经超过1／100。中国黑素瘤发病较低，但近年来黑色素瘤发病率也在增加，2000年统计结果发病率为1／50万，到了2005年已上升至1／10万。

有证据表明，如果你经常受到太阳晒伤，特别是在儿童期被晒伤，那么，你患黑色素瘤的风险就会提高。有红头发和胎记的人患此病的风险会更大一些。

“用防紫外线的衣帽和尽量减少直接日晒应该比用防晒霜更好。但是这种方法目前还不被很多人接受，由于各种社会原因，比如人们认为古铜色的皮肤更健康、晒太阳很放松等，防晒霜现在还是主要的防晒手段。”斯特芬说。还有研究显示，男性皮肤恶性黑色素瘤的发病率高于女性，是因为男性趋向于认为防晒显得没有男子气。

在一些海岛国家，我们常常惊奇地看到，烈日下当地女人用一层层布将自己从头到脚紧紧地包裹着，只有眼睛部分露出窄窄的一条缝——也许，这正是最有效的防晒措施。

紫外线的“层次危害”

紫外线在杀灭细菌的同时也对我们的皮肤和眼睛造成伤害。紫外线的波长在260～400纳米，可以分成紫外线C(UVC，260～290nm)，紫外线B(UVB，290～320nm)，紫外线A(UVA，320～400nm)。

最危险的紫外线是波长最短的UVC，但一般防晒产品均没有防止UVC的成分，因为它基本上可以被平流层的臭氧强烈吸收，无法穿过大气层，在海平面高度基本没有UVC。海拔高的地区会偶然有微弱的UVC。

大气层也吸收大部分UVB射线。

于是，低海拔地区日光中，90％～95％的紫外线成分为UVA，这种波长最长、穿透力最强的紫外线，可以直接穿过玻璃窗和一些衣服，即使你在室内也无法避免UVA的伤害。UVA破坏皮肤弹性，引起95％的皮肤老化。

日光灼伤多数是由于UVB引起的，但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黑色素瘤与UVA有关。1997年以前生产的防晒霜可让人们长时间呆在烈日下不受灼伤，但是却很少有防止UVA的成分，这样就增加了人们暴露在该波段光线下的风险。

如果UVA真的是造成黑素瘤的原因，那么，我们整整一代人都可能被误导了，错误地以为防晒霜已经吸收了所有有害射线。一些美国律师曾状告某些防晒霜厂商在标签上宣称产品“防晒”是误导，因为这些产品并没有防住人们所理解的所有紫外线。

消费者一般挑选高日光保护因子(SPF)的防晒霜。UVB引起90％的皮肤晒伤，根据多长时间引起皮肤轻微晒伤来评定的SPF系统，主要是测量对UVB的防护程度。目前绝大多数防晒品仍不提供对UVA的防护。

黑皮肤胜于防晒霜?

最初，人们认为UVB是引起太阳晒伤和黑色素瘤的主要原因。然而后来发现，尽管使用高SPF防晒品的人越来越多，黑色素瘤的发病率却不见降低，于是人们开始关注UVA的危险。

人们有怀疑UVA造成黑色素瘤的理由。因为从一开始UVA就很容易通过皮肤，深入到表皮的基部，这里是产生黑素细胞的所在地，正是这种黑素细胞能够形成黑素瘤。

很少有动物患与人相似的黑素瘤，但这种病发生在杂交的新月鱼上，特别是培育品种。美国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的理查德将这种鱼养在温室里，用一种玻璃滤过装置屏蔽掉UVB，只让UVA照射鱼。结果，一些鱼患上黑素瘤。理查德的实验显示，导致新月鱼患上黑素瘤的因素中，有90％来自UVA和可见光。

美国新墨西哥大学的光生物学家格来汉姆提出，在一定水平的照射时，皮肤细胞能吸收所有从阳光形成的自由基。而超过极限，氧化的危害就发生了。那种容易晒黑的人或者天生皮肤黝黑的人，由于有黑色素，较少有UVA能到达黑色素细胞，也就不容易产生自由基，所以，这些人尽管在烈日下呆很长时间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危害。而皮肤白的人则刚好相反，这些人只在偶尔度假时暴露在强烈的日光下，就容易产生黑素瘤的风险。

如果这种说法是正确的，晒黑可能是比防晒霜更好的抵抗黑素瘤的方法。哈佛大学的戴维在研究一种不需要日晒就能拥有健康黝黑肤色的办法。与此同时，加上使用某种对UVA有很好防护作用的防晒霜似乎是抵御日晒威胁的最佳办法。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与SPF评级相当的测量防御UVA的一致性标准。英国一个公司设计了一套星级系统，是通过测量某种塑料表面一定厚度的防晒霜对UVA和UVB的吸收率来评定的。一星级防晒霜吸收超过20％的UVA(同时吸收大部分UVB)，二星级、三星级和四星级分别为40％、60％和80％的UVA吸收率，五星级的产品UVA和UVB的吸收比率都大于90％。

防晒霜反而带来危险?

研究结果认为，即便是能够抗UVA的最新防晒品，也和老的产品一样面临着同样的基本问题。正如格来汉姆所说：“如果你只靠防晒霜，那么你相当于选择性地增加了UVA照射。”英国皮肤基金会的皮肤学家詹姆斯也指出：“高SPF可能实际上增加了皮肤癌的风险。因为它使得你在户外的阳光下呆得很久，这样更多的UVA就长驱直入。”人们选用SPF高倍防晒是因为有可能在阳光下呆很久，这就是说，比起那些没有擦防晒霜和较少暴露在烈日下的人，防晒霜的用户最后会接受高剂量的UVA。

格来汉姆更愿意看到UVA的防护等级以皮肤中黑色素自由基形成的测量为基础。如果黑色素自由基的确是黑色素瘤和老化的主要原因，这就是测量UVA负面效应更直接的方法。这也可能激励生产厂家开发出更有效地防UVA的防晒产品。

然而，改进对UVA的防护带来了一些实际问题。因为UVA的光谱紧挨着可见光。所以厂家很难保证不在清扫UVA的时候，吸收进一些紫色和蓝色的光，一旦擦上这种吸收了可见光波段的防晒霜，就会让人看上去脸色发黄。

那么，这个夏季你打算怎么办?小心谨慎当然不是坏事。没有人说不要用防晒霜，但外出度假最好带上衬衫和帽子，这样你的皮肤将得到更好的保护。

很明显的是，不管你擦多厚的防晒霜，连续几个小时的日晒都不是明智之举。要知道，多呆在阴凉处会使你在未来的岁月中显得更年轻，还能使你长寿。

迷上紫外线

虽然紫外线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些人在吸收这些射线的时候会有愉悦感觉，一些人会为紫外线上瘾。

原来，在晒黑的过程中有一种副产品——β-内啡肽产生，这是一种让人感觉美妙和减少痛苦的神经递质，在我们运动、发笑和性行为的时候也会释放这种物质。美国皮肤学家菲尔德曼发现他的一些病人每天都去躺日光浴床，这些病人的皮肤都起褶了，而且颜色斑驳。但他们说：“这感觉太好了，太放松了。”菲尔德曼想知道他的病人们是不是上瘾了。

于是菲尔德曼在维克森林大学医学院做了一项研究：他给日光床的用户增加封锁内啡肽受体的药物——纳曲酮的剂量，当然，他也用安慰剂做对照实验。结果，有一半频繁去人工日照的人在服用了纳曲酮后表现出断瘾症状。另外一个研究小组采用问卷调查，得出的结论是：1／3频繁用日光浴床的人会表现出成瘾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