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等

廖　钧等

我叫马达赫。你别听错了，不是马大哈，我很聪明。

晚上，我和老婆下班回家一看，糟了：客厅里那台液晶大屏幕彩电不见了，房里的手提电脑．还有那只二百斤重的保险箱全都不翼而飞了!……厨房的墙上有一个大洞!墙的那边是404。

警察找人了解情况。我住403，对门402住着刘伯，刘伯说，上午九点多钟，来了几个民工。开门进了404，之后就从里面传来了巨大的砸墙声，他被吵得受不了，就过去敲门，那伙人开了半扇门跟他说话，这时墙上已砸开了一个小洞，刘伯看见了，问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们说：“装修。”

我问刘伯：“他们在我的墙上打洞，您不觉得有问题吗?”

刘伯说：“那是你们两家的墙，关我什么事啊?”404的对门是401，里面住着王婶，王婶告诉警察说，她上街买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那伙人往外搬东西：彩电，电脑，保险箱……

我老婆问她：“那套房子里没人住，你不知道吗?你看见他们搬那么多东西出来，不觉得奇怪吗?”

王婶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可这关我什么事呢?人家愿意买套房子当仓库，我管得着吗?”

还有一个王阿毛，在这里设点收破烂，每天这个时候看着人来人往，据他说，快十点钟的时候，楼道的大门口停了辆车，有人在往车上搬东西，他问是谁家搬家?他们中有人随口答道：“403。”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搬家都要处理很多破烂，怎么没叫他去收?他认识我，看见我们上班去了，他想：怎么搬家也不留人在家里?

“这么说，你已经发现问题了。”警察问他，“可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他说：“这关我什么事啊?小区有保安，保安要查的。”

保安又是怎么让那一车东西在他的眼皮底下出去的呢?这事谁也搞不清楚，因为小区有好几个出口，那些保安个个都说与他无关。

我们回到家里，望着那个墙洞叹气，老婆说：“他们全都说对了，东西不是他们的，全与他们无关，只与我们有关，我们活该倒霉!”

这时，我想起了几个钟头前的一幕。

早上九点钟，我们下楼去上班，在楼道的大门口，见防盗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人，我开了门，他们就乘机一拥而入。

他们是干什么的?早些时候，附近不断有人家被盗。小区管理处提醒住户，要提高防范意识，看到有陌生人进入楼道，要仔细盘问，发现异常情况要立即报告。我叫住了他们，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中的一个说：“搞装修的。”

“谁家装修?怎么不找房主开门?”

那人说：“404。房主不在。”

404 7怪了，那套房子一直没有卖出去，昨天房产商还带人来看了房子呢!怎么今天就来装修了?我觉得不对，应该报告管理处，上了公共汽车，我就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打一次，那边正在通话，再打，还是不通。这时老婆说：“算了，别打了，省几个电话费。就算他们是贼，关我们什么事呢?他们偷谁家也不能偷我们家。我们家的防盗门很坚固，谁也撬不开。我们家的防盗锁很先进，谁也打不开。就算打开了也不要紧，门锁连着自动报警装置呢，贼一进门，警察马上就知道了。你怕什么?”

是啊，我怕什么?进来的是不是贼，关我什么事呢?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原载2007年第2期《微型小说选刊》

尴尬订报

唐慧忠

又到了订阅报纸的时候。因为爱好写作，我每年都要自费订阅十几份经常投稿的报纸。可今年订报，却出了一桩怪事儿。同一种报纸，我却“心甘情愿”地订了三份。说出来您或许不会相信吧。

第一份是帮送信的何劳模订的。自从我迷上写作，和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每天来我家送信的何劳模了。何劳模送信很负责，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就是因为他每天给我捎稿件去邮寄，然后，又送来一封封有样报的信件，和一张张汇款单，才让我写作中的某些“程序”“周转”顺利。有时候，编辑将我的单位或名字写错了，何劳模也会及时发现“险情”，从来没让汇款单退回去过。这几天，何劳模多次有意无意地对我说，市报的征订是局里规定的硬性任务，直接和工资奖金挂钩。听了他的话，我主动订了一份市报。

第二份是帮邮局的取款小姐订的。每当来了稿费，我就要拿着汇款单去邮局领取。当然，按正常程序办理，这都是她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可稿费单多了，就难免出现意外情况。比如有一次，一家报社给我寄来三百二十元稿费，可他们粗心地将我的名字写成了“康慧忠”，稍懂五笔打字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就是这样一个微小的错误，若按正规程序办理，汇款单先要退回报社，核实更正后，重新寄来才能领取。你说这有多麻烦呀。可人家没有麻烦我，却装着没看见一样，一声不吭地给我把钱取了出来。如今，人家羞答答地求你帮她订份市报，一年才四十八块钱，你能不答应吗?

第三份是报社的编辑让我帮他订的。对于自由撰稿人来说，编辑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而我的写作，也正是从市报展翅起飞的。所以，我一直对它“感恩不尽”。可这市报是自办发行的，今年，编辑老师也有一定数量的征订任务。人家给你编了那么多稿子，现在，让你订一份报纸，应该是入情入理义不容辞的吧?

就这样，一份同样的市报，我却重复地订了三份。我计划办公室放一份，家里留一份，剩下的一份呢，就放在厕所里，作为“厕所文化”的一种投资吧。

原载2007年2月2日《中国经济时报》